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蔡佟的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的憐憫,他只有憤怒。恨不得現在就將那些違法的人都抓起來。
丁毅思考了一會,說道:“這樣吧,你一會去總部,儘量能把我們所需要的資料,再弄詳細些,用各種方法證明我們的猜想,然後,你需要聯繫到大唐,讓他想辦法把張正英約到元世界裡,我們再伺機抓捕。”
說到這,丁毅又搖了搖頭,修改道:“還是先不急,你先把資料多收集一些,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大唐,再安排下一步計劃吧。看來,我要找我的老戰友談談了。”
“師父,我覺得你暫時還不能去找他談,畢竟,第一,我們還沒有確定。第二,如果真的張正英是幕後黑手,你去談了,會不會打草驚蛇呢?”蔡佟有些擔心道。
丁毅瞧了一眼他,覺得這些話從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好像和他的年齡太不相稱了,或許,這個孩子以前遭受了太多的磨難了吧?
丁毅點了點頭,算是贊同蔡佟的說法。可他心裡還是決定要去找張俊談談,因爲他相信自己的戰友,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的選擇是不會錯的。
看了一眼時間,也已經很晚了,丁毅向蔡佟告辭出來,朝着張俊家走去。
他這幾天都在張俊家落腳。
推門進屋,張俊正坐在書桌前看書。一個九十多歲的人還堅持每天看書,這讓丁毅對張俊,也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信心十足。
張俊見丁毅進來了,笑着說:“老隊長,和你那個小戰友聊完了?”
“啊,聊完了。”丁毅走到張俊身邊,用手拍了一拍他的肩膀,“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堅持看書啊?不錯,我要向你學習!”
“嘿嘿,哪有?我只是在等你,所以拿本書看,也省得坐在這煩嘛。”張俊尷尬地笑了笑。
“來,我有些事要和你談談,我們邊喝茶邊聊吧?”丁毅用手指着門外,客廳裡有一個小型的茶臺,丁毅想着,一邊喝茶一邊聊。
“不用去那裡喝茶了,喝多了水晚上尿多,嘿嘿,我想,要不我們來點咖啡吧?”張俊站起身來,轉身往身後的一個立櫃走去。
打開立櫃,裡面放着一套咖啡機,而且是比較古老的那種。
“我的這臺咖啡機,還是我剛退伍那會,從一個米國人手裡買來的。已經也幾十年了,但煮出來的咖啡還是那麼好喝。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捨得拿出來的。今天老隊長來了,我才捨得用。”張俊把咖啡機放在了茶几上,又找來了材料,開始煮咖啡了。
丁毅坐在那默默地看着他,做着這一切,腦海裡閃過很多的念頭。
他在想着如何開始,如何才能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他還在想,會不會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咖啡機裡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股咖啡的香味已經溢滿了整個屋子。
張俊拿出兩個咖啡杯,仔細用清潔紙巾擦拭着,神情裡滿是儀式感。
不一會,咖啡煮好了,張俊先給丁毅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也倒上,笑着說:“來,嚐嚐,這絕對能讓你終生難忘。”
丁毅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但他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品嚐咖啡,而是依然在想着如何開始自己要講的事。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張俊忽然覺察到了丁毅的異常,滿臉疑惑地問。
“是這樣,老夥計。”丁毅終於決定還是要告訴他了,“我今天回到元世界的CTD總部,得到一個暫時不確定的消息,那就是你孫子的那個嫩膚肽交易平臺,涉嫌倒賣非法的元世界物品。目前,我們已經接到了進一步調查的通知。”
“哦?你說的是真的?”張俊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因爲之前丁毅就旁敲側擊地提過一次,只是上次並沒有說得太詳細,也似乎沒有今天這般肯定。
“事情一定是真的,但你孫子是否涉嫌參與,我還不能肯定地答覆你,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只不過,你孫子是公司的CEO,我恐怕他會難辭其咎。”丁毅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張俊盯着丁毅的眼睛問道,那神情似乎在說,如此重要的事,你不怕我告訴我孫子嗎?
“你我是多年的戰友,而且曾經一起在死亡前線並肩作戰,這份情誼讓我對你十分的信任。我相信你會作出自己的判斷和作爲。”
“謝謝你,老隊長,我狼嚎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信任。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輕易泄露出去的。”張俊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睛裡全是感激,“對了,老隊長,你目前都掌握了些什麼情報?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丁毅起身站了起來,慢步走到書房的一面牆邊,指着掛在牆上的一幅掛曆說道:“老夥計,你能解釋一下,這幅掛曆上的這些小字是什麼意思嗎?”
“哦?什麼小字?”張俊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也起身來到掛曆前。
丁毅指着掛曆的最下面說:“東區—戴流年,西區—蒼OO,南區—玩泥巴,北區—送溫力。這些是什麼意思?”
張俊的眼神並沒有因爲年老而退化太多,和丁毅一樣,都是從特種兵部隊裡退役下來的,所以,就在丁毅指着的那塊地方,他也看得清清楚楚,有一行小字。
張俊也念了一遍,但是念完之後,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是啥意思?這裡怎麼會有這樣一行小字的?我不記得誰寫上去的。應該不會是我孫子吧?”
“難道你認爲有別人?”
“我不是認爲有別人,這個書房除了我用,就是我孫子用。平時基本上都是我在這裡,我孫子只是帶着彎彎來看我時,纔會偶爾使用一下我的書房。我兒子張魁是個十足的漁夫,他不喜歡看書上網,他從來不進我的書房。”張俊似乎在回憶着什麼,歪着腦袋想了想。
隨後接着說:“那正英在這掛曆上寫這些有什麼用意呢?”
“我們也正在調查,這些字到底藏着什麼秘密?”丁毅見他在思考,內心倒有些平靜了下來。
其實,在張俊看掛曆上的字的時候,包括他和張俊談到張正英的事情的時候,他一直都在觀察着張俊的變化,他心裡一直都有一個擔心,這個擔心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可現在,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敏感過頭了。張俊的樣子,給他的感覺應該是:他並不知情。
丁毅不但是特種兵出身,還做了幾十年的刑偵工作,他自信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他基本可以肯定,張俊和他孫子的事沒有關係。
丁毅有些欣慰地輕輕呼出一口氣,用手拍了拍張俊的肩膀,說道:“老夥計,這事你也別急,我會盡快調查清楚的,或許,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正英可能和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