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覺羅氏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府裡就傳出了有人要利用天花害小阿哥小格格的事,讓整個府裡有孩子的幾個人都驚恐萬分,等着十四福晉回過神來正準備制止的時候,這個謠言都已經衝出了十四阿哥府,衝向了整個京城,衝向了皇宮……
但然憑着舒舒覺羅氏一個人的手段時做不到這麼快的,裡面自然有湘柔和董鄂府再裡面推波助瀾的。
很快的十四福晉就被皇太后和乖嬪叫進宮裡去了,還沒等皇太后和乖嬪訓斥完十四福晉,就傳出十四阿哥府裡的大阿哥弘春被染上了天花的消息。
這下子不僅舒舒覺羅氏傻眼了,乖嬪、十四阿哥、十四福晉都傻眼了。之前的傳聞大家都以爲是哪一位在給十四阿哥下絆子了,沒有想到弘春真的染上天花了!
十四福晉急忙忙的領着太醫帶着皇太后賜的藥材從宮裡出來,招呼着奴才們在整個府裡消毒清潔,隔離弘春的小院子,吩咐心腹看好二阿哥弘明和四阿哥弘暄。
天花,用咱們現代的白話講,就是強烈的流行傳染病。在古代,得了天花,就等於得到了閻王發給你的半張去地獄的車票,還是單程票的那種。
在現代的這些流行傳染病有專門的醫院照顧病人,有專業的醫生醫治病患,有醫藥機構研究特效藥物……古代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只能靠人的體質,靠運氣,熬得過就活,熬不過就死。
因此古代人對於天花都是很敏感的,上次四阿哥府裡的大阿哥弘暉得了天花。可是整整的鬧了一個大半月,纔在弘暉熬過天花的事實中壓了下去,這一次還不知道要鬧多久了!
唯一的兒子染上了天花,舒舒覺羅氏自然是向着十四阿哥請命要親自去照顧弘春,陳嬤嬤作爲弘春的奶嬤嬤自然也是一塊同舒舒覺羅氏一起照顧弘春。
看着弘春的院子封鎖了起來,十四阿哥回到書房。當場砸了一個青花白瓷的筆洗。隨後傳出一聲怒吼:“去,給爺查,爺倒要看看這事是誰弄出來的。”對於自己的長子十四阿哥還是有點感情的。
“還請爺息怒,這個時候爺可千萬彆氣着了。這事無論是誰下的手,還請爺舀個主意纔是。”十四阿哥的心腹幕僚好聲的說道。
“要是是其他人動的手,還好說。要是被爺查到了。是後院的那些女人都的手,看爺不好好的教訓她們一番。”十四阿哥陰沉着臉說,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踩着八阿哥的肩膀。在康熙面前露了眼。這時候,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和以前康熙很寵愛的十三阿哥都倒下了,正是他好好的表現的時候,沒有想到後院既然起火了!
真是氣死他了!忍不住,十四阿哥將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啪嗒”茶杯光榮的犧牲了。
“爺,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爺還是想想怎麼樣度過這一關吧!其實讓屬下說,弘春阿哥在這時候得了天花也是好事。”
十四阿哥皺眉“這話怎麼說?”
“爺。您之前可是對着八阿哥狠狠的趁火打劫了一把。聖上是什麼人您難道還不知道嗎?任何威脅到皇位的人都會被聖上打壓的,廢太子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您現在手裡有着以前八阿哥一大半的勢力,難不保聖上已經開始對您防備起來了,正好趁着弘春阿哥這事轉移一下目標。”幕僚循循善誘,看着十四阿哥若有所思的樣子,再接再厲“再者,您想想四阿哥府上的弘暉阿哥,可不就是因爲有一個熬過天花的名聲,因此才被聖上另眼相看的嗎?”
“你的意思是……”
“爺,之前屬下就給您分析過了。八阿哥就不必說了,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他們得封親王也不全因爲比底下年齡小的阿哥多了幾年辦差經驗,而是早年他們就隨着聖上徵過噶爾丹,掌過旗,三阿哥掌鑲紅旗,四阿哥掌正紅旗,五阿哥掌鑲藍旗,八阿哥掌正藍旗,掌旗對滿人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掌了旗就相當於旗主,旗主的權利相當大,一旗的人都相當於旗主的門人,旗下包衣也相當於他的奴才,他們所具有的人脈勢力是很大的。主子當年您錯過了機會,接下來的時間又低調的很,這次突然高調了起來,絕對會被人主意的。藉着這個機會,爺您正好好好清理一下,那些是依附着您的人,看看哪些是可用的,哪些又是牆頭草。不過最關鍵的還是看弘春阿哥能不能熬過天花,要是能順利的熬過了,說不得也會入了聖上的眼的,對爺您也有幫助的。”
聽了幕僚的話,十四阿哥拼命的壓下去了心中的那抹不甘,才說道:“那依你之見,該怎麼做了?”
