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尾巴,再登上頂峰,那日之事瞬間涌上腦海,混亂的畫面歷歷在目驚的他渾身是汗,趕緊收起靈力。
衣袖揮動指尖一點粉紅色靈力,尖銳的聲音傳出,“誰?”
“出——來。”
“師叔祖——“對面驚呼,“師叔祖稍等一下下。”
片刻一個胖乎乎頑童站在他面前,東方微明皺着眉頭,“怎麼是你,零元呢?”轉念一想不對,“出了何事。”
頑童抓抓頭皮,有些爲難,“他被禁足了。”
“可是因爲上次的事?”
“是。”
“你身上如何有他的靈力?”
“借的。”
“借的?”東方微明見他閃爍其詞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打在脈上,眉頭慢慢擰成一條線。
東方微明早已意識到發胖的身體異常,沒曾想情況比他想的要嚴重。
佔時還能爭取一點時間,“以後少吃點小心變成豬。”又看他一眼,“沒想頑童更添可愛。”不吝嗇的捏捏他胖呼呼臉蛋。
“師叔祖說笑了,童元哪裡可愛了,我都不年輕了!”童元被打回幼稚,頑童這名字就被安在他頭上。
他不敢反駁師叔祖,只能任由他拿捏,如今又被提及委屈難免。先下的情況擺在面前,能有恢復如初他不敢奢望,起碼一個靈力不要借。
東方微明感受他投來的目光,拿出早做好的魚皮傘,“此傘能爲你少失去些靈力,但也只是佔時,切記不可遇水。”
“難道只能遮陽,我又不是女子。”心裡早高興不得了,撅着嘴裝出委屈模樣。
“到時你就知道了,說不定還能救你一命。”
“多謝師叔祖。”童元彎腰拱手一禮,童元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師叔祖,童元還有回覆的可能嗎?”
天罡罩地煞符屬陰陽相交,青山只有天罡無地煞,天罡不知何年出現在青山,日積月累下來已經早已減弱了能力,只能借住外力補充自體,慢慢的起初大家都感受不到,日子
長了,如童元正巧那日遇到百年一次破元,靈力最弱,被天罡躲食大部分靈力,打回幼稚。
起初以爲只是佔時,當意識嚴重已晚,至今爲止魚皮傘也是唯一個只能緩解不能治癒。
現在情況更不樂觀,開始借用靈力了。
要說治癒東方微明給不了答案,看着前面的峻嶺,“總有辦法的,這錦鯉只差一步即可飛龍,可惜它存在現世,也正是這樣才遇到,如果出現青山這魚的命運可想而知,想你
指不定哪天會有另有機緣。”
聽了師叔祖的話童元眼瞪的不小,“真的?”
“嗯。”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師叔祖還有事。”
東方微明心繫普安的話,送走了童元直奔敬王府。
王府大門緊閉,門前早沒了家丁。
推開門,管家低着頭向大門走來,看清來人一愣,“白先生!”
東方微明像是沒看到,“王爺呢?”
“王爺?”
東方微明半天見沒動靜,正眼打量他一番,見他兩眼微紅,身後揹着包袱,“你要去哪兒?”
“啊——”
東方微明見他支吾半天沒沒等到一個字,鬢角隆起青筋,向前一步,“可是出了事?”
“……”管家搖頭。
“人呢?”
“……”管家再搖頭。
東方微明迷眼,“說不說在你,反正與我何干?”
管家哽咽,“王爺,入了天牢了。”
什麼?東方微明不信,“爲何?理由?”
“這是剛剛發來文書。”掏出一張紙涵,幾個大字赫然在目。
“藐視先祖。”
藐視先祖,這算什麼理由,“他做了什麼?”
管家依舊搖頭,“不知,前幾天王爺剛剛進門就被御林軍帶走。”
如果說王爺藐視先祖,那他是一百個不信,誰都可以不知情唯有他明白,王爺對先皇的那份感情裡包含了什麼
更何況眼睜睜看着自家王爺被帶走,才明白什麼最是無情帝王家,現在他是有求無門。
東方微明氣憤。
“皇恩浩蕩?”猩紅的戳印醒目刺眼心中禁不住冷笑。
“這是玉璽。已經定罪了。”
管家苦笑,“能見一面就不錯了。”
東方微明才發現他身上的包袱,“你這是……”
“總算通容了些,我正要給王爺送些衣服。”年近花甲的管家抓着包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婆娑的眼帶着淒涼。
“多帶些吧。”淡淡的話都着些許擔心。
“嗯,小的知道了。”管家應道,“先生如果累了先回鬆園吧!”
