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芽笑了笑掩飾尷尬,坐過去,找到合適的位置坐下。
但她卻很快注意到隱藏在角落裡那一道吞噬黑暗與星空的眼神,深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冷峻與神秘莫測,讓人覺得不敢靠近。
男人慵懶地躺在一側,露出不染雕刻的完美側顏,陸子芽擠了半天腳尖還是沒能看清楚他的臉。
今天的酒會只做東了高董和趙哲天,怎麼會有陌生男人在?
旋轉的酒桌,七色光照在高級酒杯上,令她眼前一陣晃悠,菸酒的刺鼻噁心感油然而生。
可這會兒,她必須忍着,看了看海瑟薇和龍珊瑚,收回目光道:“承蒙二位能夠看得起我們南夷這個小角色,今日我們實在照顧不周,還望二位海涵。”
“客套話不多說,嘖嘖嘖,這身材、臉蛋不錯,是個會保養的小美人兒哦。”高董猛地一伸手捏緊她的下巴,像看獵物一樣地盯着她好看的眸子。
陸子芽強忍着,任由那雙黑不溜秋又粗糙的手在她臉上肆意,還要賠笑着敷衍道:“多謝高董誇獎,學會保養,才能贏得男人芳心垂青啊。”
“哈哈,說的也是。”高董十分寵溺地把陸子芽拖進了他的膝蓋上,眯縫着的眼皮仍然在不停地閃爍氾濫。
“高總,有關業務合同的事,您考慮地如何?註冊資金鍊的具體細節……”陸子芽還沒說完,一雙搖搖欲墜的大手猛然朝她白淨的臉蛋上砸了下去,捏緊她細腰的黑色地帶,比死還要讓人難受的觸感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經。
即使早已司空見慣這樣的場面,可心底深處,還是幻想着有人能夠伸出援助之手,將她從深淵中解救出來。
可這六年來,一直都沒有。
翻滾的胃液,極度噁心想吐的喉嚨,看着陰暗角落裡始終不露聲色如冰山一角般冷淡的男人,陸子芽強行壓制住了嘔吐的慾望:“我知道南夷對於趙先生來說……”
“來,喝酒喝酒,現在不談這些!”趙先生粗狂地打斷陸子芽的話,手裡的高級黃色液體正一點一點往陸子芽的衣領裡面傾倒。
陸子芽驚慌地捂着裙襬:“對不起,失禮了,我去一趟洗手間。”
看起來一本正經、老叟傾堪的男人,邪惡地笑着,彷彿倒在他身上的是什麼人間尤物,這樣狼狽入場、渾身溼透的模樣,在那些男人眼裡簡直像捧着一隻柔弱的毛絨兔。
“這有什麼要緊,陪我們兩個董事再喝幾杯!”卻沒料到,那頭的趙哲天搖了兩下高腳杯裡的葡萄酒,一臉不悶地看她:“還是陸小姐覺得,我們不夠格陪你這女娃娃,這樣還怎麼合作呀?”
“對不起,我真的……”若不是懷孕,陸子芽真想一巴掌打在兩個臭男人臉上。
狼狽的女人,酒醉朦朧到意識不清,圍坐在豹紋沙發上,像被凌辱的罪犯一般,塗抹着渾身酒香的溼衣服上抹着的碧綠色污漬。
這會兒嘔吐感劇烈地灼燒着心臟,再待下去,真不知道身體會變成怎樣。
沒想到,接下來的狀況完全失控,高董強行灌了陸子芽幾杯酒,陸子芽暈暈乎乎地倒在了酒桌上,甚至感覺到那個深藍色眸子的冰山男,正挑釁般的看着她在衆人面前出醜。
“這位是……”躺在酒桌上只能任人宰割的她,震驚得望了一眼突然站起來的冰山男,暈乎乎地發出傻笑,而灌她烈酒的杯子,卻還在不停地往嘴裡傾倒黃白的液體。
海瑟薇則是緊張地看了一眼暗處:“陸總,他就是顧氏集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