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僧多粥少也是事實,排隊的秩序亂更是事實。
力氣大點的同學一個勁地朝前擠着,根本不在乎其他學生。
當我好不容易端出一碗湯,小心翼翼保持平衡的時候,被身後的推攮的人羣撞了一下。滾燙的湯潑濺出來,全灑在我**在外的手臂上。
“啊!”我輕呼,向手臂看去。目光所及之處,已經略微紅腫起來。從皮膚開始,連心底都彷彿火辣辣的疼。
而黎好在一旁不知所措。
“讓開!”
一聲明亮的叫聲響起,帶着十足命令的口氣,周圍的人羣竟然乖乖地散開。
我還沒看清是誰,手腕已經被抓住,朝着食堂入口的地方帶去。
到了水管前站定,我才發現,抓住我的人是季寒。
“是你?”
“還認得我啊。”他淡淡地說了句,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浮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你不想讓傷口更嚴重,就先用水洗洗。”
沒時間讓我對現在的情況發出疑問,我擰開水籠頭,讓冰涼的自來水在我的手臂上刷刷的衝着。
季寒在我身邊站了一會,說:“我去去就回。”沒等我回應,他已經在我的視野裡消失。
黎好過了好半晌纔敢走到我身邊,擔憂地看着我,“林燃……你沒事吧?”
我朝她微笑安撫她,“沒事,只是輕傷罷了。”說完才發現,季寒已經回來,正站在黎好的身後。
“過幾分鐘用蛋清擦擦,然後再去醫院吧。”他說着遞過來幾枚雞蛋。
黎好則被他的突然開口嚇得臉色泛白,躲到我身後。
待我接在手裡,季寒一轉身,走了。
我看了看錶,過了快二十分鐘。關上水籠頭,我把雞蛋在碗裡敲破,用蛋清塗抹着手臂。
黎好在我身邊似乎欲言又止,磨蹭許久,最後還是遲疑着問:“林燃,你怎麼會認得他?”
他?是指季寒嗎?我不動聲色地回問:“你是說季寒?”
她點頭,張大雙眼看着我。
我卻搖頭:“不,我不認得他。”
我只知道他是季寒。
最多最多,我們也只見過兩面。
我問黎好:“他是什麼人?”
她蹙起好看的眉毛,“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是聽人提起過,像是什麼不得了的人。”
我失笑,“不得了的人?和我們有關係嗎?你那麼害怕做什麼?”心裡,卻想起初次見到他的那個晚上——昏暗而狹長的小巷,破舊的房屋,手電光,聚集在一起的少年——我的害怕並不比她少,甚至還要多得多。
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她只能又羞又惱地叫出來,“哎呀,我也說不清楚,大家都這樣說嘛,反正……反正就是惹不起的人啦!”
我點點頭:“這個我倒是同意。”
換做任何一個人,在經歷過昨天晚上的情形之後,也會像我這樣吧。
季寒並非和我同一個世界的人,這一點,我清楚地知道。
“不過,聽說他很厲害呢!”這時候黎好又換上了崇拜的語氣,眼裡也開始閃爍神往的光芒,“而且他長的好帥啊!”
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毫不留情的將一盆冷水潑下去,“只是,你連面對面和他站着都不敢。”
季寒一開口,她居然被嚇得要躲在我身後,想到那場景我就覺得滑稽。
“什麼嘛!”黎好嗔道,在看見我眼裡的笑意之後,才明白我是在捉弄她。
她嘆了口氣,“不是歌德都說過,哪個少女不懷春?”
我明白,帥哥永遠能吸引最多女孩子的目光。
就像,明朝和徐成毅。
***
明朝家和徐成毅家都同我家在一幢樓裡,樓上樓下,鄰里之間。
從小便與他們玩在一塊,滲透進彼此的生活太深,感情自然是十分要好的。
昨天晚上,聽我說了那件事之後,兩個人即刻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