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建議大家分頭行動,但趙歌堅決不同意,除了他和老菜梆子,誰也不許亂跑,之後二人簡單分工,一個回北川街,一個去找趙復,很快離開了商校。
要想快速獲取信息,趙歌目前也只能找趙復,他知道這傢伙身邊有一羣機靈鬼,十分擅長跟蹤、盯梢和打探消息,趙復曾經常吹噓自己在部隊裡入選過偵查連,後來嫌太苦,不願意幹,大家只當做玩笑話,搞的部隊跟他家一樣,但是**出來的這幾個機靈鬼倒是有點門道。
前面有關薛西慶手下幾個主要人物的消息就是從趙復那裡得來的,趙歌知道他這個厚臉皮哥哥收集和挖掘的信息遠遠不止這麼點,有關小叮噹的消息,如果趙復給不出來,別人就更不要指望。
但是今天趙復像失蹤了一般,無論是音樂茶座還是達強那裡,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剩下唯一可能的去處就是自己家了。想到家裡,趙歌有點頭疼,自從和趙復打過那一架之後,他就很少回家,趙父也對兩個兒子失望之極,每每回家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只有母親一如既往的牽掛着他,或許家的溫暖也只有在母親那裡能找到了。
趙複果然在家,正手捧着茶杯,翹着二郎腿看電視,優哉遊哉。父親隨劇團下鄉演出了,母親見到趙歌回來驚喜交加,也不管小兒子吃沒吃飯,執意洗手下廚房。
這倒給了兄弟倆談話的空間,但這個空間顯然是很緊張,也很壓抑。趙歌沒時間囉嗦,開門見山的告訴趙復,手上一個叫小叮噹的重要參與者今天失蹤了,這意味着所有參與給薛西慶挖坑掉包的人都會有危險,所以要儘快知道小叮噹的下落。
“什麼?再說一遍!”趙復一聲怪叫,手裡的茶杯險險都沒握牢。
“至於麼?”
“怎麼不至於?想死啊?”趙復鐵青着臉,咣的一下將茶杯墩在了茶几上,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趙歌這幫人如此不小心,不是都躲起來了麼?當玩兒過家家呢?知道面對的是誰麼?後果有多嚴重麼?
“所以你幫我儘快查查,這小孩嘴緊,短時間內應該不會……”
“扯特麼蛋!嘴緊有屁用,到了薛西慶手上什麼都不是。”趙復站起身,氣急敗壞的來回踱步,“你知道他手下那幾個狠傢伙是什麼玩意兒麼?幾乎每個手上都有人命案,特麼的,要不是你發瘋去招惹人家,老子至於赤膊上陣麼?”
趙歌一驚,不知道這番話是真是假,薛西慶的兇殘,混混們人盡皆知,但他的手下也如此形同惡鬼,這還是第一次聽聞,難道說這回是真的一腳踢在了鐵板上麼?
“這麼說,葛文虎的可能性不大?”趙歌依然很執着。
“別特麼瞎猜,除了尕天,誰都有可能。”
“尕天?”
“對呀,被樑斌打得半死不活,下午剛放回去。”
趙復還在來回轉圈,但趙歌心裡卻稍稍輕鬆一點,至少排除了兩個人,除了尕天還有葛文虎,不知爲什麼,他始終認爲此人的可能性很小,那麼就剩下顧超和海子了,但海子也在養傷,會是顧超麼?
“顧超這個人怎麼樣?”
“大傻逼一個,但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我想知道他的詳細消息,包括住哪兒,平常在哪兒落腳,身邊跟着幾個人……”
“打住!給老子堅決打住!”趙復像被電了一下,呼啦就衝到了趙歌跟前,眼睛瞪的溜圓,鼻子都快蹭到自家弟弟臉上了,“特麼的,你要是再敢瞎來,老子就削你!”
“特麼的,你在老子面前說了幾次‘老子’了?”趙歌一把就推開了自家兄長,“求你辦件事兒,至於這麼得瑟麼?”
