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蘇瑾然冰冷的語氣,花容一驚,看着蘇瑾然手中的信最後坐了下來說:“水月去了雲啓。”
“是蕭然派她去的是嗎?”
聽水月去了雲啓,蘇瑾然雙手用力地握緊,眼神幽深冰冷的看着花容問道。
“是。”
“爲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蘇瑾然看着花容漸漸地斂起自己的怒意,低垂着頭語氣有些艱澀的問道。
花容張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不是他們要逼她,而是現實在逼他們。
蘇瑾然沉默良久之後,突然擡起頭看着花容說:“花容,教我武功吧。”
聽到蘇瑾然說要自己教她武功,花容並沒有半分高興,以前是他們逼着蘇瑾然學武功,蘇瑾然總是撮拖右推不肯學,可是現在當蘇瑾然自己開口的時候,花容突然覺得他們有些過分了。
蘇瑾然只是一個閨閣中的千金小姐,並不是他們這些成天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他們早已習慣了血雨腥風,可是蘇瑾然一旦學了武功,那麼勢必會走上他們這條路得。
“你……真的要學武功嗎?你想好了嗎?”
蘇瑾然看着花容冷笑一聲說:“我想好了嗎?我的一切不是都是你們在替我想嗎?都是你們在替我做決定嗎?你們把我逼到了這一步,現在卻來問我想好了嗎?”
淡淡的聲音中卻透着濃濃的哀傷,蘇瑾然收起嘲諷轉過頭看着窗外碧藍如洗的天空,聲音有些飄渺的說:“花容,我從來都不想融入你們的世界,我只想安安穩穩,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可是我知道,從我遇見師傅的時候,這一切就只能成爲奢望了。你走吧,三天後開始教我武功。”
花容走後,蘇瑾然也離開了翠香樓,一個人在大街上像個幽魂一樣的漫無目的的走着。
她想要的很簡單,卻是一種奢望。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護城河邊,看着清澈的河水,蘇瑾然在想,如果自己跳下去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解脫了。
“幹什麼?想要尋死啊?”
一道戲虐的聲音在蘇瑾然身後響起,蘇瑾然猛地回頭就看到雪色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彷彿被雪色的笑容感染了,蘇瑾然也勾起了脣角。
只是雪色在看到蘇瑾然眉心的菱形紅痕時,眸中劃過一抹失落,最後走到蘇瑾然身邊雙手撐在欄杆上看着河面說:“爲什麼來這裡?”
“沒什麼,只是走着走着就來了。”
蘇瑾然也轉過身學着雪色撐着雙手看着河面,她卻是是走着走着就來了這邊。
在花容告訴她水月去了雲啓的時候,她忽然有種天大地大都沒有她可停歇的地方的感覺,所以心中煩悶難過沮喪的她就一直走,一直走,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雪色,你能帶我在河面上飛一圈嗎?”
兩人寂靜無語的盯着河面看着,突然蘇瑾然盯着寧靜的河面問道。
“好。”
雪色回過頭看着蘇瑾然笑着答應了,然後攬着蘇瑾然的腰帶着她在河面上飛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我們下去吧,再飛下去我要吐了。”
被雪色抱着飛了好幾圈,蘇瑾然笑着說道。
二人落地之後,蘇瑾然又提議要喝酒,於是二人去了翠香樓,這一頓酒,蘇瑾然和雪色一直喝到快傍晚的時候。
原本酒量並不大的蘇瑾然今天卻喝了好多酒都不醉,反而越來越清醒,最後還是雪色說不喝了,要送蘇瑾然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蘇瑾然看了雪色一眼,然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蘇瑾然搖搖晃晃的從翠香樓出來的時候,暗中跟着她的暗中中一個就先回去稟告左夕玥,左夕玥派小臉來接蘇瑾然。
“小蓮?你怎麼在這?”
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小臉,蘇瑾然揉了揉眼看着小蓮問道。
“奴婢來接王妃回府。”
小蓮盈盈一笑就朝着蘇瑾然走過來扶着她。
“你不帶我飛嗎?你還是帶我飛回去吧,我不想走路,我想飛。”
蘇瑾然醉眼朦朧的看着小蓮說着,然後張開雙臂做出要飛的樣子吼着她要飛。
“好,奴婢這就帶您飛。”
看着醉的不清的蘇瑾然,小蓮搖了搖頭,最後施展輕功將蘇瑾然帶回去。
進了院子,小蓮看到左夕玥後,抱着蘇瑾然在左夕玥的面前停下。
“呵呵……左夕玥。”
蘇瑾然看到左夕玥後,推開小蓮,笑着朝左夕玥走過去,然後雙手捧着左夕玥的面具看着他問道:“我問你哦,我出去了一天你有沒有想我?”
左夕玥看了眼小蓮,小蓮點頭轉身離開。
“你幹嘛不看我啊,我問你想不想我?”
蘇瑾然雖然現在有些醉了。但是她還沒有醉的很厲害,看到左夕玥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身後,於是她用力地抱着左夕玥的腦袋搖了搖又問道。
“你醉了。”
左夕玥說着將蘇瑾然的雙手推開,蘇瑾然一甩手瞪了他一眼道:“我沒醉,我還能喝呢。要不是雪色不跟我喝了,我還能喝好多,要不然你陪我喝酒吧,我告訴你哦,我的酒量可是千杯不醉的,放到你只是分分鐘的事情,你敢不敢?”
蘇瑾然說着又用手指勾着左夕玥的下巴,腦袋湊到左夕玥的面前問道。
“好,你是千杯不醉,我不敢跟你喝行不行,趕緊回屋睡覺吧。”
左夕玥說着轉動輪椅,就準備拉着蘇瑾然會房間睡覺,可是那隻蘇瑾然突然做到他的腿上,雙手勾上他的脖子,讀者小嘴說:“我不想睡覺,左夕玥,我熱,我突然好熱。”
於是說着,蘇瑾然就放開左夕玥的脖子開始解衣服上的帶子要脫衣服,可是哪知到最後那所有的帶子都弄成了死結。
“左夕玥,我解不開。”
蘇瑾然解了半天都沒有解開,於是氣的跺了跺腳。明亮的眸子閃着瑩瑩水光看着左夕玥嬌滴滴的撒着嬌。
左夕玥心中重重的嘆息一聲,想着以後決不能再讓蘇瑾然喝酒了,於是看了眼蘇瑾然後,認命的開始將打了死結的帶子解開。
“左夕玥,我好累啊。”
左夕玥解着最後一個死結,突然聽到蘇瑾然的話,聽着她的語氣突然充滿了難過,還沒有擡起頭,一滴晶瑩的水珠就落到了他的手背。
那顆淚水就像是一顆火種一樣的燙到了左夕玥的手背,慢慢地那股滾燙,燙進了左夕玥的心中。
擡起頭就看到蘇瑾然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的往下掉。
“怎麼了?”
