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與你相遇,自是最美時候 21、定情之物
小六轟然倒地,清笛便也慌了。情急之下她整個人從榻上摔下來,滾爬到小六身邊,拍着他面頰,“你醒醒!”
小六一動也不動,彷彿被抽離生命的人偶。
“郭婆婆,您看看他這是怎麼了!”清笛朝外頭大喊!
郭婆婆忙亂地披了件衣裳過來,看見小六的樣子也是嚇壞了,探了下他的額頭,“哎喲,跟火炭兒似的!”
清笛急得直掉淚,“他就是這麼擰,就是不肯服我一句!”
郭婆婆用冷水擠了帕子搭在小六頭上。水換了五六盆,帕子換了七八條,他額上的灼燙這才消下去些。
“今晚只能這樣熬着,等天亮了,我就去叫郎中來。”
清笛也只能點頭。
“不如我去叫醒劉達,讓這孩子跟劉達一個屋裡去擠擠吧?早春的風還是寒,總讓他這麼睡在外頭,也不是事兒。”
“就讓他在這兒吧。”清笛回手從自己榻裡抽了一牀被子、一條褥子扔地上,“讓他跟我睡一起。”
“清笛啊……”郭婆婆聞言也愣了,“你的傷還沒好。況且……”
“況且孤男寡女麼?”清笛悽然一笑,“清笛本不是良家女子,這屋子裡就要夜夜留男人。越性兒就從今夜開始吧,讓我也提前適應。”
清笛望小六那張金紙般的臉,“我既買了他,就該護他周全。我在媽媽面前大包大攬,可是私下裡卻總對他耍小性兒。說到底,他這次病倒,原是我虧欠他。”
郭婆婆皺眉,“清笛,婆婆只說一句話:你跟他怎麼着都行,只是——切莫讓他破了你的身子。否則我們都擔待不起。”
清笛沒有出聲。
夜色裡,他一直在胡亂地說着什麼,不過都是契丹話,清笛一句都聽不懂。
直到——他忽地靜了下來,脣角微微勾了勾,彷彿凝起一個微笑,笨拙地輕輕喚了聲:“憐、兒”……
清笛一震。
從榻上強撐着下來,將他的被角又掖了掖。掌心貼在他額頭,清笛欣喜發現他的熱度退了。
清笛輕輕嘆了口氣,在他身上摸着,去找那盒子藥膏。她之前扔給他了,他應該揣在腰裡。
手中一物硬硬地硌着手,清笛抽出來看——是一柄精緻的牛角梳,盈掌大,上頭繁複地雕刻着天鵝交頸的花紋,花紋以金箔鑲嵌。
髮梳是女子體己之物,一般不肯輕易贈人。更何況是贈送給男子……唯有一種解釋,便是傳情。
清笛只覺心絃一亂,匆匆將角梳塞回他腰間,只拈着藥膏子出來。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給他上藥。此時才發現,這孩子身上竟然傷痕累累。
這樣傷痕累累的他,恐怕出身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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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丫丫的紅包,loveyuan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