“哎呀,猖狂!你這是求人的態度麼?”趙復再度把兇巴巴的腦袋探過來,忽然一拍自己的額頭,“草,特麼的被你給弄糊塗了,聽着兄弟,這事兒你不能再參與,能躲多遠,躲多遠,老哥我好不容易把水給攪渾了,特麼的不能功虧一簣。”
“小叮噹的事兒,倒底查還是不給查?”趙歌瞭解兄長的操行,千萬不能聽他的長篇闊論,一個不留神就可能被帶溝裡去。
“特麼的,你逼老子?”
“好,我自己查。”趙歌說着話,起身就要走。
“你站住。”趙復一把拽住了自家弟弟,“特麼的非常時期,哪兒都不能去,那個商校你也別去了,就在家待着。”
“一天到晚的瞎吹,倒底有沒有腦子?小叮噹事兒不查清楚,大家都脫不了干係,特麼的放開我!”趙歌說着話,猛甩膀子,勁道大的異乎尋常。
“你們兄弟倆怎麼一見面就掐?”趙母拎着個鍋鏟從外面進屋,可能是聽到了動靜,顯然被兄弟倆這架勢給嚇了一跳,頗是擔心。
“呵呵,媽,沒事兒,鬧着玩兒呢。”趙復雖然嘴上敷衍,但是手裡絕不放鬆。
趙歌的臉色鐵青,但在母親面前也只得迅速收斂。
“再待一會,飯菜馬上好。”趙母滿臉狐疑,但看兄弟倆安靜下來,也不好再多問。
“哎哎,媽你少做點,吃不了多少。”趙復滿面堆笑。
待趙母一出屋,趙歌馬上又蹦了起來。
“你特麼就是我祖宗!聽我說,老子現在就去查,但有一個條件,我回來前,你不許離開家裡,否則你愛找誰找誰。”趙復壓低了聲音。
“多久?”趙歌氣喘吁吁。
“這特麼哪兒知道?怎麼着也得要兩三個小時吧?”
“不行,最多半個小時。”
“你放屁!半個小時?一個來回都走不到,能打聽個屁啊?最少兩個小時,九點半前,有沒有消息,都會回個話。”
“一個小時!不能再拖。”趙歌把眼睛一瞪,絕不再讓步,他和老菜梆子約好了一個半小時後商校見面。
“臥槽!就一個小時。”趙復一跺腳,“在家好好陪媽吃頓飯,特麼的多久沒回家了?你眼裡還有老孃沒?”
“要你管?”
“好好,安着!”趙復終於鬆開了趙歌,“特麼的,說話算數,一個小時!”
……
許暉今天在付建平家待的有些晚,都超過七點鐘了,原因是有人喝醉了耍酒瘋,大家折騰了好半天。
明天是週末,許暉倒也不着急,趁着大夥兒在等醒酒者,他樂得抱個吉他撥弄個不停。今天學會了最簡單的和絃,意猶未盡,感覺跟這幫人在一起,真的是快樂了許多,除了對喝酒有些牴觸外,其他都還不錯。
平常咋咋呼呼的二熊其實是個很可愛的人,而順子老實的有點發蔫,與薛永軍有得一拼;曉東雖然不愛說話,但很有主見,愛憎分明,對音樂也很有天賦。
夏露是其中最神秘的一個,到現在爲止,許暉還搞不清楚她和付建平之間的關係,只是隱約聽曉東說過,這倆人從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但爲什麼一直不來電,他也搞不明白,但關係一直不錯。
晚上倒黴就倒在晨陽身上,具體說是他和顧娜娜兩口子身上,不知道爲什麼,顧娜娜今天特別興奮,聚餐一開始就嚷嚷着一醉方休,不但嘴上起鬨,手上也沒停下來,端着酒杯不是敬這個,就是敬那個,忙的不亦樂乎。
許暉見了就怕,偏偏人家還不放過他,一口氣就幹了兩杯,幸虧是啤酒,否則他當場就得趴下,於是抱定決心躲開這個瘋子,喝了一半便纏着夏露將《城南舊事》的主題曲《送別》的和絃教給他,反正藉此機會死活不喝了。
“你家這位今天情緒不對,看着點。”私下裡付建平告誡晨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