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御馳看到林若水,眼中便劃過笑意,林若水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她還記得,昨日上官月伏在他胸膛的畫面。
想到這幅畫面林若水的心頭就微微抽了一下,看着安御馳的眸子又冷淡兩分。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把這個吃了,脫掉衣服躺好。”林若水把手頭的藥瓶丟給安御馳,她需要在安御馳服下解藥之後再施針讓解藥蔓延全身。
她沒見過墨裡,但想必那肯定是個懂得用毒的人。安御馳身體的鼠毒附着在他全身的經脈系統上,可是她的解藥卻解毒的很慢。
若是不施針,他的經脈被毒素損害了,再去重新修補,又是一場麻煩。
安御馳納悶的看着她,怎麼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惹她生氣了。
餘楓不知道是刻意迴避了還是有事情要辦,此時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
安御馳乖乖服下解藥,單手解着衣帶,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林若水:“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
林若水擡眸瞄了他一眼,他是發現她態度冷淡了?
但是,說?要她怎麼說?
問他爲什麼跟師妹摟摟抱抱嗎?
如果他回答,那是我師妹,我把她當妹妹,所以關係親近一點,你要諒解。
她就諒解了?
肯定不會。
上官月對他明顯就別有用心,莫非他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林若水不語,安御馳擡眸看着她,半響後開口:“幫下忙。”
他一隻手,脫衣服很不方便的。
瞧他說的那麼理所當然的樣子……
林若水微微皺了下眉,但還是上前。
他的手臂一直有敷藥,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藥味。許多中藥味並不好聞,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卻有一種別樣的清香。
林若水一靠近,鼻間就充斥着他的味道。
安御馳低眸看着她,捲翹的睫羽擋住了她的眸子,他看不清她眼裡是什麼神色。或許是她終日與藥材爲伍,她的身上一直有一股藥味兒,聞着叫人很舒心。
然後,他舒心着,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傾了傾身子,然後,再傾了傾身子,見她沒排斥,於是,再傾了傾……
林若水感覺到眼前的人一點點朝自己靠近,本來她沒有在意,但是……
“你不覺得這樣太近了嗎?”林若水側頭看着他,鼻息噴在安御馳耳側,弄的他心癢難耐。
若不是這貨完全靠在她身上了,她是可以大方的不和他計較的……
“不覺得,衣服脫好了沒?沒脫好慢慢脫。”安御馳淡淡的,說出的話居然這麼……這麼流氓!
林若水臉黑了黑。
“脫沒脫好你感覺不到嗎?躺下!”她心頭有氣,但此時面對他卻有種不知道該如何計較的感覺。
安御馳乖乖躺下,好奇的看着林若水拿出針套,往他胸膛上就來一針,這點疼痛對他來說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不恥下問的看着林若水:“這是做什麼?”
這個世界連鍼灸都沒有。
林若水掃了他一眼,“刺穴。”
見安御馳不懂,她耐心的解釋道:“人體裡頭有很多穴位,每個穴位有各種功效。刺激不同的穴位可以達到不同的效果,比如此時刺激你身體的穴位是爲了讓解藥藥效迅速蔓延,毒素纔會儘快清除掉。”
安御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種說法他還是一次聽見。又問道:“人體全身都有穴位,還是隻有上半身才有?”
他平時不愛說話,但是跟她在一起卻總是很有開口的興致。
“全身,乃至手指腳趾都有穴位。”林若水回答。
安御馳沉默了下,問道:“那你等會兒要脫我褲子嗎?現在脫也可以哦。”
林若水:“……”
“臭流氓!你給老孃去死!死死死!”林若水拿着銀針,往刺激痛覺的穴位上使勁兒捅。安御馳悶哼一聲後咬牙承受着。
林若水臉色漲的通紅,其實是要脫的,現在她不好意思脫了!
安御馳痛雖痛,看着她時眼中卻劃過笑意。她這個模樣,總比冷冷淡淡的看他要好。
褲子終歸還是得脫的,這關乎到他的身體治療,不是她害個羞就可以免去的。
安御馳全程就單手枕着腦袋,眸子含笑的看着她。林若水狠狠瞪了他好多眼都沒效果。
終於做完之後,林若水習慣的洗手。
她在一旁拿着帕子擦手,安御馳看了她半響後,最終還是決定開口:
“找到墨裡的藏身地之後,我必須儘快趕去,不然等他察覺就找不到人了。他在此之前就被我重傷,我沒想到他還有能力讓我昏迷。”
他思來想去,覺得唯一會讓林若水不高興的,就是前日他失約的事情。
林若水擦手的動作一頓,笨蛋,她根本沒在意這個好嗎。
“嗯。”林若水淡淡的,將帕子搭在架子上,回身看着他:“好好休息,墨裡的事情就暫時別管了。你現在是特殊時期,處理不好,身體會留下終身的病根。”
說完,林若水就收拾好工具出去,安御馳下意識的就叫住她:“這就走?不多陪陪我?”