左夕玥擡手擦掉蘇瑾然的眼淚問道。
“心裡憋屈,左夕玥,我想死,我真的想死,活的好累啊。”
蘇瑾然看着左夕玥,突然靠在他頸窩悶悶的說着,眼淚一顆顆的低落到左夕玥胸前的衣服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能跟我說嗎?”
左夕玥仍有蘇瑾然緊緊地抱着自己,低頭看着蘇瑾然閉着眼睛,眼淚似絕了堤的洪水般傾流而下
蘇瑾然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在左夕玥的腿上坐了多長時間,只覺得頭越來越疼,身體就像是置身火海般的燒的難受。
擡頭收手的時候,卻不小心碰掉了左夕玥的面具。
晚風襲來,捲起了左夕玥的墨發,髮絲在風中飛舞着,那絕世的面容讓蘇瑾然忘記了今夕是何夕,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因爲她見過左夕玥的臉,那不是一般的恐怖。
可是此刻面具下的那張臉卻是鬼斧神刀精心雕刻而出的絕世容顏,一雙鳳眸含滿柔情的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如同一把羽扇鑲嵌在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上。
斜飛入鬢的劍眉透着無盡的英氣,高挺的冰涼上,鼻翼上有一個黑點,卻爲整張臉增添了幾分妖孽的感覺。
嫩紅的薄脣微微張開着,能夠看到裡面的潔白牙齒。
“折顏。”
蘇瑾然看着如此陌生而又熟悉的左夕玥,低喃出聲。
“你醉了。”
左夕玥情緒平靜無波的撿起掉在地上的面具扣在臉上,擡頭看着蘇瑾然淡淡的說了句。
“是啊,我醉了,要不然怎麼會眼花的將你看成折顏呢。”
說着蘇瑾然腦袋一歪靠在左夕玥的肩膀上睡着了,嘴角微微上翹,透着幾分甜蜜與幸福。
左夕玥抱着蘇瑾然起身朝着房間裡走去,走到牀前,他輕輕地將蘇瑾然放在牀上,然後將她的衣服脫掉。
脫去衣衫後,左夕玥纔看到蘇瑾然渾身的幾分都呈現出不正常的紅色,摸上去異常的滾燙,擡眼想眉心看去,那個菱形紅痕果然比之前顏色深了許多。
左夕玥給蘇瑾然穿上她的吊帶和熱褲,然後脫去自己的衣衫躺在上牀將蘇瑾然緊緊抱住,用他冰涼的身體去冷卻蘇瑾然的滾燙。
這一夜蘇瑾然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冰與火的煎熬,她時而感覺到冷,時而又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焚烤着一般。
翌日。
不同於之前,蘇瑾然醒來的時候,左夕玥還在睡覺。
看着左夕玥,蘇瑾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她好像記得她碰掉了左夕玥的面具,而面具下的那張臉再也不是之前那麼的恐怖,而是變成了折顏的樣子。
一時間蘇瑾然不知道昨晚上看到的一切是自己的一場夢還是真實發生的,於是看着左夕玥睡得很沉,蘇瑾然小心翼翼的取下左夕玥的面具。
面具取下的那一刻蘇瑾然愣住了,一道道的傷疤,青紅暴突的血管,還是之前的那般恐怖。
“昨晚只是一場夢嗎?”
將面具重新扣好,蘇瑾然呆呆的看着前面。
不知爲何,在她看到面具下的那張臉的時候,沒有驚恐,只有濃濃的失落。
翻身下牀後,蘇瑾然走進書房,坐到書桌前拉開一個抽屜,看到裡面的一幅畫卷,她知道那是折顏的畫像。
關上抽屜,蘇瑾然拿起筆在紙上隨便的寫了寫,然後起身走到窗前,雙手撐在窗框上,看着窗外,今天的天氣有點陰沉沉的,不知是受了天氣的影響,還是因爲昨天的事情,蘇瑾然只覺得心情沉悶的難受。
嘆息一聲,雙手捧着下巴,仰頭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語的說:“蘇瑾然,也許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就像你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
左夕玥從牀上下來的時候剛好聽到蘇瑾然的自言自語,他不明白蘇瑾然說的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是什麼意思,他總覺得的蘇瑾然的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
可是那些秘密被她藏得太深,讓人無處找尋。
“你醒了。”
聽到聲響蘇瑾然轉過頭就看到左夕玥已經坐到了輪椅上,左夕玥點點頭道:“頭疼嗎?”
“不疼。”
蘇瑾然朝左夕玥走過來,看着他問道:“你的臉什麼時候能好?”
左夕玥知道蘇瑾然爲何會突然這樣問,只是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她,於是左夕玥淡淡的說:“不知道。”
說完左夕玥讓小蓮打水準備早膳,小蓮將洗臉水端進來後,又出去,等蘇瑾然和左夕玥洗漱完後,小蓮端着早膳進來。
“左夕玥,如果有一天我變的不再是我了,你會不會討厭我?”
吃飯的時候蘇瑾然突然停了下來看着左夕玥問道。
“爲何會變的不是你?”
其實左夕玥想問爲何在意我會不會討厭你。
蘇瑾然苦笑着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吃飯吧,吃過飯後咱們在一起下棋吧。”
蘇瑾然不知道她這樣平靜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起碼現在她想享受這樣簡單的平靜,只是今天總是會無緣無故的想起折顏,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到京城。
兩人沉默不語的吃過早膳,蘇瑾然去洗澡的時候,左夕玥走進了裡面,看着書桌上的宣紙上寫滿了折顏的名字,在左邊寫着: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蘇瑾然,你就如此想他嗎?”
