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了龍牙，淡道：“說吧，我聽着呢！”
費岷抹了抹眼淚和臉上的血，才說很多天前，就有人給了他一副照片，就是我的。那人說，看到這個人就打電話，麻哥有兩萬塊錢的賞金。
結果那天我和嚴清蘭去了他店子裡，他就認出我來了。當我離開店子之後，他就打了電話。
費岷說麻哥就是混在成都營門口、西門車站和交大九里堤校區一帶的頭目，臉上有不少的麻子斑，爲人心狠手辣，這一片自從劉洋的人馬被人給幹翻了之後，就是麻哥在接管的。他每個月都得交一千二的保護費，有時候還要出去幫着扎一下場子。
染姐和我相視了一眼，因爲是想起了收拾劉洋的事情了。她冷道：“那什麼j八麻哥住哪兒，都在什麼地方活動，知道嗎？”
這貨居然搖了搖頭，說真的不知道。
聽完情況之後，我一腳踹在他的臉上，輕鬆踹翻，淡道：“不知道就算了，老子今天晚上也不爲難你。兩萬塊在哪裡，拿出來。”
他趕緊爬起來，打開了一個上鎖的抽屜，取了兩萬塊出來，說還沒來得及去存。
我拿過那兩萬來，直接放了包裡，淡聲說：“現在你還可以給麻哥打電話，知道嗎？”
他說不敢了不敢了。
染姐問他知不知道麻哥電話。
他說知道，倒知道他的一個鐵桿小弟住哪兒，就是給他相片的人。
我們馬上問了一下地址和電話，他如實交代。最後，我淡道：“還敢告密的話，老子讓你兩百萬都治不好。”
這貨嚇得連連點頭，表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染姐一指店裡所有人，還將先前那個邪貨男顧客又踹了兩腳，說姐記得你們所有人的樣子，敢告密敢報j的話，比費岷還慘。
然後，我們拉起捲簾門，上車離去。
可當我們趕到西門車站那邊，到達那個鐵桿小弟住的出租屋時，那裡人去樓空，鬼影子都沒一個。打這小子的電話，也是關機。
這一下子染姐有點火了，在樓道里空踢了一下，說賣貨，這下怎麼辦？
我知道染姐現在沒法動用jc的力量了，因爲她爸打了招呼的，叫成都和果城這邊的相關部門都別理她。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就說過了，大約是她爸不想她和我走太近了，不願意她幫我。估計李幽城呢，也是受到了壓制。
我說沒事的染姐，走吧，咱們去“世紀華園”找龍立奇，放着這麼大個目標不找，有點可惜了。
她二話沒有，拉着我就往光華大道那邊的世紀華園而去。那裡是龍立奇的家，他平時就住那裡，父母家是不回的。他父母呢，也是成都一家“國起”的領導，家勢還算不錯，但也不算頂好。
世紀華園也是一處高檔建築了，但離成都市區相對遠一點點，我們車子過去也開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到達的時候快晚上九點了。
按着鄭文娟給我提供的地址，我們來到龍立奇家的房門外。我側在一邊，染姐去敲的門。
沒一會兒，門開了，一股酒氣散出來，傳來的是龍立奇的聲音，有點冷，問染姐找誰？
嘿，這小子果然在家，還喝上了。
我當場現身，淡道：“我就找你。”
龍立奇有些枯瘦的感覺，沒有以前那麼壯，鬍子拉渣的，雙眼無神，穿着似乎都大了一號的睡衣和短褲。可一見我，啊了一聲，整張臉上都是驚恐之狀，馬上就把門砰的關上了。
這傢伙本來練過，爆力、度都還是挺快，雖然瘦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爆起來還是驚人。染姐想推門，卻差點被門板砸了鼻子。
染姐氣得一踹那門，吼道：“龍山炮，你他媽給老子開門！”
龍立奇似乎在門後，大叫道：“夏冬，我都退隱了，文娟也讓你日了，你還想怎麼樣？還不想放過我是嗎？”
他的聲音好悽愴的感覺，盡顯無助，瀕臨崩潰似的。
