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也說過：莫以善小而不爲，莫以惡小而爲之。”說話是凌若，這也是她今日第一次當着所有人面出聲。
緩步而來，神色肅然，待走到佟佳氏面前時方停下腳步，“佟福晉口口聲聲說是爲了王爺才犯下這等十惡不赦罪行，那麼換而言知你就是將所有一切錯事皆推到王爺身上，讓王爺替你揹負這惡行。如此，你還敢說自己愛王爺？還敢說自己悔改？”
“鈕祜祿凌若！”佟佳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若不是她，自己怎會落得現這個地步嗎？李衛――根本就是她派自己身邊奸細，虧自己還這般信任他，真是此生犯下一個愚蠢行！
她發誓，只要自己能逃過這劫，必要鈕祜祿凌若不得好死！
年氏難得地贊同凌若話，脣色微彎地道：“凌福晉說不錯，佟佳氏根本毫無悔改之心，不過是爲了活命而說出違心之語罷了，王爺萬不能就此姑息了去。”
瓜爾佳氏亦惶惶說道：“是啊，而且佟佳氏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狠下心，還有什麼是她狠不下心，若她依舊府中，只怕妾身等人日夜皆不能安心了。”
她們之後，其餘幾人亦紛紛要求胤禛嚴懲佟佳氏，一來自是忌憚她狠毒狡詐，怕此時不斬草除根將來會禍害到自己；二來亦是因爲佟佳氏這些年得胤禛恩寵，嫉妒使然。97xsNet
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哪個女人會願意與其他女人分享丈夫，所謂笑語嫣然，和睦相處，皆不過是嫉妒一塊遮羞布罷了。
胤禛目光連閃，不時有厲色閃過，看得佟佳氏一陣陣驚惶，她清楚，自己命運皆掌握這個男人下一句話中。
此時，溫如言忽地說了一句，“李衛只蘭馨館伺候了這麼些時日，便知道佟佳氏許多害人事；那麼以前呢，難道佟佳氏就沒有害過一個人嗎？”
這句話提醒了胤禛，目光驟然轉向已經嚇得不敢動畫眉身上，“來人，將這個丫頭拖下去嚴刑拷打，直到她肯交待一切爲止！”
畫眉身子抖若糠篩，連連求饒道：“王爺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沒人會去聽她這些話，周庸命人將她拖下去，親自監刑，管隔着很遠，依然能聽到畫眉哭天喊地哀嚎聲，佟佳氏臉色就這哭嚎聲中漸漸失血色。
畫眉不禁打，只一會兒功夫就將她侍候佟佳氏身邊這些年所知道事一五一十供了出來。97xsNet
胤禛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再聽着這些話是難以忍受。
唯一可惜是，畫眉是含香之後來，對於佟佳氏曾陷害凌若，指其推她下水事並不知曉。
“佟佳梨落！原來我一直都錯看了你。”這一刻，胤禛真想剖來佟佳氏胸膛，看看裡面心是不是黑，否則怎能這樣冷血狠毒！
“來人！”胤禛沒有再給佟佳氏任何辯解機會，又或者他已經膩煩不願再聽，兩個守衛步進來，一左一右將佟佳氏挾住時候，他瞪着發紅眼眸，一字一句道：“將這個賤婦拖下去，賜――”
看着那張臉，後面那個“死”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明知是替身，可他依然有一種看着湄兒感覺，彷彿要被賜死不是佟佳梨落，而是他此生愛女人――納蘭湄兒。”
年氏見狀微微心急，“王爺，佟佳氏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事，於情於理都該賜死！”
至於那拉氏等人雖未說什麼，但看各自神色，皆是與年氏一般心思。
是啊，她犯罪行實太多了，罄竹難書，不殺她實難堵悠悠之口。
胤禛閉目，讓自己不要去看那張臉，“賜――”
正當那個死字即將脫口而出時，耳邊突然傳來凌若清脆如珠聲音，“妾身斗膽，求王爺恕佟佳氏一命！”
她意外求情，莫說年氏等人睜大了眼，就是佟佳氏也不敢置信，諸人之中，鈕祜祿氏應該是恨她，爲何現反過來替她求情？
連早已知曉今日這一切瓜爾佳氏與溫如言也是面面相覷，不知凌若唱是哪一齣。
“爲什麼？”胤禛同樣奇怪。
凌若不慌不忙地扶一扶髻上即將滑落杜鵑花道：“論罪，佟佳氏當然是罪無可恕；但是論情，她好歹陪了王爺四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此事又外頭鬧得沸沸揚揚，佟佳氏下場早晚會傳到外面。王爺親口誅殺，知道自然說王爺鐵面無私，以律法爲重；可是不知情就會以爲王爺狠心絕情，不念這四年情份。所以妾身認爲，留佟佳氏一命，趕出府去即可。”
胤禛被她說得意動，阻止想要說話年氏，低頭思忖片刻，終是沉沉地點了下頭，“你說也有幾分道理。”
低頭，瞧着一臉企盼佟佳氏，有微不可聞嘆息挾雜言語中，“罷了，就依凌若所言，褥奪佟佳氏側福晉名份，趕出王府！”
佟佳氏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不想竟會柳暗花明又一村，雖然趕出府去就意味着她會失去現擁有一切，但這已經是好結局了。
“謝王爺開恩！謝王爺開恩！”佟佳氏叩首謝恩，手不自覺地撫過完好無損臉龐，心中希望並未徹底絕去，只要這張臉，她一定還會有東山再起之時。一定會！
鈕祜祿凌若，別以爲你替我求情，我就會感激你，休想！你將我害這麼慘，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隨後，佟佳氏被剝除一應錦衣華服，除下所有珠釵首飾，僅一身粗布灰衣，被趕出了雍王府大鬧。
回到淨思居後，溫如言終於有機會問出心中疑惑，“妹妹何以會突然心軟，佟佳氏是狼子野心，她絕對不會因此而對你感恩戴德。”
凌若把玩着拿手裡盞蓋冷然道：“姐姐以爲死是大懲罰嗎？”不等溫如言回答，她已經將盞蓋往茶盞上一扔，拍手冷聲道：“我卻認爲，活着纔是大懲罰，因爲我會讓她受各種人間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後八個字，帶着無森然，如一塊千年寒冰，連明暖秋陽都似乎弱了幾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很，瓜爾佳氏與溫如言就知道凌若並沒有誇大此言，往後日子裡，佟佳氏絕對會後悔爲何沒有讓胤禛賜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