面具下的眸子閃過一抹遲疑,最後將宣旨摺疊起來收緊了抽屜裡。
蘇瑾然剛洗完澡,外面就下起了雨,蘇瑾然看着給自己穿衣服的左夕玥說:“左夕玥,我們去外面吧。”
“外面在下雨。”
左夕玥沒有擡頭看她,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我知道啊,可是我想在雨中漫步。”
“好。”
左夕玥這一次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於是給蘇瑾然穿好衣服後,兩人朝外面走去。
這場雨並不大,可是卻也不算小,走到外面蘇瑾然鬆開左夕玥的手朝着前面繼續走去,頃刻間雨水浸溼了她的衣服,蘇瑾然絲毫沒有理會,繼續的朝前走去,一步,兩步,一直走了一百步,轉過身的時候左夕玥依然坐在門口的地方看着她。
突然蘇瑾然笑了,眼眶中盛滿淚水,最後隨着雨水一同滾落了下來。
“左夕玥,好希望你是他,好希望他也會像我喜歡他一樣的喜歡我。在我不管走了多遠,只要我回頭,他都能在身後等着我。”
蘇瑾然的聲音被雨聲掩蓋,左夕玥只看到了她蠕動的嘴脣。
“回來吧,雨中涼。”
左夕玥看着站在雨中,身上都浸溼了的蘇瑾然,從那雙眸子中他看到了濃濃的悲傷,微微勾起的脣角,藏不住的落寞,左夕玥袖中的大手握了握對着蘇瑾然淡淡的說道。
“左夕玥,我給你跳支舞吧。”
這一次蘇瑾然的聲音很大,左夕玥聽得很清楚,只是在他還沒有回答的時候,蘇瑾然已經開始跳了起來。
前世蘇瑾然在被收養的那三年中,她的養母是舞蹈家,所以從她進入那個家開始,楊母就開始叫她練舞,她從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的喜歡,再到後來被那個家拋棄的時候她也堅持了下來。
有人說舞蹈可以傳遞一個人的情感,左夕玥這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蘇瑾然用她的舞姿訴說着她的無奈與悲傷。
一曲舞終了,蘇瑾然半蹲在地上,從臉上滴在地上的水珠,她分不清那是汗水,還是淚水,她只覺得自己壓抑的難受,可是卻找不到宣泄口。
從地上站起來,突來的一陣暈眩感讓蘇瑾然身子一晃,差點跌倒,左夕玥看到用內力推動輪椅,瞬間出現在蘇瑾然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估計是太長時間沒有跳了,所以跳的有了吃力。”
蘇瑾然淡淡一笑的說道。
…………
“公主,外面雨大,我們進去吧。”
蘇瑾然的院子裡,和親公主藍夜清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雨水串成的簾幕,眸底一片哀傷,聽到侍女的話,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先進屋吧,我在這裡看一會。”
侍女沒有進屋,只是在她的身後安靜的站了下來。
“桃花,你說他什麼時候才能看得到我,我們現在明明在一個府中,可是卻被一道道的牆隔着,就好像隔着千山萬水一樣,我不喜皇兄的勸阻非要來和親,不過是爲了能夠多看他一眼,可是現在呢?呵呵……逼着皇上下了聖旨,他現在卻以這樣的藉口將我圈禁在了這裡。”
藍夜清看着左夕玥院子的方向,那雙美眸中隱瞞着淚水,蒼白的小臉說不出的悲傷。
在左夕玥沒有回來的時候,她只能天天祈禱上蒼能夠保佑左夕玥,讓左夕玥能夠活下去。
可是當她知道左夕玥被雪衣公子治好後在回京的路上時,她曾請求皇兄帶她去看看他。
只是那一次卻不想只是遠遠地,看到了左夕玥溫柔的爲蘇瑾然撥開臉頰的髮絲一幕,她寧可左夕玥想傳言中那樣好男風。對女人視若無物,也不想見到他對蘇瑾然那麼溫柔對待。那一刻她心痛難耐,不敢上前半步,於是只好跟皇兄回京。
回到京城後,她每日在驛站數着日子等着左夕玥回京,她原本以爲只要左夕玥回京,到時候皇上就會爲他們主持大婚。
可是沒想到的是,左夕玥回來了,可是他卻封鎖了所有的消息,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回京的消息。
而皇上因爲蘇瑾然去世的消息一蹶不振,每日退朝後就將自己關在寢宮不見任何人。
想到皇上對蘇瑾然的格外寵愛,想到自己看到左夕玥的那溫柔一幕,藍夜清曾想着乾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蘇瑾然還活着的時候乾脆讓她徹底的消失了。
只是她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就被皇兄發現了,最後制止了她。
第二天她就接到皇上的旨意,讓她住進玥王府,起初她不明白,只是在看到夜白的時候,他便明白了一切,她明白左夕玥是想將自己囚禁在他的眼皮下的。
“公主,總有一天王爺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桃花聽着藍夜清滿是哀傷的話語,有些心疼,他們都明白公主對玥王爺的深情,只是玥王爺卻不知。
“也許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的。因爲皇兄和玥王爺之間的事情,玥王爺永遠都不會相信我對他的感情是真的。”
藍夜清說完之後嘆息一聲,收回了視線,
聽了藍夜清的話,桃花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於玥王爺和他們陛下的事情,他們多多少少也明白一點,所以對藍夜清的話,桃花不知道該說什麼。
“桃花,你說我是不是該放棄了?”
藍夜清轉回身看了眼桃花淡淡的問道,然後朝着房間裡走去。
“公主是打算回國嗎?”
“現在還不知道。”
藍夜清在等,等一個讓自己徹底死心的機會。
…………
“主子,這是屬下剛剛收到的消息。”
一個黑衣人將一個卷着的紙條雙手遞給了背對着他的男人。
“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查到一點線索?”
