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深扭過頭:“你現在這種帶着負面情緒,我不放心。”
冷冷地開口,讓江淼淼把他帶下車,江淼淼走到後座,伸手去拉他。
方秦握着拳頭問:“我是少主,他們死了,我爲什麼不能去。”
顧憶深冷冷挑眉:“我會給你一個公道。”
他現在已經抓出一些頭緒來了。
拿出手機,當即打電話給夜森。
這個時候,夜森的手下,一定會派上用場的。
夜森接了電話,答應出手相助。
江淼淼地方秦摁在車上,妖冶相視:“我電話裡不是跟你說了,現在西階出事了,你得讓你那些其他兄弟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他們必須重整旗鼓。”
低低在他耳邊,恨慕地說道:“事務所現在就指着你們西階和陳西葛的人保護了,你要是出了狀況、不振作,那到時候陳西葛的人就會暴露的,你想想看,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們兩個,你還不聽憶深少爺的話,他會害你嗎?”
“淼淼哥。”被他的幾句話驚醒,如雷貫耳,事務所的確被很多人盯着。
東階和東敖陽也經常挑釁西階的人,但都是以失敗告終,他剛剛的確有點太沖動了。
冷靜下來了,就沒辦法再吼着嗓門說話了。
顧憶深看過夜森的簡訊後,回過頭:“琥嗇橋那邊圍了很多警方的人,兇手應該也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你最好留下,保留實力,好嗎?”
方秦閉了閉眼:“阿深哥,我知道了。”
方秦走時,顧憶深輕聲提醒道:“小心韓先生,我怕他最近趁我不在,還會去事務所!”
說完,江淼淼開車。
剛纔聽到顧憶深說到韓慕天,既然韓慕天心心念念想着讓顧憶深去他的研究所,那會不會是韓慕天特意用西階的人命來警告顧憶深呢?
顧憶深問他:“怎麼半天都不說話,你平常話不是最多嗎?”
江淼淼暫定自己的一些想法,看着後視鏡的顧憶深說道:“憶深少爺,你不覺得韓先生最可疑嗎?”
顧憶深敢這麼想,卻不敢這麼推測,其實是誰,他心裡大概都有底,只是猜不透這兩碗水如何才能端平。
東敖陽雖然好鬥,但是手底下兄弟都愛財,這也是他們只留在大家族企業的原因。
東階,他們雖然把西階視爲仇人、眼中釘,爲了爭奪第一的位置,互相爭鬥得非常激烈,但是大家都是一個組織的,犯不着爲了這些去殺人。
況且,東階還沒有人能夠一下子就幹掉西階的十個幹部級別。
這麼天方夜譚的事情,東階堂主都不可能做到。
剩下的山崎梓的武士,他們在騰隆隱藏很久,都沒有出動,只是爲了尋找宮瀨巽吧。
宮瀨巽假死,宮瀨寺燈派山崎梓留下來也是大有可能,因爲宮瀨巽一旦沒死,宮瀨寺燈的地位不就受到影響了?
他們一來就找西階的麻煩,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動了手,就必然不再可能有待在騰隆的機會了。
山崎梓的人殺人,只用軍刀,但是顧晴蘭檢查到那個僥倖逃脫的兄弟身上,並不是軍刀的痕跡。
採用一一排除法,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其它黑道組織下的手,至於是誰,顧憶深一時間不好判斷。
剩下的,就是四大集團的幕後勢力了。
帝斯卡的人,顧奕珩是他的二哥,向來對西階也算是客氣,他知道真的動了西階,等於在太歲頭上東土。
姚海嬰的死,顧奕珩可以轉嫁罪名在普拉提的人身上,意思就是希望自己的勢力不受到外部的干擾。
把所有矛頭轉嫁給普拉提,他纔好在暗中給自己經營的勢力圈,畢竟東階和東敖陽的地位在騰隆是遜色給西階的。
那麼,最有可能會對西階重要幹部下毒手的,就是普拉提家族的人。
或者是……
如果他沒想錯,那就是隱藏實力,血腥殘殺的韓慕天。
顧憶深捏了捏眉頭,一臉沉思。
江淼淼把車開到琥嗇橋下時,那裡圍觀羣衆都在橋上,橋底下隧道的情況,他們看不清楚。
顧憶深下了車,江淼淼尾隨其後,走到前面的公共石桌旁邊,看見幾個美國人:“憶深少爺,夜森怎麼來了?”
顧憶深道:“去看看吧。”
兩個人走上前,一個美國手下看到了顧憶深,就跑到前頭告訴夜森。
夜森扭過頭,很快就走過來:“顧總,你總算是來了。”
江淼淼好奇地一笑,顧憶深纔剛打完電話,夜森竟然比他還早到:“夜森先生動作真快。”
夜森眯了眯眼說:“我住的地方距離琥嗇橋近,聽到顧總的話,所以一時好奇就趕過來了。”
江淼淼睇眼看過去,孫堯的人已經圍住了打撈上來的一具屍體,但是隻有下半身的一條腿。
江淼淼道:“情況怎麼樣?”
