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生又礙着你事兒了啊,”鳳傾城無奈,“對了,聖君長什麼樣?”
聽她這麼問,鬼鬼也來了興趣,“真的是龍族?”
凌鮫搖頭,“他並沒有顯露面目,但是單憑那靈力就足以證明。”
“有沒有那麼厲害?”鬼鬼不信。
“你我都是神獸,一招被制服是什麼感覺你應該明白,”凌鮫又補了一句,“還有,他的靈力會讓你有種絕望的感覺。”
“絕望?”陸鏡鸞追問,“什麼意思?”
“對上他,你只會覺得自己根本就沒可能贏。”
“如果照你所說,聖君這麼厲害,爲什麼當初會被從靈域趕走?”鳳傾城蹙眉,“還有龍族就真的這麼由得他恣意妄爲?”
聽她這麼說,衆人都噤聲不語,他們也不知道聖君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如果凌鮫都一招之內敗給了他,他們……又有什麼機會贏?
“休息下吧,”鳳傾城有些困頓,“明日一早帶我去。”她這話是說給凌鮫的,但其他幾人都忍不住對望了一眼,面色沉重。
明月高懸,雪域的夜風裹起粗大的雪粒子打在人臉上生疼,陸鏡鸞心疼沉睡的鳳傾城,將自己的披風除下蓋在她的頭上。
“誰!”負責守夜的拂風低斥一聲。
一襲深色身影快速掠過,拂風手中重劍一揮,那人反手點住劍尖,拂風硬生生被按住動彈不得。
“什麼人!”鬼鬼和凌鮫也被驚醒,快速彈起來到拂風身側。
不待他們動手對方開口,聲音帶着薄怒,“你們就由着她這麼胡鬧?”
“君北寒?”鬼鬼一愣,示意拂風撤下重劍,“你怎麼來了。”
“這是朕的青蕪城。”君北寒沒好氣地睨了眼幾人,徑自朝着鳳傾城走去,此時其他幾人已經醒了,但是鳳傾城依然陷入深睡不爲所動,“她怎麼樣?”
“耗損了些靈力,休息就一點就沒事了,”陸鏡鸞遲疑了下補了句,“爲了讓她多睡一會兒我給她服了藥。”
“嗯。”君北寒就知道經過自己剛剛那麼一鬧鳳傾城沒有理由不醒,定然是陸鏡鸞做了什麼,他俯身將鳳傾城抱起,用披風裹緊。
“哎!你帶她去哪兒?”鬼鬼閃身攔住君北寒。
“不想她死在雪域就跟朕回宮。”君北寒冷聲道,擡手放在脣邊輕吹哨音,白狼從衆人身後的雪脊之上縱身躍下,踩碎一片雪塊,君北寒帶着鳳傾城翻身躍上白狼的後背,朝着青蕪城皇宮的方向揚長而去。
“它……剛剛就在上面?”拈花蹙眉。
鬼鬼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兩個神獸五個高手居然沒有發現一直跟蹤着的白狼,究竟是君北寒的白狼太厲害還是他們太輕敵了呢?
“現在怎麼辦?”沐雪看向拂風。
“跟着王妃。”拂風二話不說長袖一拂追着君北寒而去……
“傾城姐姐,你要不要吃這個。”
“傾城姐姐,你口渴麼?我有從京城帶來的好茶。”
……
鳳傾城腦袋有些疼,醒來後發現自己莫名其妙來了青蕪城的皇宮,吳邪一個勁兒圍着自己說個不停,她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邪,我怎麼會在這兒。”鳳傾城問道。
“這個啊……”吳邪負手而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我帶傾城姐姐回來的呀。”
鳳傾城美眸微眯,“吳邪……”
“好嘛好嘛,”見她面露不悅,吳邪只得坦白,“父皇聽說你去了雪域,放下一切事兒就帶着白狼去找你了,昨夜他將你帶回皇宮的。”
一聽君北寒,鳳傾城微微蹙眉。
“傾城姐姐,父皇怎麼得罪你了?”吳邪爬到牀邊坐下試探着問。
“什麼意思?”
“你不想做我孃親,你想嫁給慕千恩,父皇都沒有阻止,可是爲什麼你對父皇越來越冷淡了呢?包括這次你偷偷進入我們北荒也不讓他知道,到底是爲什麼?”吳邪眼睛蒙上一層霧氣,雖然這兩年他又長高了不少,可面對鳳傾城時始終像個孩子。
鳳傾城心中一疼,曾經她收留了吳邪,讓他住在自己的清心樓,甚至跟自己住在同一間房間,爲了他自己四處求藥,可是在得知他是君北寒和蘇晚晴的兒子後,自己對他漸漸疏遠,事實上他畢竟是無辜的。
見鳳傾城並不開口,吳邪難過地垂下頭,鳳傾城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邪兒,誰讓你進來的。”君北寒的聲音突然在殿外響起,鳳傾城擡頭對上君北寒清冷的眼眸。
“父皇,我……”
“出去,沒有朕的命令,不許擅自踏入這裡半步。”君北寒沉聲道。
“父皇……”
“嗯?”君北寒掃了他一眼,吳邪看得出他真的生氣了,悻悻然退下牀出去。
“他只不過是個孩子。”鳳傾城忍不住開口。
“你也知道,”君北寒睨了鳳傾城一眼,“如果給不了他想要的,就別給他希望。”
鳳傾城面色一頓,“你都聽到了?”