男人看過紙條後,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語氣平靜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可是站在他身後的男子卻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道:“他們已經在查了,相信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有消息了。”
“嗯,告訴他們,我只給他們三天的時間,三天後若是還沒有消息,就不用回來了。”
男子語氣冰冷淡漠的說完就朝着裡面走去,黑衣男子應了一聲後趕緊出了房間。
男子走到書桌前寫了一封信,然後叫進來一個下屬,將信給了下屬然後吩咐到:“把信交到軒王的手中。”
“是。”
那人應了一聲就轉身朝門口走去,卻又被喊住。
“今晚之前把這個交給晚妃。”
男子將一個小巧的荷包給了那名屬下,屬下接過後應了一聲出去了。
“希望你們兩個不要讓我失望了。”
屬下出去關上門後,男子閉着眼睛仰着頭淡淡的說了句。
軒王府。
軒王在看過信後對着送信的那名屬下問道:“你家主人還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我家主人只讓我把信交到您的手中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就說請他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軒王將信疊起來對着黑衣人交代了一句。
“是,那我先告退了。”
黑衣人走後,軒王又重新拿起來看了一遍,最後丟在一旁,重重的嘆息一聲。
“王爺爲何這麼憂愁,不知靈兒能否幫王爺排憂解難?”
一個身着鵝黃色衣衫的自稱靈兒的女子從門口走了進來,靈兒舉手投足間都有股說不出的妖媚感,走到軒王身邊,伸手輕輕勾起軒王的下巴,拇指輕輕地摩擦着軒王的薄脣。
身後的丫鬟端着一壺酒和幾個小菜放到桌子上,靈兒對其揮揮手,丫鬟低頭退了幾步走出了房間,順帶關上了門。
“不知靈兒打算如何爲本王排憂解難呢?”
軒王一把攬住靈兒纖纖細腰將其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靈兒咯咯一笑,雙手自然的攀到他的脖子上,兩隻小手輕輕地捏着他的耳朵,然後慢慢靠近軒王的左耳,輕輕地吹了口氣,舌尖順着耳朵的輪廓舔舐着,最後小聲的說:“這幾天靈兒學了一種新姿勢,不知王爺有沒有興趣?”
軒王擡手捏住靈兒的下巴在她紅豔嬌嫩的的脣上印下一吻,然後輕笑着說:“小妖精,你是要榨乾本王嗎?”
“討厭,明明就是王爺要折騰死人家,現在居然還說人家要榨乾你。”
靈兒嬌嗔着,小手輕輕地捶打了一下軒王的堅實有力的胸膛,然後作勢就要起身,卻被軒王又緊緊地拉進懷裡問道:“怎麼生氣了?”
“纔沒有呢,你當人家是你啊,氣性那麼大。”
靈兒輕睨一眼軒王從他的腿上站起來,然後坐到對面拿起酒壺到了兩杯酒,推到軒王面前一杯,媚眼如絲的看着軒王,潔白的貝齒輕咬一下嬌嫩的紅脣,呵氣如蘭的說:“王爺,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軒王搖了搖頭,然後端起酒杯聞了聞,是他喜歡的梨花釀。
“既然王爺不知道那就算了。剛纔靈兒看王爺很是煩惱的樣子,那今天靈兒就跟王爺來個一醉方休,將所有的煩惱憂愁統統忘到九霄雲外。”
靈兒說着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軒王的,然後端到脣邊仰頭一飲而盡,將空杯子舉到軒王面前看了看,然後放下。
軒王只是看着靈兒輕笑一下,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兩刻中後,靈兒醉眼朦朧的看着軒王,嬌聲問道:“王爺,你還覺得煩惱嗎?”
“煩啊。不過眼下本王將那些煩心事擱到一邊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伺候好我的靈兒。”
說着起身端着酒杯走到了靈兒面前,靈兒也跟着站了起來。伸手奪過軒王手中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勾着軒王的脖子吻了上去。
本就喝了下了藥的酒,此時發揮了藥效,再加上靈兒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精一樣的一勾,軒王就沉迷於美色之中,伸手緊緊地將靈兒勾進懷中,霸道的反攻爲主,開始攻城略地起來。
靈兒一邊迴應着軒王的熱情,一邊慢慢地收回了勾在軒王脖子上的左手,小手悄悄地伸到後面講放在桌子上的信拿起來,此時的軒王早已慾火焚身,沒有看到靈兒的小動作。
靈兒小手輕撫着軒王的喉結,軒王禁不住的輕哼一聲,將頭埋進了靈兒的胸前,靈兒快速的打開信,看了眼上面的內容,然後將信原封不動的放在原地。
半個時辰後,靈兒睜開眼睛看了眼旁邊的軒王,然後伸手輕輕地颳了刮軒王高挺的鼻樑,看到軒王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才翻身下牀,走到書桌上提筆快速的將自己看到的寫下來,然後將紙條捲成小卷,走到窗口取下右耳的耳環,將其從中間擰開。下半截放在口中輕輕一吹,聲音極爲輕小,然後將耳環重新戴上。
片刻後,一直青色的小鳥出現在窗口,靈兒將紙條放進小鳥腿上的竹筒裡,看着小鳥飛向天空後,靈兒才轉身回到牀上睡下。
一刻鐘後,軒王醒來,見靈兒還枕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胸前睡得極爲香甜,勾脣淺笑,在靈兒的脣邊輕輕一吻,然後輕輕地抽回自己的胳膊下了牀。
而另一邊左夕玥看着蘇瑾然輕輕的拉住她的小手,看着蘇瑾然那雙滿滿的憂愁的眸子柔聲道:“蘇瑾然,你只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這裡都是你的家,而我,永遠會在家裡等着你。”
雖然不明白左夕玥爲何突然這麼說,但是蘇瑾然還是勾脣淺笑的點了點頭。
“嗯。我們回屋吧,你的衣服都淋溼了。”
蘇瑾然抽揮手,準備去推左夕玥的輪椅。
“你坐在我的腿上。”
說着左夕玥已經一把將蘇瑾然拽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蘇瑾然剛要問幹嘛要坐在他的腿上,左夕玥已經催動內力輪椅在雨中飛快的朝前跑了起來。
“啊……”蘇瑾然被嚇的尖叫一聲,雙手牢牢地抱住左夕玥的脖子,等反應過來後,她回頭看着左夕玥笑了,這抹笑容從脣角蔓延到眼底,最後直達心底深處。
蘇瑾然左手勾着左夕玥的脖子,右手張開仰起頭任憑雨水沖刷着她的臉頰。
“左夕玥,很高興認識你,很幸運我被迫嫁給了你。”
蘇瑾然轉過頭第一次用極爲溫柔纏綿的眼神看着左夕玥,然後夾雜着雨聲告訴左夕玥自己自己想對他說的話。
“我也很高興娶到的人是你。”
在這場雨中,蘇瑾然因爲左夕玥而將心中的所有陰霾與憂傷都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蘇瑾逸站在裡王府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看着左夕玥的院子,他閉着眼睛,釋放內裡聽着蘇瑾然和左夕玥的話,雖然看不到兩人此時的互動,可是他在腦海中能夠想象的到蘇瑾然在對左夕玥說很高興認識你,很幸運嫁給你時的眼神是怎樣的溫柔。
垂在兩側的大手用力地握緊,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額頭上青筋凸起,周身漸漸地散發着濃濃的殺意,豁然睜開眼眸,那雙如幽深的墨潭般的眸子裡狠戾之氣翻滾卷涌着。
擡手一拳重重的砸在樹幹上,樹幹頓時出現了一道裂痕,手只關節處也變得血肉模糊,落下的雨水沖刷着他手上流下的血水。
最後深深的看了眼左夕玥院子的方向,施展輕功飛離去,只是剛走不久,樹幹“嘭”的一聲,中間裂開了,然後轟然向兩邊倒過去。
蘇瑾然和左夕玥兩人在雨中玩鬧許久後,兩人回到了房間讓小蓮打來兩桶熱水。洗過澡後,蘇瑾然穿着吊帶和熱褲坐在軟榻上看着窗外的雨幕。
“左夕玥,你喜歡下雨嗎?”
