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子初望着暈得毫無破綻的楚執柔,眼裡閃過求學的渴望神色。
搶先一步接住楚執柔的徐舟野看着懷裡那張蒼白柔弱的小臉,眼裡溢出心疼。
他擡頭朝時子初吼了一句,“時子初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咄咄逼人!”
時子初眨了下眼睛。
“這件事是你惹出來的,你趕緊去解決!不然我親自壓着你去乘雲錢莊解決!”
丟下一句話,徐舟野抱着楚執柔大步往外走去。
楚執柔這麼一暈,裴青侑沒了思考的心思,他滿心滿眼都是心上人。
到底是歸雲宗的少宗主,他走之前還記得向葉鶴棲一禮。
人走了,時子初看着葉鶴棲,而後擡手捂着心口,面露痛色。
葉鶴棲見她這幅死樣子,眼裡露出直白的嫌棄,溫和優雅的嗓音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很假。”
“不應該啊。”時子初反省一秒,“我學得不夠像嗎?”
葉鶴棲望着這張氣色好到白裡透紅的臉,聲音徐徐開口:“要不你照照鏡子?”
時子初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想到自己的好氣色,時子初放棄了,她拿起筷子繼續吃早飯。
吃過早飯,葉鶴棲帶着時子初去了書房。
書房。
靜謐的書房裡,角落香爐燃着檀香,嫋嫋香菸緩緩升起散開。
葉鶴棲在處理文書,坐在一邊圈椅裡的時子初在看功法。
她手裡那本名爲《驟雨狂瀾》的功法赫然昨夜拍賣會的壓軸品。
“家主,老夫人求見。”
門外響起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靜謐氣氛。
時子初擡眸看去,正好對上葉鶴棲看過來的目光。
葉鶴棲看了眼身後的屏風,用眼神示意時子初去屏風後面避一下。
時子初合上功法走到了屏風後面。
青竹屏風將書房隔成兩個空間,屏風前面是處理事務、議事的地方,屏風後是私人臨時休息的地方。
雖說是臨時休息的地方,但佈置講究,軟榻、桌椅一應盡有,甚至還擺放了幾盆昂貴的花木。
時子初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繼續翻看功法。
柳翠瑜走進書房看了眼太師椅裡的兒子,隨即徑直走到一邊坐下。
不等葉鶴棲開口詢問自己的來意,柳翠瑜已經開口發難:“柔柔怎麼在你的竹雲院暈倒了?”
“傷重在身亂跑。”依舊溫和儒雅的聲音不疾不徐響起來。
“呵。”柳翠瑜當即冷笑了一聲,“明明是那個時子初欺辱柔柔,乘雲錢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將近一個億的靈石!
絕對是時子初那個小賤人買通了乘雲錢莊的管事!
葉鶴棲伸手端起一邊的熱茶,正欲喝一口茶就聽柳翠瑜罵道:“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小賤人,敢夥同一個管事這麼欺負柔柔,我定要她好看!”
他往嘴邊送茶盞的動作微滯了一下,然後低眸喝了口熱茶。
柳翠瑜盯着優雅從容的兒子,語氣已經端起母親的架子,“鶴棲,柔柔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親妹妹這麼被欺負,你不管管?”
葉鶴棲放下茶盞,溫和的聲線優雅說着:“如果星瀾尊者知道你把宇文郢送進了浮花秘境,他會如何?”
柳翠瑜面色一滯,隨即冷笑開口,“不過是個孤女罷了!星瀾尊者能有多看重她?而且柔柔不也是星瀾尊者的親傳弟子嗎!”
“照我看,星瀾尊者還是更偏愛柔柔一點!”柳翠瑜揚起眉梢,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
葉鶴棲笑而不語。
偏愛楚執柔?
“對了,完顏芊拍了一株浮游花,你知道的,柔柔急需回春丹療傷,你從她手裡把浮游花買回來吧!”
看着柳翠瑜這理所當然的嘴臉,葉鶴棲笑着說,“爲什麼不讓陳大公子去?”
有這幾百萬靈石,他白送時子初都不可能花在楚執柔身上!
見柳翠瑜瞬間冷沉起來的面色,葉鶴棲依舊笑得那麼雲淡風輕。
“乘雲錢莊這件事已經捅到了星瀾尊者面前,我不會插手。”
葉鶴棲屈指敲了一下桌子,門外的侍衛迅速進來朝着柳翠瑜一禮,“老夫人,請!”
柳翠瑜氣得站起來指着葉鶴棲,“你,你簡直是!”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冷血無情的孽障!”柳翠瑜罵道。
此行的一個目的都沒有達到,她顯然不想走。
但這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侍衛直接把人架起來請了出去。
書房門關上,屋內又恢復了靜謐。
葉鶴棲看完一份文書起身朝着屏風後走去。
見時子初手裡的功法快要翻看完了,他坐在一邊的椅子裡問道,“如何?”
“不愧是罕見的攻擊系功法。”時子初頭也不擡的開口說道,“葉家主想讓我爲你做點什麼呢?”
在葉鶴棲這裡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把功法給自己看,必然已經是標好價了。
“江少主那邊似乎用不上時道友了。”葉鶴棲靠在椅子裡,姿態疏懶。
時子初繼續看着功法。
“我查到了些有趣的事情,時道友聽完給我一個建議如何?”
帶笑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涼薄,時子初擡眸看了眼。
見葉鶴棲沁着冰涼寒雪的眼神,她收回目光,不答反問着:“葉家主的蠱毒解了?”
以江晚笙的本事,解這種蠱對他而言是小菜一碟。
葉鶴棲幽幽側頭看去,望着面色認真專注看功法的時子初,笑意略深,“我覺得時道友是可以解蠱的。”
時子初翻了頁書,不答反問:“騙你有什麼好處?”
葉鶴棲煞有其事的思索一會兒,“你要借我之手找到江少主?”
江晚笙是瘋子不假,但身份和實力擺在那,而且他在時子初面前顯然是處於下位。
一把指哪殺哪的利刃遺失,她定然會想方設法找回。
“什麼有趣的事?”時子初溫和婉約的聲音把偏離的話題拉回來。
有時候,答非所問就是回答。
而且江晚笙今早上是從南院出來的,但他給江晚笙安排的住處不在南院。
“你說,如果我死了,誰的受益最大呢?”含笑的聲音帶着趣味。
見葉鶴棲那饒有興致的神色,時子初靠在椅子裡望着這張精緻清雋的面容。
葉鶴棲一死,最大的受益人是楚執柔。
時子初眯了下眼睛。
她之前從系統那兒強制調取了所謂的劇情。
在劇情後期,楚執柔確實是成爲了葉家的家主,一則是因爲葉鶴棲死後葉家嫡系斷絕了,二則是因爲楚執柔師承星瀾尊者,她那時候的修爲也到了大乘期。
葉鶴棲的死因極大可能是因爲蠱毒,那麼蠱毒從何而來呢?
“柳翠瑜?”
時子初沒頭沒腦的一句疑問,葉鶴棲卻懂了。
“怎麼猜到?”
葉鶴棲多了幾分興致的目光看着時子初。
連上先前那一次,她統共見過柳翠瑜兩次。
兩面之緣,她如何推斷出下蠱之人是柳翠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