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小小的房間,小的整個房間裡面只能裝下一盆花和一個鍋,還有一個人。
雖然僅僅裝了三件物品,但是那個小屋子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
達奚罌粟改掉了原本的一身火紅,換成了一聲素白色的褻衣,襯得她竟然顯得嬌小玲瓏了起來。圓潤飽滿的胸脯,挺拔嬌俏的臀部,使得她整個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但是現在,這樣的一位美女在做的事情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只見她從唯一的一盆盆栽裡面栽種得花上,折下了一片妖嬈的花瓣,然後將那片花瓣輕輕的放進鍋中,動手輕攪,看着那片花瓣微微融化,嘴角浮現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如果沒有她嘴角的那絲笑容,那麼現在她的動作就是那麼漂亮,漂亮的就像是罌粟花一樣。
達奚罌粟,人如其名,長得像罌粟一樣美麗,心腸卻也像罌粟一樣毒辣。
那片花瓣漸漸地溶於水中,然後爲那水染上了一抹白白的顏色。
達奚罌粟顯示微微驚愣,但是隨後立刻揚起了一朵冷酷的笑容。
她拿起身旁的小瓷瓶,然後打開上面的塞子,將裡面發着詭異白光的粉末一滴不剩的倒進了那鍋中,然後取來小勺子輕輕攪拌。
一炷香過去後,她聚齊內力轟開鍋,然後在裡面漿糊一樣的液體流到地上之前伸手托出一股內力將它們包在其中,緩緩合攏雙手。
最後,當達奚罌粟再一次張開雙手的時候,她的雙手間多了一枚透明的小丸子。
那小丸子無色無味,像是世間最不起眼東西一樣,但是這卻是達奚罌粟最引以爲傲的作品了。
看着手掌上面這一粒晶瑩剔透的小珠子,達奚罌粟的嘴角微微上揚:“哼,賤女人,敢和我搶男人,我就要你死的連人都不是!”
那張嘴吐出的話語,本該是溫和委婉或是攝人心魄的聲音,但是現在,卻是充滿了惡毒的詛咒。對,她巴不得那個和他搶男人的賤女人快去死!
達奚罌粟輕輕咳嗽了一下,然後將那粒小珠子放進衣袖,然後一甩水袖,稍微整了整發髻,補了補妝,然後便是嬌笑着走出了那間密室,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小孫!”達奚罌粟坐在自己的牀上,拉下牀幔,然後朱脣輕啓,回覆了原有的嬌媚聲音,軟軟的呼喚道。
被喚作小孫的男子一聽到主人的聲音,立刻想也不想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那男子大約二十有餘的樣子,長得還算清秀,淡淡的眉,大大的眼,俏挺的鼻,薄薄的脣,一切的一切將它烘托得像是一個文弱書生,郵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仙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卻對達奚罌粟唯命是從。
達奚罌粟喜歡這種將那些長得好看的,能對的上他的胃口的男人一一到手,然後再讓他們擋上她的侍從,日日夜夜唯她命是從。
“小孫,傳令下去,我們整個天御谷要爲楚蕭蕭公子一行人接風洗塵,三日之後,讓他們一起來到大堂,我們要舉行一個茶宴。”達奚罌粟嬌笑着說,柔美的聲音自牀幔的縫隙緩緩流出,聽得小孫心醉神迷,“還有,記得把白韻詩那個也叫上來。”
小孫完全沒有聽見達奚罌粟在說最後一句話是的那種怨毒的口氣,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剛開始達奚罌粟那聲軟軟的呢喃,呢喃着他的名字。
達奚罌粟看見這樣子的小孫,眼中的顏色不由得變得嘲諷了起來:男人,都是見色心起的動物!
“還有小孫,”達奚罌粟想了想,最後終於決定爲了將這個計劃實施的天衣無縫,她要做出一些小小的犧牲,“如果你佈置的茶宴讓我滿意的話,那麼第二天晚上我會准許你到我的房間裡來”
達奚罌粟越說聲音越輕,最後幾乎是有些膽怯摻雜在裡面。但是就是這樣的聲音,聽得小孫意亂情迷,一時間什麼都不想了,管他什麼白韻詩,他所要做的就是好好佈置茶宴,然後抱得美人歸!