左夕玥洗過澡出來後,蘇瑾然回頭看着他輕聲問道。
“你呢?”
左夕玥沒有回答,只是看着蘇瑾然反問道。
“我很喜歡下雨,因爲在雨中,你可以哭,因爲下雨的原因沒有人會看到你落下的淚水,因此不會有人嘲笑你。”
左夕玥聽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過一抹疼惜,然後問道:“還不開心嗎?”
蘇瑾然搖了搖頭:“沒有,我很開心,真的,我現在很開心,在剛纔的時候我想通了,既然有些事情註定要揹負,那麼何必庸人自擾呢,不去面對,永遠都不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左夕玥,我不想認命,所以,我想改變命運!”
是的,有些東西她註定逃不開,那麼她選擇接受。
她不想在庸人自擾了,她想去改變這一切,就算最後無力改變,起碼她努力過了。
但是她堅信,她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叩叩叩”突然響起敲門聲,蘇瑾然和左夕玥同時看向門口,左夕玥又回過頭看了眼蘇瑾然,最後轉着輪椅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小臉站在門外。
“王爺,管家說公主突然發熱。”
說話間小蓮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左夕玥,左夕玥看後點了點頭說:“既然公主生病了,應該去找大夫,而不是本王。”
“管家說已經請大夫看過了,只是現在還是高熱不止,而且公主開始說胡話了。”
左夕玥將紙條收進袖中說:“那就讓管家派人進宮請御醫。”
“是。”
看着左夕玥走了過來,蘇瑾然歪着頭問道:“左夕玥,那天你說公主嫁給你是有目的的,到底是什麼目的能告訴我嗎?”
“你想知道?”
左夕玥看着她的語氣波瀾不驚問道。
蘇瑾然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最後說:“還是算了吧,總覺得的你們之間的事情不簡單,有句話不是說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嗎?我還是不要知道了。”
其實蘇瑾然注意到,剛纔在她文左夕玥的時候,左夕玥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陰狠,所以她想他們之間的事情一定不簡單,就如她自己說的,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她現在遇到的危險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在遇到什麼麻煩了。
之後左夕玥也沒有再說什麼,於是二人,一個坐在軟榻上看着窗外的雨,一個坐在輪椅上看着看雨的女人。
這場雨一直下到下午才停了,蘇瑾然午睡起來後就看到已經雨過天晴,天邊也出現了一道彩虹,外面的鳥兒也在雨後歡快的飛舞着。
雨後的空氣變得更加清新了,潮溼的空氣有點點的微涼,蘇瑾然感覺剛剛好,於是抱着衣服跑進書房讓左夕玥給自己穿上衣服出去了。
出了左夕玥的院子,蘇瑾然朝着那一次在她救了折顏的破院子走去。
走到院子門口,轉頭看了看周邊,看到沒有人蘇瑾然推門走進了破院子裡。
“這麼着急找我有什麼事?”
一進院子,蘇瑾然就看到花容站在牆角的榕樹下,朝着花容走過去壓低聲音問道。
剛纔蘇瑾然看到的在院子裡飛着的幾隻鳥兒中一眼就看到了花容用來傳信的鳥兒,只是左夕玥的院子裡到處都有暗衛,於是她走到窗邊吹了一記口哨,鳥兒飛走了,她趕緊去找左夕玥穿衣服出來,看着鳥兒朝着這邊飛來,她跟了過來。
“這是剛收到的消息,你看一下。”
蘇瑾然看着花容遞過來的紙條看了眼,擡頭看着花容問道:“這是玲瓏傳回來的消息?”
“嗯,我去見過玲瓏了,玲瓏說她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花容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瑾然擡起手打斷了她的話,然後皺眉看着花容問道:“你們插手朝廷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花容疑惑的皺眉看着蘇瑾然問道。
“你不要管我怎麼知道的,花容。你能告訴我你們爲什麼要插手朝廷的事情嗎?”
蘇瑾然在知道他們插手朝廷的事情時,她開始懷疑,當初師傅救她是不是帶着目的性的。
“這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還是等蕭然回來讓他跟你解釋吧。今天我只是給你來送消息的,既然已經有人知道你回來了而蠢蠢欲動了,這段時間你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面對蘇瑾然,花容有時候感覺很無力,因爲蘇瑾然不是他們這個世界上的人,現在卻被迫要揹負他們所期望的一切。
蘇瑾然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雙手用力地握緊,然後又慢慢的鬆開,將紙條還給花容淡淡的說:“我知道了,你打聽一下雪衣公子什麼時候來京城,我這幾天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
“你身體怎麼了?”