“慘不忍睹。”
夜森帶着兩個人到打撈現場。
除了專業人員,其他人都不能入場,用黃色橫幅把現場隔離開了。
顧憶深一走過去,看到那泡得發漲地腿,還染着血,渾身一陣噁心。
這時候孫堯就看到了他,讓吳寂梅把顧憶深叫過來這邊。
顧憶深到孫堯面前,擡眸問道:“十一具屍體,全都打撈上來了嗎?”
孫堯一臉困惑地看着打撈隊,還在辛苦地在水底下作業,大家都一刻也沒閒着:“我們都使出渾身解數了,但是這打撈上來的手臂和腳,都分左右,算下來總數的確是有十一具,不過,要把整個身體的湊齊,就太難了,這下面水太深,我們出動了青城的所有工作人員,也沒真的湊齊一具屍體,只能以後慢慢來了。”
夜森看到那些四肢,並沒有覺得違和,思考過後,對孫堯說了自己的看法:“孫警官,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拋屍現場並不是只有這一個呢,我以前見過一個連環殺人犯,他就把屍體埋在了殺人地點附近的很多地方,比如水裡、土裡、或者是櫃子裡、垃圾簍之類的呢?”
“說的有道理。”孫堯聽完後,就用呼叫器通傳給打撈隊,可以換其它地方打撈。
秦燕柔和其他警隊人員開始去四處搜查。
江淼淼見顧憶深看得面無表情,擔心他在想方秦的事,於是走到孫堯那裡:“孫警官,現場都進行拍照記錄在案了吧?”
孫堯點了點頭:“我正打算讓吳寂梅上傳到venseter上去,怎麼了?”
江淼淼憂心地說:“先不急,方秦看到了,心裡肯定會不好過,先等風頭過去,等方秦情緒穩定了再說吧。”
“行,那我到時候再說。”
孫堯應允後,就和警隊出去案發的地方了維持秩序,他忙得不可開交,江淼淼也就沒再往他那裡看。
回到顧憶深身邊,只見顧憶深已經漠然回頭,往前走着。
江淼淼追上去,淡淡問道:“憶深少爺,我們要不要先回去,我看你也累了。”
顧憶深突然眸色一定,提醒江淼淼注意看橋上,橋頭的動靜。
他把眸子看上去,竟然真的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物,那個人戴着墨鏡,好像並不關心打撈上來的屍體,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森的方向。
江淼淼問:“那個人會不會是和兇手有關。”
顧憶深沒有回答,那個人的衣着和輪廓,是意大利的格調,中性裝扮,所以顧憶深很清楚地知道,那就是韓慕天的人。
那個人,雖然不是韓慕天最得力、最能幹的,但是能力也不小,看樣子,應該徒手就能把一個人的手腕折斷,永遠接不回來。
曾經在意大利,韓慕天曾經對一個背叛過他的手下痛下殺手,把那個人的手腕和兩條腿對摺。
直到聽到骨頭折斷、從肉裡穿透出來的聲音,他們才終於停手。
而這個手下,最後成了被警方通緝的罪犯,被判了死刑,最後動手殺死那個手下的,也是警察。
韓慕天沒有絲毫過錯,還被警方表彰,授了榮譽。
所幸的是,那個人剛纔並沒有發現他在橋底下,所以才一直在四處張望,顧憶深借用夜森的人躲過了他們的眼線,所以很快上了車。
顧憶深坐在車上,看着橋上的人,那個人很快就坐上了一輛麪包車離開,看到這裡,顧憶深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
韓慕天答應給他的期限。
已經到了!
韓慕天已經在到處找他。
他,無處可逃。
夜森跟過來時,敲了兩下車窗,說是要請顧憶深在墨提斯吃飯,並且具體地談論一下相關的保護、秩序維持工作。
西階現在的情況,已經進行了封鎖消息,不能讓人們知道死去被分屍的是黑道,那樣更會引起不小的爭端。
顧憶深同意了夜森的邀請,同時也是爲了避免和韓慕天派來的人正面交鋒。
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顧憶深拿起手機,看了看窗外,雖然雨已經停了很久,但是嘀嗒嘀嗒的水珠,總是能清楚地聽到。
顧憶深打電話給陸子芽,說他今晚不會回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讓她一個人早點睡。
這一天下來的忙碌,他覺得有些對不住陸子芽,陸子芽平淡地迴應了兩個字,說讓他注意身體,晚上溫差大,記得別感冒了。
顧憶深捨不得掛電話,最後還是陸子芽先掛斷,他才依依不捨地把手機放進褲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