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鳳傾城挑眉，“不過比起閣下連臉都不敢露，我想至少我還比你膽子大一點。”
“口舌之快倒是沒變。”對方聲音中笑意更濃，“鳳傾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
“等等！”鳳傾城脫口而出，“你到底是誰！”
四周除了熔岩的轟鳴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鳳傾城蹙眉，他就這麼走了？該死的，自己還什麼都沒弄明白！
“你不是一直要找我算賬嗎？”豈料這是那聲音再度響起，鳳傾城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你……你是聖君！”
“總算不笨。”聲音帶着幾分戲謔，“鳳傾城，等了你這麼久，再見時我一定不會讓舊事重演，一切，有我，後會有期。”
這下，聖君真的走了，因爲任鳳傾城怎麼喊他，他都再沒回話，鳳傾城又是震驚又是鬱悶，想不到第一次正面遭遇聖君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下，而且什麼叫不讓舊事重演？自己跟他能有什麼舊事？
“慕王妃！”正在此時，身後隱約出來扈拔山月的聲音。
鳳傾城盯着眼前的熔岩看了片刻，一咬牙沿着來時的方向飛身撤去。
“我在這兒。”扈拔山月正焦急地四下尋找，忽聽到鳳傾城的聲音。
》?“慕王妃，你沒事吧？”扈拔山月也吃不準鳳傾城到底比他快了多少，不過照她風塵僕僕回來的模樣扈拔山月自知自己的確慢了許多。
“沒事。”鳳傾城擡頭看了眼藤蔓，“走吧。”
“啊？”扈拔山月差點沒噎着，“我……剛剛下來。”
“要不，你再四處轉轉？我先回去了。”鳳傾城白了他一眼，他當這是逛街呢。
“好，走。”這下扈拔山月不再囉嗦，他跟在鳳傾城身後拽着藤蔓直竄而上。
見兩人這麼快就回來慕千恩很是意外，“傾城，下面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都沒有，”鳳傾城聳肩，“我以爲能找到什麼蹊蹺呢，誰知道就是一片枯木林。”
慕千恩望向扈拔山月，扈拔山月點了點頭，“是的，除了枯木什麼的沒有。”
“枯木？”慕千恩目露疑色，“這天坑下終日難見陽光，怎麼會有枯木？要有也應該是鬱鬱蔥蔥的密林纔是啊。”
經他這麼一說，扈拔山月也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他看向鳳傾城，鳳傾城卻笑了，“這天坑的成因都如此奇怪，有一片枯木林在下面又有什麼關係呢？”說完她擡手將藤蔓斬斷，對二人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
慕千恩盯着鳳傾城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測，剛剛他也發現若想下這天坑，單憑他或鳳傾城一人的藤纏術是不行的，而鳳傾城摧毀藤蔓究竟是有心爲之還是擔心會有人順着藤蔓下去？慕千恩輕吸一口氣掩去眼底的情緒，三人各懷心事回到了營地。
“怎麼樣了？”陸鏡鸞和風鳶正好出來望風，見到三人回來連忙開口。
扈拔山月眉頭蹙起，不待他開口鳳傾城笑道，“哪兒那麼容易，佈防若是半日便可弄好，我就不用頭疼了，對吧扈拔城主？”
“嗯。”扈拔山月知道她應該是不想打草驚蛇點了點頭。
“扈拔城主也辛苦了，你先休息吧。”鳳傾城示意他先行回營地，其實扈拔山月哪兒辛苦啊，要說辛苦的也是他帶去的金豹，鳳傾城用他是假，用金豹纔是真，不過當然這話他總不可能說出來。
“風鳶，瑾生情況怎麼樣了？”鳳傾城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他的脈象已經好些了，不過醒來還需要些時候，”蘇瑾生轉向陸鏡鸞，“對吧，陸公子？”
“嗯。”陸鏡鸞點頭，“傾城，瑾生畢竟沒有靈力護體，再加上幻明島條件有限，所以可能會耽誤得久些。”
“只要你能治好他，我不急。”鳳傾城倒也沒多說什麼，“我去看看鬼鬼的情況，千恩你先回去休息。”
目送鳳傾城離開，慕千恩快步回到琴族營地找到了扈拔山月，不待他開口扈拔山月搖了搖頭，“慕王爺，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只是我當時的確什麼都沒看到，除了那片枯木林。”
“你們下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慕千恩依然不放心。
“別的倒是沒有，不過……”扈拔山月猶豫了下。
“什麼？”慕千恩追問道。
“王妃的速度奇快，我估摸着她至少比我早下去了許久，當我到達天坑之下的時候，她卻從另一個方向回來，雖然她沒說，但是我看得出她應該走出去了很遠。”扈拔山月試探着開口，“慕王爺是懷疑她有事隱瞞？”