一聽蘇瑾然身體不對勁,花容當下着急了。
蘇瑾然撥開額前的頭髮指了指自己眉心的紅痕說:“你看這個。”
“這是怎麼回事?”
花容驚愕的看着蘇瑾然眉心的菱形紅痕問道,蘇瑾然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只是前幾天突然出現了,我感覺我身體突然變得不對勁跟這個有關。”
“好,我這就回去給雪衣公子送消息讓他趕緊進京。”
蘇瑾然點了點頭;“嗯,這兩天我會讓籬落去找你,到時候你訓練一下她。”
“好。”
花容蠕動嘴脣最終只說了一個好字,其實她想問蘇瑾然爲何讓她訓練籬落,在她看來籬落並不適合他們,可是蕭然走的時候告訴她,不管蘇瑾然有什麼要求都要答應,一切等他回來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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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走後。蘇瑾然從破院子裡出來,然後漫無目的的閒逛着。
她讓花容訓練籬落有兩個目的,一個她知道籬落是她最爲值得相信的人,因爲以後她會有很多事情要交給籬落去辦,而籬落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以後他們會遇到太多的危險,籬落沒有武功只有死路一條。二來她想讓籬落幫她監視着花容他們,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些什麼,雖然她知道花容他們不會害她,但是她對他們的瞭解太少,所以要掌握一切信息以後的路才知道要怎麼走。
翌日。丞相府。
“籬落,你怕苦嗎?”
蘇瑾然想到想要把籬落訓練成花容他們那樣的人估計會很苦,所以她先要問過籬落的意思。
籬落搖了搖頭道:“不怕,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啊?”
“嗯,我想讓你跟着花容他們學習一下。籬落,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以後我們將會面對很多危險,會有條多的生死關頭,所以我需要你有能力保護你自己。”
籬落聽了蘇瑾然的話並沒有表現出半分的害怕和惶恐,而是嚴肅的看着蘇瑾然說:“小姐你放心,我不怕苦,我一定會將自己編的很強大,將來小姐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就可以保護你了。”
蘇瑾然聽後只是笑着說:“傻丫頭,你當學武功是一朝一夕就能學好的嗎?你現在估計學武會很吃力,我會讓花容教你一些簡單有效的防身技能,至於功夫只能慢慢地在學。”
“嗯,知道了。”
籬落暗自下着決心一定要讓自己的變得很強大,從上一次蘇瑾然遇到危險的時候,她就決心要自己變強,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變強。
第二天,蘇瑾然去了翠香樓,花容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於是二人去了翠香樓的後院,花容將一本內功心法交給蘇瑾然,蘇瑾然翻看了一下丟在一旁說:“你叫我一些武功招式吧。”
花容想說什麼,可是最後只是看了眼蘇瑾然後點了點頭。
這一整天蘇瑾然都在用心的練習着花容交給她的武功招式,晚上的時候她回到王府,左夕玥也沒有問她去了哪裡。
吃過晚飯洗過澡後,蘇瑾然就上牀睡了,練了一天的武,蘇瑾然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散架了一樣,渾身都疼的要命,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只能迎難而上了。
這一晚蘇瑾然睡得很沉,很沉,左夕玥從書房裡出來後就看到蘇瑾然居然打起了呼嚕,因爲熱的緣故被子踢到一旁。
左夕玥上牀後,將被子蓋在蘇瑾然的身上,然後抱着蘇瑾然沉沉睡去。
因爲有了左夕玥這個人肉空調,蘇瑾然感覺不再那麼熱,之後也沒有再踢被子。
早上醒來後,蘇瑾然就感覺自己好像被重車碾壓過一樣,就連手指都疼的不能彎曲。
強忍着疼痛坐起身來,蘇瑾然疼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左夕玥進來後看到心中嘆息一聲,然後看着她說:“給你準備了熱水,裡面加了藥材,你泡一泡就不會哪兒疼了。”
看着蘇瑾然忍痛挪動着下牀,最終左夕玥不願意繼續隱瞞下去,直接站起來就準備抱蘇瑾然。
“啊……痛痛痛……”
蘇瑾然剛剛下地站起來,結果就因爲左夕玥從輪椅上站了下來,嚇得噗通一下坐了回去,結果痛的連連喊痛。
“你……”
蘇瑾然指着左夕玥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的腿前幾天就好了,只是很多人對我虎視眈眈的,所以……”
左夕玥解釋的很明白蘇瑾然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呆呆的看着他。
最後左夕玥抱着蘇瑾然放進了浴桶中,然後朝裡面的書房走去。
蘇瑾然坐在浴桶中皺眉深思。
蘇瑾然並沒有因爲左夕玥的隱瞞而生氣,因爲她也隱瞞了左夕玥很多事情,他們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不要干涉彼此的生活。
泡了半個時辰,蘇瑾然活動了一下身體,果然不疼了。
吃早膳的時候,蘇瑾然突然看着左夕玥問道:“你知道我昨天干什麼去了對嗎?”
