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島,位於水天涯外環三島與東南島嶼的交錯緩衝位置之上,就其地理位置來看,極爲險要,可以說是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要地。
自從數月之前,天府之主,鬼手神君座下愛將沐天雨,聯同魔甲軍首領盛世衝,帶領萬餘名魔甲死士,開進水天涯。以絕對的優勢兵力,摧毀了外環三島與東西南北四環島的防守,直接攻進醫仙島的主島——仙石島上。
眼見他們步步緊逼,醫仙派退無可退之際。醫仙島中隱世多年,修爲已達到靈尊境的師叔祖出動,纔將沐天雨與盛世衝震退。
師叔祖知道鬼手神君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接下來,他必然會親引大軍,來攻打醫仙島。所以,英明睿智的師叔祖向全島弟子們頒下法令,讓所有的弟子們進駐赤霞島。藉助赤霞島的上古法陣,抵禦強敵的入侵。
果然,事情不出師叔祖所料,衆人剛於赤霞島做好部署。便聞前方探哨飛舟來報,有大批戰艦開進水天涯,徑直向醫仙島領域駛來。
經過上次一戰,醫仙島弟子損失大半。如今,匯聚到赤霞島上,尚可一戰的弟子人數,總量已經不足三千人。
聽聞如此緊急戰報,衆弟子如感疾火燎心一般,焦急萬分,紛紛向島主時宗越請求護島一戰。而時宗越卻表現出一副老神在在,安然無憂的神態,一一安慰那些要求請戰拒敵的熱血弟子,表示師叔祖早已啓動了護島大陣,敵艦根本近不了赤霞島的防禦範圍。
弟子們雖然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叔祖不甚瞭解,但見到他神奇出手,便將兩大絕世高手震退。便對此戰局感到信心百倍,都知道,只要有師叔祖在此坐陣,就算是鬼手神君前來,也毫不畏懼。
不下一柱香時間,前方探報不斷傳到時宗越的座前進。
前來圍攻的大小戰艦總數逾百艘,除了小部分船杆上插有魔甲軍戰旗,其餘大多都繪有一黑一白兩朵雲紋環繞組成的,這種代表天府的標識。很顯然,此次的敵軍主力,竟是天府直系的天兵衛。
天兵衛是一隻擁有超強戰鬥力的超級衛隊,這些年來天府在魔武國養兵蓄銳,明爲幫派,實爲國中之國,甚至其實力更要蓋過魔武國的兵力。不得不令魔武國國主葉金星都折服於他,將自己的魔甲軍都任其調譴。
天府主力戰隊天兵衛,乃是從其數萬弟子中精選出來的衛隊。每一位衛兵的實力,都已經超過靈士境,而且,這些天兵衛,每人至少都擅長一種靈技。無論是大規模戰場交戰,還是單兵作戰,天兵衛都具有絕對強悍的實力。
因爲天兵衛是天府的王牌戰隊,其指揮權也僅歸於鬼手神君親自指揮。此時,他們的戰船竟然出現在水天涯,這足以說明,事實果如師叔祖所料,鬼手神君爲得到七脈聖體傳承之人,竟然不惜親自領兵來犯。
天府百來艘堅船,天兵衛與魔甲軍加起來,其總數逾數萬之衆。如此浩浩蕩蕩地開來,一路勢如破竹,挺身直逼赤霞島而來。且不論這數萬悍烈之衆所逼發出的
滔天氣勢,僅那些高頭堅船層層推進時所泛起的波浪,就已經令水天涯上風起雲涌的了。
當天府大軍開到赤霞島所佈下的大陣之外時,再也無法向前推進之時,敵船在一聲號令之下,整齊歸一地水平線拉開,竟然於水面上圍成了一個圓弧,將整座赤霞島都包圍了起來。
赤霞島上,衆醫仙弟子各就各位,如臨大敵。
時宗越帶着衆多精英弟子,登上島上新擂出的工事臺上,舉目向湖面上望去。
卻見數十丈外的湖面封鎖線上,數百隻大船呈一字拉開,觀其旗幟,果然是天府與魔甲軍的標識。
時宗越正自觀望,忽聽敵艦當中的一隻巨型戰艦上,一行人前呼後擁,衆星捧月般地推出了一位身材極爲高大的人來。因爲,敵艦離島太遠,再加上湖面上浪花滾滾,霧氣騰騰,那人的面上似乎又戴着一隻面具,衆人竟然沒能看清那人的真面目來。
而時宗越根本用不着細看,便已經知道,這個越衆而出,頭戴面具之人,正是身爲天府之主的鬼手神君沈沉燈。
雖然與沈沉燈一樣,時宗越同爲八派宗主之一。然而,無論是修爲,還是聲名,時宗越都自知無法與沈沉燈相比。
沈沉燈少年成名,三十年前,他的修爲就已衝入靈尊境第一重天,成爲年輕一輩中修爲最爲恐怖的一個。而通過這麼多年的苦修,他的修爲更是大有長勁,已經達到靈尊境的巔峰瓶頸期。江湖有好事者傳言稱,沈沉燈一直在苦尋一種最佳修煉爐鼎,完成自己步入靈神境的最後障礙,然而,卻一直苦尋不得。所以,一直在這種距離通天之境只有一步之遙的境界內苦苦徘徊。
沈沉燈自出道以來,一直以一種黃金面具遮擋其本來面目。數十年來,根本無一人可以見過他的本來面目。甚至有傳言稱,縱憑是他最信任的手下,都未曾見過他的真面。
對於這樣一個擁有強悍實力的傳奇人物,江湖上自然有很多人對他很感興趣,想方設法想要獲取他的一絲秘密。然而,只要是探知其秘密,若者說是見過他本來面目的人,似乎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的另一端了。
當然,還是有少數一些人知道,只有一個人例外。
這個人不但見過沈沉燈的真顏,而且還了解或參與了沈沉燈許多絕秘不可爲外人道的機秘。然而,這個人卻是活得好好的!