“是,而且聽得真真切切。”君北寒在桌前坐下,“你回答不了他,我替你解圍並不是要你質疑我。”
“那個……”鳳傾城翻身下牀來到君北寒對面,“鬼鬼他們呢?”
“我安排他們去休息了,”君北寒自顧自倒了杯茶,“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還要搭上別人一起麼?沒日沒夜的趕路是個人都受不了。”
經過凌鮫的事兒,其實鳳傾城已經想明白了,畢竟救慕千恩是自己的主意,不管是拂風他們還是鬼鬼、陸鏡鸞或者凌鮫,他們沒有責任替自己賣命,他們與自己之間並不是契約的金錢關係,如果他們因自己而受傷或者失去性命,鳳傾城會內疚一輩子,這也是爲什麼她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救治凌鮫的原因。
“等我找凌鮫問到方向,我會自己去。”鳳傾城輕聲開口。
“你!”君北寒鬱結,握着杯子的手咔嚓一聲捏碎了杯子。
“我不是在賭氣,”鳳傾城擡頭望着他,“有些事我必須去做。”
“就算你救了他,如果你死了有用麼?”君北寒反問。
“就算蘇晚晴死了,你不是也一心想替她報仇麼?”
君北寒神色僵住,良久嘆了口氣,“你還是怪我,對麼?”
“不,我沒有。”鳳傾城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我們都是一樣,你勸着我不要去做這個做那個,你自己又未嘗不是呢?”
“我見到他了。”君北寒望着她,“只是,他已經不是他了。”
“是麼。”鳳傾城苦笑,從來青蕪城的這一路她心中無數次告訴自己慕千恩沒有被控制,跟無面尊者在一起的一定不是慕千恩,可是隨着小白他們的失蹤、凌鮫的受傷,到現在君北寒親口說出,鳳傾城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楚言也安頓在皇宮內,你若是想見他們,讓人帶你去就是了。”君北寒站起身輕輕整了整衣服。
望着他紫色的袍子上那團浸溼的暗色,鳳傾城幽幽地開口,“你們交過手了麼?”
“還沒有,”君北寒沒有回頭,高大的身形卻頓了頓,“如果有這麼一天他要攻打青蕪城,我一定不會留情。”
“我想知道跟他有關的一切。”鳳傾城來到君北寒身後,“就當,我求你。”
良久之後君北寒輕點了下頭,“好,等你休息好後。”
君北寒果然沒有食言,很快鬼鬼他們就來探望鳳傾城,得知君北寒所說的一切,衆人都沉默不語。
“先別太失望,我一定有辦法救他回來。”鳳傾城衝拂風笑了,“你們跟了他這麼久,他像是這麼甘心被利用被控制的人麼?別忘了就算是滅魔想要控制一個人也得有緣由吧?像千恩那樣的人怎麼會有根深蒂固的弱點。”
“王妃,我們信你。”拂風開口,拈花、沐雪和影月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傾城,我去看過楚言了,他對上食屍鬼的時候受了點傷,君北寒一直將他留在宮中照顧,”陸鏡鸞知道鳳傾城擔心開口解釋,“還有,凌鮫也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鳳傾城長出一口氣。
“你這丫頭,別人的命都是命,就你的不是了麼?”鬼鬼忍不住埋怨道。
“正因爲別人的命都是命啊。”鳳傾城嘆了口氣,“還有一件事,等我好了之後回去找千恩,你們……不要去了。”
“什麼!”鬼鬼一驚,“怎麼可能!要去就一起去,要不你也別去!”
“王妃,我們誓死追隨。”拂風四人單膝跪地,“況且要救的是我們家主子,怎麼能讓王妃隻身一人以身犯險。”
“傾城,我說過會陪你一起。”陸鏡鸞聲音並不高,但語氣異常的堅決。
望着衆人,鳳傾城鼻子有些發酸,她強忍着露出笑臉,但看在他們眼中卻比哭還難看,“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有危險,明白麼?”
“不明白的是你,”鬼鬼有些生氣,“我們陪你一路走來,你以爲就是爲了在最終對敵的時候丟你一個人面對麼?你當我們是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