左夕玥擡頭看了眼蘇瑾然,然後點了點頭。
蘇瑾然知道只要自己出門,左夕玥都會派人跟着她,她知道左夕玥的目的。一是保護自己,二是看看自己去看了什麼。
所以她每次都只是去翠香樓,然後讓花容他們去見她,昨天讓花容教她武功的時候,她知道那些暗中跟着的人看到了,但是她卻沒有迴避,因爲她知道自己練武的事情左夕玥早晚都會知道,那麼又何必躲躲藏藏。
見左夕玥沒有否認,蘇瑾然突然一笑說:“那我今天就在院子裡練,你還可以指導我。”
左夕玥聽後也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吃過早膳後,蘇瑾然突然想到自己沒有劍,昨天練的時候是花容給她找了一把木劍練的,晚上回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帶回去,於是蘇瑾然看着左夕玥說:“我沒有劍。”
左夕玥看着蘇瑾然嘟着的小嘴,寵溺一笑,伸手颳了刮蘇瑾然的鼻子說:“跟我來,我帶你去練功房挑選兵器。”說着牽着蘇瑾然的手出了門。
“你都有什麼好兵器啊,我可跟你說啊,我不想要那種很沉的兵器,花容的劍太重了,我都快拿不動,我就要那種和昨天練武時用的木劍差不多輕巧的就可以了。”
跟着左夕玥一邊朝着練功房走去,蘇瑾然一邊嘚嘚的說着。
“那你就用軟鞭吧,軟鞭很輕巧還方便攜帶,就是它。”
走進練功房,左夕玥牽着蘇瑾然走到北角的一個櫃子前,從一個盒子中拿出一個軟鞭遞給了蘇瑾然。
蘇瑾然只是接過軟鞭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放回了盒子裡:“還是用劍吧,這鞭子用不好,我怕我沒有用它打壞人,就先把自己抽死了。”
見蘇瑾然並不喜歡軟鞭,左夕玥也沒勉強她,想起自己的密室有一把好劍,於是看着蘇瑾然說:“那你等着我,我去給你找把劍來。”說完左夕玥就走出了練功房,片刻後進來時手中多了一把劍。
劍身通體烏黑,就連劍刃也是黑色的,蘇瑾然不懂兵器的好壞,但是他知道左夕玥收藏的東西一定不會太次,接過劍蘇瑾然詫異的瞪大眼睛看了看劍,然後看着左夕玥問道:“爲什麼它這麼輕?”
左夕玥給的這把劍居然比昨天她練武時用的木劍還要輕,開始她看到劍的時候因爲會很重呢,沒想到居然輕飄飄的。
“這把劍叫萃雪和我用的青虹是一對,青虹是銀色的,劍身比較沉重。你先試試看看喜不喜歡,不要傷着自己,這把劍的劍刃可是吹毛可斷的,你要是不小心傷到自己可不能怨我。”
蘇瑾然聽後笑了笑說:“你放心,我不會笨到傷到自己的。”
然後蘇瑾然試了試劍,因爲劍身很輕,所以她揮舞起來很靈變。因此就更加喜歡了。
“那我就用這個劍了。”
接下來蘇瑾然就用萃雪開始練武,左夕玥在一旁看着,時不時提點兩句,不知不自覺間已經到了中午。
中午剛吃過飯,管家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皇上讓蘇瑾然進宮。
蘇瑾然皺眉轉頭看着左夕玥問道“你不是說沒有人知道我們回京嗎?皇上怎麼知道的?”
左夕玥看着蘇瑾然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回來這麼久,皇上不會一直不知道的。”
其實如果皇上不是因爲以爲蘇瑾然死了,而整個人都一蹶不振的話,左夕玥他們一回來他就會發現的。
其實蘇瑾然也並沒有責怪左夕玥的意思,而她也原本想着就這兩天進宮一趟的,此時只不過是聽到皇上突然宣她進宮有些驚訝而已。
蘇瑾然換了身衣服跟着管家出去,出了遠門才發現高公公在那裡等着她。
於是蘇瑾然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不進去?”
“是王爺交代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個院子的。”
高公公還沒有回答,老管家就替高公公解釋了。
“哦,走吧。這段時間皇上還好嗎?”
蘇瑾然哦了一聲就和高公公朝着大門口走去,順便問了下皇上。
高公公嘆息一聲後說:“王妃進宮後便知道了。”
半個時辰後,蘇瑾然和高公公到了皇上的寢宮門口,高公公在門口朝着裡面說:“皇上,王妃來了。”
“快快進來。”
“皇上怎麼了?”
聽着皇上的聲音有些奇怪,蘇瑾然皺眉看着高公公問道,高公公沒有說話,只是讓她趕緊進去。
蘇瑾然進去後,高公公將門關上,將守在門口的所有太監宮女都遣退,他也走遠幾步後,守在外面。
蘇瑾然走進偌大的寢宮,在外面並沒有看到皇上,於是朝着裡面走去,在牀榻上看到了面容蒼白,眼窩深陷,整個人都好像快要不行了一樣的左夕炎。
“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
看到皇上這個樣子,蘇瑾然很吃驚,她沒有想到前些日子見到皇上還好好的,這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皇上居然如此憔悴。
“咳咳咳……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皇上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好半天后喘息着說道。
蘇瑾然眉頭緊緊地皺起看着左夕炎說:“你這叫沒事嗎?你怎麼會病成這個樣子?你沒有看到太醫嗎?”
對於左夕炎,蘇瑾然心中有着別樣的感情,看到他病成這個樣子,蘇瑾然心中也有些難過和心疼。
“你回來我就會好起來的,你能扶我起來嗎?”
皇上對蘇瑾然蒼白無力的笑了笑說道。
可是蘇瑾然聽到心卻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眼眶瞬間有些溼意:“是因爲我嗎?因爲我的‘死’嗎?”
皇上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蘇瑾然眼淚頃刻間掉落下來,坐到牀邊抓起左夕炎的手淚眼朦朧的看着他說:“你怎麼那麼笨,我的屍體都沒有找到,你怎麼就會判定我死了呢?”
