林曼曼才掛下電話，就看到裴奶奶從廚房走了出來，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狀。
這絕對是故意的。
剛纔不是說去廁所嗎？怎麼這會兒卻是從廚房走出來了？
“怎麼樣了？阿崢說什麼了？”裴奶奶坐過來慈愛問道。
“奶奶，你這是故意的吧？”林曼曼嗔怪地看着她。
“喲，曼曼，怎麼了？”裴奶奶裝傻，“阿崢跟你說什麼了？”
“反正，我這兩年不考慮處對象的事，奶奶你可別給我安排對象啊。”
跟裴奶奶處得熟了，林曼曼也敢直接開口說這話。
“瞧瞧，弄得奶奶好像非要你跟阿崢處一塊似的，奶奶不是那不開化的人，不處就不處，不奶奶孫媳婦，當孫女也行。”
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麼樣？
林曼曼覺得老太太真是進可攻退可守啊。
“曼曼，你今晚就睡上回睡的房間，我讓春蓮幫你收拾好了。”
“不了奶奶，我打算回宿舍睡，我衣服跟洗漱用品都沒有帶過來，反正這兒離宿舍也不遠。”
“那下回你帶兩套衣服放這兒，也省得總是折騰，你在宿舍連熱水也沒有吧？”裴奶奶有些心疼道。
這會兒別說還是秋天，就是冬天那也是洗冷水澡，林曼曼都熬了這麼多年了，這一晚半晚的也不是受不了，就笑道：“沒事奶奶，我們都習慣了。”
“這哪能習慣的？可憐見的，女孩子洗太多冷水澡可不成，現在你還年輕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以後年紀大些就有得受了，遲些日子就冷了，你到奶奶這兒洗澡吧。”裴奶奶拉過林曼曼的手，然後又是發現了什麼，“你看你看，這會兒還沒有到冬天呢，你這手就是冷的，可憐見的！”
林曼曼：“……”
“以後就過來奶奶這兒洗澡，啊？可以不吃飯，可以不在這兒睡，但這澡就一定在這兒洗，你們平常洗頭也是用冷水洗的？哎喲，以後會得偏頭痛的，之前沒有辦法那就算了，現在碰到了奶奶，可不能再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知道嗎？”
林曼曼整顆心都像泡在溫泉裡似的，熨燙極了，軟軟道：“奶奶，哪就這麼嬌氣了？大家都是這樣的呀，我覺得吧，這洗冷水澡也沒有什麼，好像感覺抵抗力更好了，什麼感冒發燒那些的，都不怎麼找上門。”
“那奶奶問你，你來月事那幾天疼不疼？準不準？”
林曼曼遲疑道：“……不疼，不太準……”
“那就是了，奶奶是過來人，女人這事可不能忽視，不能受冷，特別是來這事的那幾天，要不然以後會影響生孩子的，聽奶奶的沒錯，以後可不能隨便用冷水澡就對付了，你家人不在身邊，沒個大人指點着，以後都不知道受多少罪呢。”裴奶奶說得鄭重其事的。
林曼曼有些愣。
“要是你覺得不好意思，你就留點煤錢過來，要不就多過來陪我說話。”
“奶奶，我想等宿舍分下來再說好不好？到時候新宿舍有地兒燒水，那我也就過來麻煩你們了。”
“那行吧。”裴奶奶有些無奈道。
“奶奶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得空了再過來看你。”
“嗯，我讓春蓮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帶了手電筒的，奶奶你看在這大院裡頭哪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你小心些。”裴奶奶還是忍不住唸叨，“讓你在這兒住一晚上，你非要客氣。”
“嗯，我知道的。”
……
回到宿舍，看到樑以微也是剛從李家回來。
看她臉色，這頓飯吃得好像不太高興。
“怎麼了？”林曼曼看她刷牙都忘了動作，不由問道。
樑以微回過神來，迅速洗漱完，拉過林曼曼小聲問道：“曼曼你知不知道我表哥準備去報讀軍校啊？”
林曼曼也很驚訝。
樑以微瞧着她臉色，又是道：“今天晚上他突然提了這事，大家都很驚訝，姑父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但姑媽就不太願意，現在他這份工作做得好好的，眼看就要升職了，他卻放下這一切去讀書，以後出來去部隊，都不是容易的事……但表哥說，他不想總靠着家裡安排……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但我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是爲了你……”
“聽說軍校競爭也是很激勵，這名額不是那麼容易弄的，沒有真材實料很容易被刷下來，表哥他這幾年都呆在機關，雖然跟軍人打交道，也經常參加訓練，但聽說現在在軍校裡頭的多數是部隊裡的優秀戰士送過來進修的，那都是從部摸滾過的……我擔心表哥他適應不了……”
還有一個樑以微沒說，表哥在這大院裡頭還會隔三差五見上曼曼，這對他們感情是很有助益的，但要是去了軍校，這好幾個月都見不上一面，如果沒有聯繫，以後別說複合了，這普通朋友關係都變淡了。
要曼曼聽着也是有些回不過神來，難道這是李國傑要給她證明的事？不想靠家裡，另外選一條路？
“曼曼，你說，要不要勸勸他啊？”樑以微也是拿不定主意。
林曼曼也不知道，“我想李大哥不是那種衝動的人，他、應該也認真考慮過吧。”
樑以微嘆了口氣，“以後他就要走另外一條路了，我大表哥在邊防駐紮十年了，這期間也只回來過三四回，我姑媽不知道多後悔，要是當初把他弄進機關，不知道多安穩，不用總是提着心擔心他。”
林曼曼一時沒說話，她好像也沒有對李國傑很理解，不知道他選這條路到底是不是遵着自己內心的想法去，還是單單爲了她？爲了脫離家裡的轄制？
樑以微小聲道：“曼曼，要不，你找他問問吧？”
林曼曼點點頭，覺得自己還是找找李國傑問問才行，別是因爲她，衝動才選那條路的。
樑以微看她答應臉上也就沒有那麼愁了，跟她說起另外的事來。
“……上次在醫院照顧我的那個小護士，今天在表哥碰到她了，原來她爸跟我姑父是一個單位的，他們兩家也是很熟，中秋都聚在一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