“首先,要好好的看着弘春阿哥,絕對不能因爲一些人,讓弘春阿哥沒有熬過天花。其次,爺,你也應該展現一點實力出來了,這年頭都是欺軟怕硬的,讓人徹查此事。最後,便是以不變應萬變,相信這個時候,也應該沒人會舀這件事做文章的。”
“嗯!”十四阿哥點了點頭“就依你的意思了,吩咐下去吧!”
“是!”
很快的十四阿哥的手下就行動起來了!
但是除了這件事的主謀外,沒有人的動作比康熙的動作更快,當天上午鬧出來的事,當天晚上康熙就舀到調查結果。
最先是十四福晉泄憤說的,要治死大阿哥弘春。後來一不小心被兩個小丫鬟聽到了,又嚼舌頭被舒舒覺羅氏知道了。再後來舒舒覺羅氏爲了讓十四福晉不敢投鼠忌器便在府裡散佈了那個謠言,沒有想到卻一語成真。
舒舒覺羅氏千防萬防還是讓弘春中了招,一個坐墊,那個坐墊裡面裝有天花痘疤殼,弘春很喜歡那個新的坐墊因此經常坐。而做動作的人就是那個縫製坐墊的繡娘,她表面上是十四福晉的人,但是暗地裡卻收過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孃家的銀子的。
康熙雖然是位英明的帝王,但是是皇帝就有一個通病,就是喜歡自以爲是,很相信自己的推斷和腦補。康熙也是很相信自己暗衛查出來的東西,看了暗衛調查回來的東西,也認爲這不過是老十四府裡的爭寵罷了!只是可惜了弘春,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
不過,康熙看着奏摺皺了皺眉,老十四的後院也太亂了一點,當初還是不應該指禮部侍郎的嫡女給他當嫡福晉的,還是應該指萬吉哈的嫡女的。但是又想到十四阿哥現在手中的勢力,康熙的表情暗了一下,看來乖嬪已經將自己手中的籌碼交給十四了吧!
以前他還沒有發現出內務府出身的妃嬪手上能有這麼大的勢力,要不是老四家的事發生了,他也不會去刻意查乖嬪,畢竟乖嬪在他的面前一向表現得都是溫柔善解人意的,他只能說一聲人不可貌相。他們既然要爭,朕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又如何,朕倒要看看,他們能幹出什麼事來。
就像沒有誰發現湘柔佈下的暗棋一樣,更沒有誰能猜到康熙的想法。
古代人都講究一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明明十四阿哥的內宅不寧了,但是偏偏康熙卻還要委以十四阿哥重任。
且不說京城一陣流言四起波濤洶涌的,廣州這邊湘柔不僅聽到了京城傳來的這些消息,更是接到了好消息--臺灣那邊的人找到了。
湘柔接到消息的時候當即不顧自己還在坐月子,一下子蹦了起來“李嬤嬤,人真的找到了嗎?”
“是的主子,就等着主子您吩咐了。”
“好!”湘柔的嘴邊勾起了一絲微笑“讓那個人一登岸就按照計劃行事,告訴他,只要他將這件事辦成了,我保他一生的榮華富貴。”
“是……”
看着李嬤嬤吞吞吐吐的還站在旁邊,嘴巴要張不張的猶豫樣子,湘柔問道:“李嬤嬤還有什麼事嗎?”
“主子,不是奴婢多嘴,都這麼幾天了,爺怎麼還不處理牡丹園的那位了,奴婢擔心夜長夢多……”李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畢竟那些事情也有她的手筆在裡面,要是被爺查到了,主子也保不下她來吧!這世道只有死人才不會告狀。
湘柔雖然沒有學過心理學,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卻在娛樂圈學到了,略微一思索就明白李嬤嬤的意思了,胸有成竹的說道:“李嬤嬤你錯了,爺他不是不處理而是他現在不能處理張氏,現在的張氏對着爺還有用處。”
什麼用處?
研究罌粟對人的影響的用處呀!雖然地牢裡的死囚也可以用,但是那畢竟還要康熙大爺批准纔是,哪有家裡現在這個方便呀!
“不能……”李嬤嬤眼睛的睜大了,在她的心裡張氏雖然是有些手段的,但是卻沒有多大的本事,這會兒怎麼能讓爺不能動她了。
“李嬤嬤,你先下去,將事情吩咐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是!”
湘柔摸了摸食指的指甲,康熙四十七年本來就是一個動盪不安的年頭,那麼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