染姐一聽，扭頭看我，那眼神都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賣溝子的，有情況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她居然一指頭戳在我胸肌上，說你個賣溝子的，什麼時候把鄭文娟也辦了，老子怎麼不知道？
我馬上恢復了冷峻，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回頭再說。
她點點頭，指了指我，那眼神似乎在說：行，行，行，你小子行，姐服你了。
而我來到門前，淡道：“龍三哥，我沒有不放過你的意思，請你開一下門，我有點事情請教。”
“我不開！你們走！走！走！！！”龍立奇在門裡嚎叫起來，最後還狠狠的砸了一下門板。
那一拳砸得不輕，裡面都砰的一聲。然後，我還聽到了啤酒瓶子砸碎在地上的聲音。
他在我面前是一個絕對的失敗者，我似乎也是他的陰影，讓他有些癲狂的狀態。唉，能讓一個相當大的混子頭目成這樣，我感覺還是滿欣慰的。
當即，我又道：“你別激動！現在的你，看起來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那份霸氣和囂張也沒有了，但爲何要如此消沉？你就沒有想過你錯在什麼地方嗎？趕緊把門打開，我是真的有點事情想問你，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不打開，老子有辦法進來，可以乾斷你的手腳。趕緊！”
“趕緊！”染姐幾乎是和我同聲這樣說。說完，她還瞪了我一眼，低聲說銃你娘呢，你跟老子還心有靈犀？
我笑了笑。
而龍立奇在裡面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用着哀求的語氣說；“夏冬，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了。見到你，我就頭疼得要命。我輸了，敗得一塌糊塗，你就別來管我了，好嗎？你在華鎣的事情，根本不是我和小五、小六的意思，是他們要這樣幹，我們無法阻止。走吧，求你走吧，讓我安靜的退隱，讓我在這兒安靜的等死吧！”
我一聽，和染姐想視一眼。我們聽懂了，這事和他、小五、小六沒有關係，但至少和三英幫的大當家樓展、二當家高曉東有關係了。
染姐冷道：“龍山炮，你他媽真是個山炮。自暴自棄是吧？趕緊開門，要不然老子進來，斷你手腳，再一把火燒了你的家！”
這話有點狠，但龍立奇在裡面沉默了。
沒一會兒，他還是給我們打開了門，神情憔悴，居然還淚流滿面，看都不看我，轉身就往裡面走，說進來吧，進來吧，想來就來吧！
他的聲音就是一個酒瘋子，喃喃不已。
我和染姐關了門，掃了掃他家。媽的，還是很大啊，好像是三套房子砸通了裝修出來的。那兩年，這些有錢人就愛這麼幹。
裝修很豪華，但地下很髒，房子裡很亂。餐廳、客廳裡到處都是酒瓶子、菸頭。豪華的實木地板被菸頭燙得是到處黑印子。
空氣裡是汗臭、腐臭、酒氣、快餐燒烤的油氣混合，的確是太難聞了。
三英幫的風雲人物三當家，如今居然頹廢到這個境地了，實在也是讓人有些感慨世事多變，此一時、彼一時啊！
而龍立奇呢，右手拳面都有血在滴，回到客廳的沙上，一屁股癱坐在一堆啤酒易拉罐裡，嘩啦一聲響。然後在滿是便當盒的桌子上找了支菸，點上，跟個吸毒鬼一樣，抽着，臉上的淚也不擦一下，雙眼無視的注視着前方客廳牆角的大魚缸，裡面的水都臭了，魚都死完了。
龍立奇的眼睛，也跟死魚眼睛沒什麼區別了，一動不動。染姐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想坐下來，卻現沒地方好坐。
我說：“龍三哥，這是何必呢？”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說有事說事吧，說完就走吧！
我點了點頭，說：“麻哥住在哪裡，或者是愛在什麼地方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