“傾城的性子斷然不會希望我擔心，”慕千恩嘆了口氣，“我就是擔心她又遇到了什麼不肯告訴我。”
此時，海邊鬼鬼正在百無聊賴地發呆，鳳傾城撿起一個石子對準他的腦袋，嗖得一聲扔了出去。
“哎喲！誰砸我！”鬼鬼不樂意了，扭頭就看到鳳傾城負手而立衝着他笑，“是你呀！是到了飯點兒來給我送飯的嘛？”
“吃吃吃，你是個神獸好麼，你根本就不需要吃飯，我看你丫就是嘴饞。”鳳傾城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下。
“沒什麼情況。”鬼鬼摸了摸腦袋說。
“我知道。”鳳傾城點頭。
“什麼叫你知道？”鬼鬼一愣。
“鬼鬼，這面我早就讓凌鮫在海底設下了埋伏，所以不會有問題的。”鳳傾城神情忽地凝重起來。
“那你還讓我看着……”鬼鬼突然停住，“所以，你還是不信我，對嗎？”
“想哪兒去了，”鳳傾城搖頭苦笑，“眼下我能信的人不多，你絕對算一個。”
“哦。”鬼鬼這才滿意。
鳳傾城將自己在天坑利用涅槃靈術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鬼鬼，鬼鬼聽完眉頭緊鎖，“所以你不打算現在拆穿風鳶？”
“不，”鳳傾城搖頭，“我想留着他，至少現在是他在明我們在暗。對了，鬼鬼，關於聖君你一點印象都沒了嗎？”
“沒有。”鬼鬼搖頭，“這幾天在幻明島我也希望自己能想起些什麼，可是記憶一直是一段一段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鳳傾城嘆了口氣，鬼鬼問道，“你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如果……”鳳傾城頓了頓，“如果我說我見到了聖君，你信嗎？”
“什麼！在哪兒！”鬼鬼蹭得跳了起來，“你有沒有受傷？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鬼鬼，”鳳傾城雖然無奈但心底還是暖暖的，“放心我沒事，當時我雖然看不到他，但是他自稱是聖君，而且我無法感知他的存在，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他會跟我說些奇怪的話。”
“比如？”
“比如他對我說好久不見，比如他說不會讓舊事重演，”鳳傾城秀眉輕蹙，“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隨着事態發展，我愈發覺得……”
鳳傾城的話沒有說下去，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鬼鬼卻突然開口，“你覺得這一切似乎一早就跟你有關？”
“你怎麼知道？”這下輪到鳳傾城大感意外了。
“傾城，”鬼鬼重新坐下，“雖然我幫不了你，但是我覺得有一個人一定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是說青夜或者師傅嗎？”鳳傾城搖頭，“他們斷然不會告訴我的，他們的立場是龍族長老。”
“不，我是說初塵先生。”鬼鬼難得如此嚴肅地叫他爲初塵先生，鳳傾城歪頭看着他，“爲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青夜幾次三番要殺你的時候，他都捨命相救？”
鳳傾城點頭。
鬼鬼繼續說道，“那你還記不記得他曾經娶過一個女子？”
“當然，”鳳傾城想到每每提起那女子時，初塵先生的神色就令人心疼，“他根本就不曾忘記她，每次說起她，他的眼神都有那抹化骨般的溫柔。”
“只是，你不知道的是，那溫柔不止在他提起那女子時出現過。”鬼鬼嘆了口氣。
“嗯？”鳳傾城更加疑惑，“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鬼鬼頓了頓，“你跟他娶的女子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繫。”
“這……怎麼可能？”鳳傾城不信。
“你還記不記得在青蕪城皇宮那次，你們演戲給慕千恩看？”鬼鬼提醒道。
“然後呢？”
“在那種情況下他拿出的嫁衣簡直就跟替你量身定做的一樣。”
鳳傾城蹙眉但旋即釋然，“身材相似而已。”
“可他的眼神不會有錯，”鬼鬼語氣中竟帶着一絲悲哀，“你還記不記得你問過他是否會後悔……”
“他說‘你若不悔，我便不離’。”鳳傾城不由自主地接過話去。
“你都記得？”
“嗯。”鳳傾城點頭，那時初塵先生的一句話就彷彿是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中，她還記得他的手很涼，就跟他的人一樣。
“他還說過‘今世，定不負卿’，”鬼鬼遲疑了下還是開口，“所以，傾城，我相信你跟那女子一定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