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離兒低垂了頭,南宮傲上下打量着她,懷裡的人削瘦得讓他擔憂。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垂,寵溺而溫柔地道:“離兒。”
懷裡的人沒有反應,南宮傲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笑得溫柔:“許一個願望。”
離兒看着他的眼睛,很久很久,纔不確定地喚了一聲:“南宮傲?”那聲音很艱澀。
“南宮傲完成離兒一個願望。”南宮傲聲音很柔,用嘴脣輕觸她的臉頰。
“都可以嗎?”她不確定的問,得到南宮傲肯定地點頭後,又垂下眼簾,半晌才擡頭,一臉希翼地看着他:“那……你讓他不要再打我的頭了好不好?”
她仰着頭看他,那雙眼睛,很明很亮,她拉了他的手去撫她的頭:“南宮傲,我頭很痛,真的很痛,我怕有一天,我什麼都記不起來……”
南宮傲的手很粗糙,可是還是被那些斑駁的傷痕劃痛,他第一次聽她說那麼長的話,卻像有東西捏過心臟一樣。
感覺南宮傲一僵,她慌忙低了頭,懦懦地道:“不……不可以嗎?”南宮傲攬了她的腰,將她死死抱在懷裡,他笑着道:“可以。不過不是不要,而是不能!”
離兒擡頭看他,那一刻,他的表情好可怕。
南宮傲放離兒在牀上,扯過被子蓋住她,然後拍拍她的臉:“乖,等我回來。”離兒很乖的點頭,說哦。
南宮傲大步地走出去,院外,夏懷之果然沒有走。
“還給我。”南宮傲看着月下孤獨的人影,做最後的掙扎。
“不可能。”話已說絕,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南宮傲握了袖中的薄刃,冷酷而絕決:“那麼、來吧!”
夏懷之轉了眼簾,是的,那纔是真正的南宮傲,僅是一個守勢已經可以壓迫出對手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與卑微。七歲的時候已經懂得拿刀殺人,八歲的時候就能忍着傷口的潰爛一聲不吭,九歲的時候已經懂得討季重生的歡心,十歲的時候已經知道怎麼樣才能把人逼到絕境。
夏懷之強忍着不讓喉頭的腥甜涌上來,看着那破空的劍鋒划過來,那劍法,是自己教的呢,他苦笑帶了自嘲。
兩人對手,夏懷之是拼上了全力地,雖然他知道南宮傲決定動手必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可是他依然不相信會是這麼個結果。
最後那一式歿魂,出奇不易,南宮傲的薄刃劃過他的胸膛,也許是血流多了,也許是那杯酒裡的毒毒性太強,他突然覺得很冷。
眼簾垂下的瞬間,看見那個黑色的高大身影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嘴角微勾,像笑,又像哭。真正的南宮傲啊,下定決心的事,決不更改。但是南宮傲,那個屍妖,會不會泯滅你這份冷酷絕決?
南宮傲回房抱了已經快睡着的離兒,徑直出了望月幽樓,離兒雙手攀在他的肩上,疑惑地看着他,他笑得寵溺而溫柔:“南宮傲來帶你走了。”
離兒怔了很久,才歡喜地看着他,笑得非常甜:“嗯。”
神鬼不知地出了望月幽樓,離兒在南宮傲懷裡望着那高入雲宵的山峰:“南宮傲,你看那月亮真圓。”
“嗯,天也很藍。”南宮傲抱着她,感覺世界都一起寧靜。
“南宮傲,你喜歡離兒的是不是?”那雙美麗的眼睛裡面是滿滿的希翼。南宮傲望着天邊的月輪,突然放下懷中的人,握了她的雙手鄭重地道:“望月樓下結此愛,誰先負心誰先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