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爺呀!求青天大老爺爲我母子兩做主呀!求青天大老爺了!”
九阿哥剛剛到衙門,就被一個婦人領着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攔下了,婦人大呼讓九阿哥爲他們做主。
九阿哥皺了皺眉頭,守着衙門大門的衙役很有眼色的上前來將兩母子拉了起來,九阿哥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開口道:“進去再說吧!”
“你有什麼冤情,就對着知府大人說吧!本貝子又不是管這一塊的。”九阿哥將人帶了進來就打算不管了,本來也是,這事也不該他管。
誰知道那個婦人和少年卻對着九阿哥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哭求道:“九貝子,請您爲我母子做主呀!民婦害怕知府大人不敢審這案子。”
一句話說完,九阿哥和李知府都愣住了,九阿哥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個婦人和李知府一眼,冷聲道:“說吧!你有什麼冤情,爺還不信了,你的冤情堂堂一州的知府都不敢審。”
那個婦人再次的朝着九阿哥磕了一個頭後纔開口說道:“民婦是臺灣人士,前不久才從臺灣來到廣州的。”
“等等,你既然祖籍在臺灣,那裡來廣州告什麼狀呀!臺灣的那幫官員幹什麼吃的。”九阿哥皺眉。
只見那個婦人露出一個悽慘的笑容,哀哀怨怨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爲那邊的官員都不受理民婦的案子,民婦也不會帶着民婦的兒子,離鄉背井的跑到廣州來告狀。”
“你的狀紙了?”李知府問道,這是古代打官司的正常程序之一,雖然官員們都比較討厭訟師這一類人。但是狀紙卻是必須的程序之一,所以說訟師雖然遭到討厭但是還是有市場的。
那個婦人悽慘的一笑“民婦都這個樣子了,那裡還有錢請訟師寫狀紙了!”
“行了,你有什麼冤情都說出來吧!”九阿哥淡淡的說道,臺灣本來就是康熙花了大力氣才收回來的島嶼,這幾年來隨着很西方通商了。也逐漸的發展起來了。雖然拜金主義的人越來越多了。但是九阿哥還是可以說一聲,不敢保證臺灣每一個官員都是清廉的,但是還是有幾個的。
九阿哥瞧着這婦人,雖然頭髮和衣服這些外表的東西都是髒兮兮的。但是這一身的氣質卻比一般人家的當家太太都還有氣質,最先伸出來的手雖然有些髒兮兮的,但是卻也看得出裡面的細皮嫩肉。
一個人的外貌再怎麼變。但是永遠都是改變不了一個的氣質的,再加上這個婦人竟然還說她是專門來找他告狀的,臺灣那邊不會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回九貝子的話。民婦的夫君之前在臺灣也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在臺北市有誰不知道高家呀!本來民婦一家也一直好好的生活着,只是突然有一天,民婦的公公一時好心在外面買了一個賣身葬父的丫鬟回來。這年頭在臺灣賣身葬父的人多着了,民婦一家都沒有在意,誰知公公買回來的不是什麼丫鬟,而是催命鬼呀!”說着高牛氏低頭哭了起來。
半響才擦了擦眼淚接着說道:“那丫鬟生的還算不錯。加之是公公買回來的,就一直在公公身邊伺候着。民婦的家庭也是個大家庭。民婦之前天天都要忙着管理事務,也就有些忽略了她。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公公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找大夫來看,也只是說氣血不足。民婦的公公都已經七十有三了,民婦的夫君和民婦也都以爲公公是到了知命天年的年紀了,也沒有細想。可是等着後來公公去世後,那丫鬟竟然說公公臨終對她的吩咐是要照顧好夫君,要她當夫君的妾。民婦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那畢竟是公公的臨終遺言,便還是讓夫君納了她爲妾。”
“後來就這麼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民婦發現夫君他的身體也慢慢的虛弱了起來,那症狀竟然和公公的一樣。民婦這才感覺到奇怪,民婦的夫君也不過才三十有二的年紀,正值壯年,但是精力卻還不如以前的。後來民婦查到那個丫鬟竟然給夫君吸食一種叫做‘福祿膏’的東西,民婦便偷偷的舀了一點讓人到外面的藥店去打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道這裡高牛氏有流淚了“可是還沒等民婦打聽出來,夫君他竟然就已經喪命了,更讓人吃驚的是,夫君留下的遺囑高氏一族的家產竟然不讓他的嫡長子繼承,反而是讓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從前根本就沒有聽說的人繼承。民婦當時自然不肯相信這個遺囑,便鬧着要請臺北的知府大人做主。”
“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丫鬟和那個所謂的繼承人竟然對着民婦母子痛下毒手,派人來追殺民婦母子。後來民婦才知道,那個遺囑上寫的繼承人根本就是那個丫鬟的姘頭,他們不知道在哪裡找來了那個叫做‘福祿膏’的東西,害死了民婦的公公和夫君,霸佔了我高家的家產。最讓民婦可氣的是,不知道爲什麼臺北這麼大一個地方,竟然沒有一家官府肯接民婦的這個案子。後來民婦聽說聖上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在廣州的,民婦沒辦法,只好鋌而走險的跑到廣州來告狀了!請九貝子還民婦一個公道。”說完高牛氏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真的竟然一家都沒人接你的案子嗎?”李知府有點不相信,要知道朝堂派在臺灣的人雖然可能不是全部都是能臣,但是也不至於一個官員都不敢接下她的案子呀!