旁人想往他身邊湊他還嫌棄呢,她倒好,一點都不稀罕呆在他身邊。
林若水回頭眯了眯審視着安御馳,小孩子嗎?老要人陪。
“我要修煉。”他一個生活在雲端上被人衆星捧月的頂級煉丹師,哪裡知道她這種小渣渣得多努力。
安御馳眸子微微動了動,“其實……”你不需要那麼努力。
話沒說完,她又走了。每次都走的毫不留念。
斷手這種傷勢需要些時日才能康復。少說一兩月,多了上半年才能恢復行動力。要徹底康復,沒個一兩年是不行的。
不過,只要前期的時候照顧好,後面也不需要林若水操心什麼。
但她得在蒼穹住上一段時日是肯定的,她準備回去跟林長鬆招呼一聲的時候,才知道餘楓已經跟林長鬆說過了。
餘楓通常都面無表情的,看起來像是個不懂看氣氛的木頭,但骨子裡其實是個細心的漢子嘛。
林若水的住處依舊在安御馳隔壁,也不知他是忘了給她安排一間院子,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可是,只要一想到蒼穹這個獨屬於安御馳的私人空間裡,有上官月一處歇息地,她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或許是她太小氣了,所以她乾脆無視掉。
反正上官月不知道在忙什麼,有一次在林若水給安御馳診脈的時候來發發嗲、撒撒嬌。
結果被安御馳說了一句之後,一氣之下不知道去哪裡了。一直沒見人。
林若水當然是眼不見爲淨。但是想來,安御馳以前對上官月應該挺縱容的,至少她覺得安御馳當時那句:“若是無事就去修煉。”
除了態度冷淡點,沒有一點讓人生氣的因素。
也只有他平時對上官月極好,上官月纔會擁有隻因爲一點小事在就他面前任性資本。
安御馳有點鬱悶,他發現他未來娘子這些天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跟他說話時都不笑眯眯的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逗她開心……
這日,林若水用過午飯過來給安御馳換藥,順便診脈。
“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他又這麼說。
他以前覺得自己挺精明的,別人心裡在想什麼,他一眼就能看穿,可是唯獨林若水心情不佳的原因,他怎麼看都看不懂。
林若水擡頭白了他一眼,“安心修養吧,什麼事情都跟你說?我來大姨媽要不要告訴你啊?”
大姨媽?
安御馳疑惑,“林老前輩不是孤兒嗎?”她的母親也身份不明,他查過,也是孤兒,從小跟在一個師傅身邊在山裡長大。她家應該沒有親戚呀。
林若水懶得跟他多說,把藥換好後起身,“恢復的不錯,脈象已經很健康了,再修養十來日應該就能恢復行動力了。”
一般自身的靈力越強,傷勢的恢復力也比常人快很多。若是林若水受了這樣的重創,少了兩個月這手臂都得一直吊着。
安御馳這脈象,若不是她親自將他手臂接上去的,她都以爲他這條手臂能動了。
她說完又是準備要走的樣子,安御馳不滿了,眼疾手快,伸手就拉住她,一用力,林若水腳下一個不穩跌進他懷裡。
安御馳立即將她禁錮住,他的眸子,黑如暗夜,璀璨如星空,神秘如蒼穹,對視上的瞬間,彷彿就要淪陷進去。
而此時,這雙讓人着迷的眸子卻緊緊鎖定她的雙眸,眸光繾綣,有眼波在閃動。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他彷彿有些詞窮,在她面前,說來說去就是這麼幾句。
額……原諒他吧,他沒有過戀愛經驗,連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都幾乎等於零。
平時調侃她一下是出於本能,但發現她心情不佳的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她聽了高興。
可是,林若水卻霎時間心跳加速,撲通撲通的,彷彿有一千頭小鹿在亂撞。
她此時坐在他腿上,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裡,能感覺到他身體炙熱的體溫,還有,他某處慢慢發生的男性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