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嚇得慌忙跪下，“側福晉恕罪。”
年馨瑤比她受得驚嚇還大，她環抱雙肩，惶恐不安。
地上四處散着茶杯的碎片，宮女跪着不敢吭聲，年馨瑤身體瑟瑟發抖，胤禛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也驚得急忙攬過她的雙肩，“怎麼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年馨瑤沒做多想就撲進胤禛懷裡，想在這個最“熟悉”的人身上尋覓一點點溫暖。她顫抖着聲音在他耳邊輕道：“帶我回去。”
胤禛有些爲難：“還不能回去，得去永和宮給皇父額娘請安。”
是啊！還要去請安。
年馨瑤終於平靜下來，她現在是皇四子側福晉，不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只要她緊緊跟在胤禛身邊就不會有事，她微微頷首，“是妾考慮的不周全。”
胤禛愛憐地輕撫她的後背，發現她雖然努力保持言語上的平靜，但身體仍在發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無助的模樣，從前的她行事衝動莽撞，甚至有點膽大包天，她曾經還抗過一次指婚聖旨。昨兒入府後，胤禛覺得儘管她比以前性子收斂了不少也開始守規矩懂禮數，這只是因爲她長大了，明白嫁爲人婦應盡的義務，但他相信她骨子裡的那份性情並不會因此改變。
一開始胤禛還以爲她中了暑氣才導致昏厥，林弗成也是這麼回報給太子妃的，方纔私下才告訴他，年馨瑤是受驚過度纔會如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會令她如此恐懼。胤禛百思不得其解，可現在顯然不是探究真相的好時機。
當然年馨瑤今天會主動投懷送抱，讓他挽回了不少面子，他昨晚受傷的心也得以安慰。
“現在可以走嗎？”他關切地問。
年馨瑤小聲說：“可以。”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胤禛懷裡停留了好一會兒，跪在地上的宮女，跪得膝蓋疼痛，還要憋着笑，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
胤禛拉着年馨瑤往門外走，宮女還跪着，不敢起身也不敢出聲，年馨瑤於心不忍，輕輕扯了扯胤禛的衣袖，努一努嘴，胤禛會意，沉聲道：“起來吧。”
那宮女向年馨瑤投以感激的目光。
出了偏殿，年馨瑤把頭低下，儘管胤禛就在她身邊，她還是害怕，此時的毓慶宮對她而言陰森可怖，她只想逃離。
太子淡淡道：“剛纔皇父派人催你們去永和宮了，這一頭的家禮就免了吧。”
胤禛道：“謝太子體恤。”
“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太子笑道：“不過我看你這位側福晉身子弱得很，可得好生將養着。”
“多謝太子關心。”胤禛示意年馨瑤，“還不謝過太子。”
年馨瑤福了福身，垂目輕道：“謝太子。”
剛準備離開，身後傳來一把低沉的嗓音，“四哥，這便要和新嫂子走了嗎？”
年馨瑤才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胤禛淡聲道：“太子已放人，怎麼八弟還不肯放嗎？”好像是一句玩笑話，又暗藏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