“不要哭。”
左夕炎擡手輕輕地擦去蘇瑾然的眼淚,看着蘇瑾然掉眼淚他很心痛。
“左夕炎,我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蘇瑾然明白左夕玥左夕炎對自己好不過是因爲他心底的那個人,可就算明明知道是如此,她還是看到左夕炎病成這個樣子心裡很難過,雖然是因爲別人對自己好的,可是那些好卻是真真切切的。
左夕炎看着蘇瑾然淡笑着說“你從來都不是誰的替身,你只是你,獨一無二的蘇瑾然。好了,扶我起來吧,躺的骨頭都酥了。”聽到左夕炎的話蘇瑾然愣了一下,隨後趕忙擦了擦眼淚,起身將左夕炎扶着坐起來。
“左夕炎,你一定要快些好起來,要不然我會內疚的。”
看着瘦的都快不成人形的左夕炎,蘇瑾然紅着眼睛說道,她是真的會內疚的,因爲她的隱瞞,所以讓左夕炎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還好,可是他一國之君,他的國家不允許他的身體有問題的。
“你放心,我會好起來的。”
其實左夕炎此時感覺很累,可是他怕自己睡着後蘇瑾然會消失,因爲此時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怕這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夢醒了,蘇瑾然還是死了。
“我派人去你墜崖的地方找過你,可是方圓幾百裡都找了,都沒有找到你的屍體,他們說懸崖下面的森林裡有野獸,所以在尋找好幾天都沒有消息後,我以爲你掉下去被野獸吃了。”
聽着左夕炎的話,蘇瑾然只覺得心頭堵得難受,看着左夕炎苦笑一下說:“我哪有那麼容易死啊,我是被一個好心人救了,只是傷的有些重,所以一直等到傷好後纔回來的。”
“皇上,該喝藥了。”
就在兩人說話時,高公公端着藥走了進來,其實此時並未到喝藥的時間,只是自從左夕炎病倒之後,每次喝藥他都左推右拖的,到最後不是藥涼不能喝,就是被他到了。’
高公公是看着蘇瑾然在,想着有蘇瑾然在皇上就會好好地喝藥了,這樣身體也會早點好起來的。
左夕炎看了眼高公公,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高公公將藥碗給了蘇瑾然,蘇瑾然接過後用小勺攪了攪,然後試了試溫度剛剛好,看着左夕炎問道:“你是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還是一口喝下去?”
“一口喝吧,一小口一小口的太苦了。”
左夕炎聞着藥味就皺起了眉頭,蘇瑾然看着他皺眉的樣子輕笑了起來:“原來你堂堂一個皇上還害怕喝藥啊。”說着將藥碗遞到左夕炎的脣邊喂他喝下去。
喝完藥後高公公接過藥碗趕緊遞過一杯清水讓左夕炎漱口,漱過口後,又遞過來一顆糖果,左夕炎將糖果含進口中後眉頭次啊漸漸舒展開來看着蘇瑾然說:“就算是皇上也是人啊,爲何就不能害怕喝藥呢。”
高公公看着皇上精神好了許多,喝了藥後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一樣的看了眼左夕炎和蘇瑾然,然後退出了寢宮。
之後蘇瑾然又和左夕炎聊了一會天,就看到左夕炎有些倦態便說:“你累了就趕緊睡吧,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我在這裡陪着你。”
蘇瑾然知道左夕炎害怕自己會離開,於是趕緊說自己會陪着他。
左夕炎是實在撐不下去了,便點點頭在蘇瑾然的攙扶下慢慢躺下。
“你真的不會離開嗎?”
看着此刻的左夕炎就像是一個生病的孩子害怕沒人陪伴一樣,心頭一酸搖了搖頭說:“不會,你放心,我這兩天會住在宮裡的,等到你的身體好了之後我再回去。”
左夕炎聽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聽到左夕炎傳來綿長的呼吸聲,蘇瑾然知道他睡着了,於是準備起身,卻發現左夕炎抓着她的衣角。
看着那隻緊緊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蘇瑾然嘆息一聲,將左夕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然後轉身走出了寢宮。
看到候在外面的高公公,蘇瑾然走過去問道:“皇上病了多久了?”
“回王妃,自從知道您遇刺的消息後,皇上就每天擔心不已,找了五天後,都沒有消息,皇上就突然病倒了,只是他又每天不肯喝藥,所以身體一天天的拖下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高公公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蘇瑾然聽後眉頭又緊緊的皺起,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轉回頭看着高公公說:“皇上現在睡着了,我去一趟皇后那裡,如果皇上醒了,我還沒有回來,你就去找我。”
“好。”
高公公應了一聲,蘇瑾然就朝着皇后的寢宮走去。
蘇瑾然剛走進皇后的棲鳳宮,守在外面的宮女太監看到後,趕忙行禮。
“參見王妃。”
“起來吧,皇后在嗎?”
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梨花從裡面走出來,屈膝行禮道:“參見王妃,皇后娘娘剛午睡起來,請您跟我進來稍等片刻。”
“嗯。”
蘇瑾然點了點頭,跟着梨花走了進去。
坐下等了一會之後,皇后穿着一襲白色便服走了出來,,一頭秀髮也隨意的披散着,面容有幾分憔悴,蘇瑾然看到後,有些擔心的問道:“皇后娘娘生病了嗎?臉色怎麼如此憔悴?”
“我家娘娘是有身孕了,只是這些天總是吃不下東西,還一直吐個沒完,所以纔會如此憔悴。”
皇后還未開口,一旁的梨花一臉心疼的看着皇后,給蘇瑾然解釋道。
“真的?真是恭喜娘娘了,肯定是個小皇子,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鬧騰呢。幾個月了?”
蘇瑾然聽後有些吃驚。但是當即臉上露出了喜色,眼神也看向了皇后平坦的小腹。
“謝謝妹妹吉言,現在還不到三個月。”
皇后說完就將梨花打發出去,看着蘇瑾然皺眉問道:“妹妹去看過皇上嗎?”
“看過了,皇上吃過藥睡下了,我纔過來看看你,很早就想來跟你說聲對不起了,只是發生了太多事情才拖到了現在,關於令弟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
蘇瑾然的話還未說完,皇后就笑着打斷了:“妹妹這是哪裡的話,本宮又沒有怪罪你,何須道歉。”
皇后說完看着蘇瑾然又嘆息一聲道:“妹妹有所不知,自從聽聞你遇刺的消息後,皇上就一蹶不振,起初每天還會上朝,之後就連朝政之事都不管了,本宮去看過皇上幾次,可是次次卻被拒之門外,後來本宮才發現有了身孕,皇上知道後,就不讓本宮在隨意外出了。因此也好久都沒有去看皇上了,前些天聽聞皇上病倒了,本想去看看皇上的,卻不想突然孕吐的厲害,每日都只能躺着。”
蘇瑾然聽後沒有說話,此時梨花進來說李貴妃和晚妃來了,蘇瑾然聽到後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然後看向了皇后,皇后也一臉疑惑的說:“晚妃怎麼會和李貴妃一起來呢?他們二人不是向來不和嗎?”
想到蕭然說之前自己遇刺的事情其實就是晚妃所爲,蘇瑾然藏在袖中的手就緊緊地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