“回知府大人的話,民婦只要前腳一去告狀,那官員看見民婦所告何人後必是不肯接的。而後腳,民婦一出來衙門就會有追殺的人找上門來了!”高牛氏悽悽慘慘的說道。
“李知府,你將他們二人好好的安排一些,爺看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能讓一個地方的官員都不敢接案子,爺都沒那麼大的本事了?”九阿哥渾身冒冷氣的說道。
李知府以爲九阿哥生氣了連忙答應下來。
其實他猜錯了一點,九阿哥是生氣了,但是他生氣的內容不是李知府想的那樣。
九阿哥是誰呀!是隻會顧着自己這三分地的人,他纔不會去管什麼官員的問題了,那個自有史部管。他生氣的是,最近府裡的事情他查出來了!
動手的果然是十四弟,哦,或許應該說是十四弟和張氏聯手合作乾的。
給萬氏下毒的是張氏,那張氏倒也聰明,雖然給萬氏下的是夾竹桃之毒,但是夾竹桃卻不是在她院子旁邊那一株上取的,而是通過十四弟的暗線從外面帶來的。
而張氏身上所中之毒,大夫看了,就是罌粟吃多了,可是他九貝子府裡又那裡來的罌粟了,最後查出來是給張氏送飯的那個小丫鬟是十四弟的釘子,應該是十四弟爲了控制張氏,纔給張氏下了罌粟吧!
他之所以沒有馬上處理張氏,就如湘柔猜的是爲了研究罌粟的藥效,他也見過張氏在罌粟藥效上來的時候的瘋狂樣子,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過罌粟還能殺死一個成年男子。
‘福祿膏’的名字他也是纔剛知道的不久,那是九阿哥順着十四阿哥的釘子順藤摸瓜,摸出來的一個瓜。九阿哥也讓人去買了一點回來,大夫說那個就是從罌粟中提煉出來的東西,吃多了會讓人上癮的。
都說了,無論是誰都是非常愛惜自己的生命的,尤其是像九阿哥這樣有權有錢的人。罌粟這種無色無味的東西,銀針都試不出來藥效,簡直是防不勝防呀!九阿哥自然是萬分戒備的。
突然九阿哥渾身顫抖了一下,回想起高牛氏說整個臺北都沒人敢接她的案子,而案子中間最關鍵的一步就是用‘福祿膏’讓家裡的男丁死亡,這莫不是十四弟的手筆。
臺北的高家,這段時間他也有所耳聞,最先家裡也不過是一個小地主罷了,後來因爲大清和西方貿易,找準了時機,跑了幾次船發了財,是一個典型的暴發戶。
想到這裡九阿哥突然在嘴邊掛起了一個笑容,也許就是因爲是突然崛起的暴發戶,所以纔好下手了,畢竟真正的世家,都是有底蘊有人脈的。就像京城的你順便得罪一個人,說不得人家背後就有親王什麼的遠方親戚了!
九阿哥端起茶杯和了一口茶,他的八哥和十四弟在很多方面都是非常像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他能看出十四弟眼底的那一抹不甘。
憑什麼自己的親哥哥是皇阿瑪唯二教養過的嫡子了;憑什麼出生比自己還差的八哥可以等到滿朝文武的稱讚了,而且人家還可以母憑子貴,讓皇阿瑪加封生母爲妃;憑什麼十三哥只有一個沒有母妃的阿哥都可以得到皇阿瑪的寵愛,而自己不能了……
十四弟,永遠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九阿哥雖然在廣州,但是也知道十四阿哥趁火打劫八哥勢力的事。
不是看着八哥垮臺了要遠離他,也不是沒有洞察十四弟這樣做的原因,而是他想要遠離那個漩渦,反正他和五哥都不爭那個位子,就在廣州的等着京城那邊平靜了再回去,這樣穩妥一些。
他不過只是想讓一家人平平安安活着而已,那麼如了某些人的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