“照顧好你家王爺即可。”
淒涼的殘影總透着騷動,透着高窗可憐的偷來一束光月光,照在地面上,陳庚蜷縮在牆角。
一隻老鼠吱吱吱爬過,打翻一隻破碗,殘留的飯香引來更多的同伴,爭相奪食。
無動於衷呆呆的盯着,世間人人討厭的老鼠,在這裡與他相伴,與他同面現實的殘酷,可能對它們來說,這都是一樣,而他也是同感,從小就知道自己會有那麼一天,只是這
一天都在發生的時候已經讓他,得到了更可怕的東西。
藐視!
誰都相信他,唯獨他不信。可笑、可悲就是殘酷無情,盡顯上位者風範。
夜裡的淒涼他並沒覺得多悲傷,拾起地上唯一一酒瓶,嚥下最後一口辛辣刺激的酒,直入肚腹。灼熱順着喉嚨爬上齒間,疼痛間幾滴淚花砸落在衣襟,瞬間消失。
暈染了華服一片真心,他自己能再看一眼他不易,如今想來都是奢望罷了。
沉悶的泣聲陣裂了心肺,震碎了執念。
生生嚥下苦楚,得來片刻遊離。
輕輕的婆娑帶起一股清香,飄在上面。
陳庚忍不住嗅嗅,‘不可能’。心裡唸叨做夢了果然喝多了,管家帶來的酒就是不禁喝,幾口就沒了。
迷離恍惚中面前蹲着一人瞪着他,嘴裡說着什麼?
搖搖頭終於看清,張大的嘴巴,被人親手合上,抿脣一笑,“王爺這是喝傻了,還是欠點呢?”
他不是那個白衣勝雪翩然飛,冷豔霜華絕塵間的人嘛?
好似自己又到了夢境。
他低聲呢喃細語,夢見自己又到了孩提。
東方微明站立牆頭,落了一地的果實無人問津,雜亂叢草依舊如故,狂風暴雨憤怒帶着犀利的眼神。
呼嘯而過,東方微明揮動衣袖,席捲了一院,憤掃了一切。
踢開禁閉的門,佛龕裡面依舊如故,香火繚繞。
什麼藐視先祖,簡直荒誕無稽,自己一個舉動竟然陳庚擔待如此大名,這樣的先祖不祭拜也可,佛龕裡面的靈位不要也罷。
稀里嘩啦,凌亂破碎的供盤,散落的貢品沒了當初的香甜,如今看起來都那麼的厭惡。
掃平這裡一切,只是開始,躺在地上的靈位被他一腳無情踢到角落,字跡潦草模糊,顯然是糊弄人,既然是糊弄人那還有藐視一說。
東方微明盯了半天,權衡再三
終於拾起,掂量它能有多重要,
或許還能有幾分用處?
一人一路小跑衝進研習殿,撲騰一腳摔在地上,“王總管不好啦!”
“混賬東西成何體統。”一雙眼時不時向屋裡瞧,確定沒驚擾,壓低聲音探過身子,一腳踹在那人身上,“混賬,好好說話。”
小周子驚慌失措爬起,跌倒,再爬起,再跌倒好不容易努力撐住哆嗦的身體,“總管大人,靜書院,靜書苑有——鬼。”
“……”說有鬼,他不信,世上哪有鬼,自己是鬼他到信,悶住笑,“鬼——看我像嗎?”
小周哪敢點頭,支棱起來身子抵着地,“大——人,小的真的沒說謊。今早——今早院裡寸草不生,佛堂——佛堂……”唾沫吞嚥聲,他自己都聽得到,“佛堂盡毀。”
“……什麼?”王公公將人拉齊拽到一邊,“佛堂盡毀,何人所謂?”不對,罪魁禍首已被收押,如今又鬧出此事,這不是證明此事與他無關嘛?捏住小周下巴,“你可看清
楚了?”
“嗯,看清了。”
“還有何人看到?”
“還有我家弟弟。”
一雙小眼眯起,放開他。
“這事辛苦你們兄弟倆人,咱家不會虧待你的,你先回去繼續看着,不要放任何人進去,咱家這就派人去。”
前腳小周剛走,“來人。”一道人影站在他身後,“院裡髒了打掃打掃。”
“是。”
入冬的太陽還是熱的,再厲害的老鼠總要被貓抓,既然你想蹦躂那咱家就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