小孫連連點頭,眸中閃爍着掩飾不住的驚喜,一個勁兒的答應:“小罌,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佈置茶宴的,一定會的,呵呵。”
達奚罌粟嘴角輕蔑的上揚,但是依然保持着柔柔的耳語:“小孫,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歇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看到小孫略有疑惑的眼神,達奚罌粟趕緊開口道:“小孫,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的,今天我真的是太累了,不能滿足你了,對不起啊”
小孫趕緊打斷她的話,接口道:“小罌,我沒有怪你,我當然相信你啊,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我先告退了。”
說完,小孫就一臉高興的模樣推開房門,然後走出房間,再反身合上房門。
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後,達奚罌粟眼中的嘲諷更加濃了,她輕輕地呢喃道:“小孫啊小孫,看你平日裡也挺聰明的,怎麼一提到色就這麼糊塗了呢?你真以爲我會留着你到哪時候麼?”
說完,達奚罌粟輕輕拉開牀幔,然後踩着蓮步走到桌子前,爲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笑道:“賤妹妹,你就等着你的姐姐將那個被你迷了心神的男人搶到手,然後再將你推到萬劫不復的懸崖下面吧。”
喝完茶後,達奚罌粟踱着步子走到窗前,躺下,爲自己蓋上被子,然後輕輕一揮手,拉落牀幔。
得到命令的小孫在出門以後,還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在聽到裡面傳來了達奚罌粟微微的均勻的呼吸聲以後,則是再也不掩飾眼中的喜悅,飛快的跑出達奚罌粟的雅閣,找來幾個幫手,急急忙忙的爲這三天之後的茶宴做準備。
殊不知,自己早已成爲那個心腸毒辣的女人手上的一顆棋子。
再說楚蕭蕭。自從上次將白韻詩從那個小木屋裡面救出來以後,就再也不曾放心讓她一個人住,每天晚上都會將她抱到自己的客房裡面,然後讓那個宛若天仙一樣的小女人睡在自己的牀上,然後自己找一牀被子就那麼湊合着睡在地上。
每天晚上看到白韻詩睡夢中的安靜模樣,楚蕭蕭都會打心底裡的安靜。這個小女人,總是能讓他感覺到一些不太一樣的東西,每每看到與她,他都會感覺到一份打從心底裡出來的寧靜。
睡夢中的她好美好美,美得不染世俗,但是這兩天漸漸瞭解她的楚蕭蕭卻發現了她不爲人知的內心深處的那份脆弱。
她小的時候一定經歷過很多世事,所以她的眼中早已多了一份與她年齡不符的滄桑。
呵呵,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女孩,本該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撫琴,做做女紅,但是她,卻要在這裡每天提防着親生姐姐的陷害。
楚蕭蕭苦笑了一下,和她的命運比起來,自己的悲涼又能算得了什麼?
漸漸地,當月光柔柔的穿過房間灑在他們二人的身上時,楚蕭蕭和白韻詩都靜靜的,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
當早上第一束陽光傾瀉進屋子裡時,楚蕭蕭和白韻詩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然後靜靜的相視一笑。楚蕭蕭背過身去等待白韻詩穿好衣物,然後讓她梳上髮髻,靜靜的等待他。
以最快的時間梳理完畢,然後換上一身飄逸的藍色衣衫,藍色的絲綢飄帶隨着微風緩緩地飄揚。
一炷香之後,楚蕭蕭和白韻詩紛紛梳理完畢,他們一同走向天御谷的接客大堂處。
小孫一身白衣,早早的站在那裡等候他們兩個和其他客人,他們一進來小孫就塞給他們一張請柬,然後到:“我家主人說三日之後要爲楚公子一行人準備茶宴接風洗塵,午時開始,希望各位能準時來到。”
說完,小孫輕輕一鞠躬,然後在一次站在門口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楚蕭蕭看了看手中的請柬,然後再瞄了一眼白韻詩手中的那份請柬,眉頭微微蹩起,但是隨後立刻舒展開來。
打開請柬,裡面寫着一行清秀的小子:素聞楚公子不但武功高強,品茶的水平也是無人能及。三日之後賤婢特備茶宴一席,希望楚公子能前來品嚐賤婢的茶藝。
偷偷瞥了一眼白韻詩,楚蕭蕭看見她的嘴脣輕輕蠕動,好像說了些什麼,但是白韻詩卻像是有意不讓他聽見一樣,壓低了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然後看到了楚蕭蕭的眼神後,立刻綻放出了一束如畫的笑靨,手中攥着請柬,走到一張椅子上面,坐下,從小桌子上面拿起一杯茶,輕輕地飲着。
楚蕭蕭略有玩味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一臉春光的小孫,嘴角微微上揚,但是眉頭卻緊緊地蹩起。
茶宴?達奚罌粟到底想幹什麼?呵呵,這下可有趣了。
白韻詩看向楚蕭蕭的眼中多了一份不解,只是她沒有多問,只是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小孫,然後深深的凝視着如同謫仙一樣的楚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