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
登上惜舫,若惜完全呆住。
還以爲這天下最有錢的大掌櫃的畫舫一定是富麗堂皇、登峰造極般裝飾的。
不想,只有淡淡幾枝清雅的鮮花插在花瓶裡,作爲裝飾,甚至連一般富裕人家裡常擺的多寶槅子都沒放,簡樸的再不能簡樸。
“怎麼,姑娘沒想到惜朝如此寒酸?”顧惜朝偷着一樂,故意眯起眼睛,戲謔地問她。
若惜莞爾,搖了搖頭,“確實沒有。還以爲天下最多金的掌櫃必然所在之處金碧堂皇,所用飾物珍貴無比。可惜……”
顧惜朝知她故意如此說,燦若明星的眸子閃動光華,微笑回她:“幸好姑娘並不以爲惜朝需要用那些俗物來擡舉自己。奢華過了,只增庸俗。”
“其實世間不能免俗之人又何其多?公子可有鶴立雞羣,衆人皆醉你獨醒的嫌疑了。”若惜再次笑他。
不知爲何,和他講話就彷彿多年知己,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點沒有負累,也不需要顧慮是不是會說錯什麼。
這點,和在離王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
離王雖然多情風流、放浪不羈,可是他周身的氣場會讓她有種甩不脫的壓迫感,深入骨髓,不能化解。
每一次的靠近,都會讓她有柔心欲碎的難過。
“姑娘方纔可是走神了,讓惜朝有種被忽視的錯覺。”
顧惜朝伸出修長的指,在她面前搖了搖,脣角下彎,三分委屈,七分俏皮。看得若惜一怔,這翩翩如玉俊公子,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這是聞名天下的頭號多金大掌櫃麼?
顧惜朝收回指,挑着自己的下巴,對她回神的樣子甚是滿意,“惜朝固然遺世獨立,姑娘又何嘗不是道中之人?姑娘的琴聲,意境高遠,心氣高闊,絕非一般女子能及。惜朝深爲姑娘琴聲所傾倒。只是……”
眉宇稍稍有些遺憾,顧惜朝邀若惜在梨花木的圓桌旁坐下,親自把盞爲她斟了一杯茶,茶的清香氤氳滿室,足以喚醒嗅覺到極致。
只聽他幽幽地道:“自上次飄向苑一別,惜朝已經很久沒聽到小離姑娘的琴聲了,心裡失落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