時宗越知道,這個唯一例外的人,便是鬼手神君當年最忠實的手下,位列天府三大魔君之一,江湖上人稱“人面鬼王”的焦屠。
時宗越注視着立於對面的鬼手神君,肅容振聲道:“沈府主,我醫仙島向來與你天府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故連番興兵於此!”
鉅艦之上,頭戴黃金面具的鬼手神君,發出一聲冷笑,聲如夜梟:“時宗越,咱們都是明白人。明人口中也不說暗話,本尊所來何意,你既心知肚明,何故多此一問。”
時宗越正色道:“沈府主的來意,老夫自然明白。可沈府主可曾驗證過此事來源的真
實性。說不定沈府主是受了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挑拔,如此興師動衆,最後卻終是一場誤會。若是傳將出去,豈不是令天下人所恥笑。”
鬼手神君冷哼一聲,高聲道:“時宗越,你就休要再與本尊兜圈子了。事實來源,本尊早已確認無誤,正是你的得意弟子所說,難道這還有假嗎?”
鬼手神君一面說着,一面伸手一招。
工事臺上,時宗越與衆精英弟子,皆隨之將目光向他手勢的方向看出,不覺都大吃一驚。
只見從鬼手神君身後,正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因爲離得遠,衆人雖然看不清此人的具體形貌。但無論是誰,乍看之下,都禁不住驚呼一聲。
原來,這個人,正是張少白!
張少白緩緩地從鬼手神君身後走了出來,神情陰沉得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一般,冷眼直對着島上時宗越所在的方向,陰沉沉地說道:“師父,你想不到吧,我竟然還活着!”
張少白的腔調雖然並不高,但這邊的醫仙弟子卻都字字句句聽入耳中,不禁大覺奇怪,都將驚愕地神容投向時宗越。
趙連城轉目向時宗越投以一種徵詢地神情,代表大家,向時宗越提問道:“師父,張師弟他怎會與魔教走在了一起?上次你不是說派他到靈隱山靜養去了嗎?”
對於趙連城的提問,時宗越恍若未聞。他目光呆滯地看着立於鬼手神君身邊的張少白,心內亂思連篇。
說句實話,在他所有的真傳弟子中,最令他疼愛的,還是張少白。張少白是他曾經最愛的女子的孩子,那女子因情而死,臨死最後一刻,將張少白託付於他,希望他能將孩子撫養成人。而時宗越一直沒有怠慢,全心全意地對待張少白,一直對他恩寵有加。
然而,也正是因爲他的過分溺愛,才造就了張少白的狂傲個性。更使張少白因爲控制不住內心的貪婪與嫉妒,多次想要致凌風於死地。而最後一次,他更是聽到了時宗越與師叔祖之間的對話,從而險些真正的爲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時宗越故及舊情,不忍傷害張少白,然而,又深知凌風的秘密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而就在他正猶豫着下不了手之時,張少白竟然自己跳下了危崖。
當時,時宗越以爲張少白真的死了,傷心欲死。但又無法向衆弟子公佈張少白的死因,只得撒了個謊。說張少白因爲靈功皆廢,形神俱頹,自己便安排他到號稱大陸十大靈源之一的靈隱山,重新去吸引天地靈氣,靜養安休去了。
衆弟子們都知道師父對這位小師弟的寵愛,也沒有想太多,就相信了。
時宗越以爲張少白已死,心內一直愧疚不已。認爲自己對不起心愛女子的囑託,讓他的兒子死於非命。卻是沒想到,張少白竟然還沒有死!
可是,張少白雖然沒有死,卻變節投靠了惡名遠揚的天府。不僅如此,他更將凌風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導致門派內大量弟子的陣亡,這無疑是一件讓時宗越爲之痛心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