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侃侃而談

譚敬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看見阿強的右手腕上綁着繃帶,連忙關切地問了一句:“阿強,你的手受傷了?”

“捱了陸昱霖這小子一槍,不過,沒事,只是皮外傷而已。”

“辛苦了。”譚敬廷拍了拍阿強的肩膀:“來,我現在把陸昱霖一案的具體情況跟你通個氣。”

譚敬廷把卷宗打開,然後把前前後後的情況告訴了阿強。

“看來這個陸昱霖還真不簡單啊。”當阿強把陸昱霖的情況瞭解清楚之後,也禁不住對這個陸昱霖刮目相看。

“是啊,我的這位小兄弟還真不是一般人,阿強,待會兒我跟你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們恩威並施,看看能否突破。”

“好的。“阿強點了點頭。

譚敬廷離開刑訊室後,黑皮對阿成審了一個小時,阿成被鞭子抽的是遍體鱗傷,但他始終沒有把陸昱霖和鳴兒的真實關係說出來,一口咬定是表舅跟表外甥的關係。

黑皮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把阿成從刑柱上解了下來,關進旁邊的休息室裡。

當譚敬廷走進審訊室時,陸昱霖已經被帶到那兒,額頭處有一塊瘀傷,估計是拒捕時被打傷的。

“小霖子。”譚敬廷一進門,便跟陸昱霖緊緊擁抱在一起。

陸昱霖一言不發,僵硬地杵在那兒,譚敬廷低頭看見陸昱霖的雙手還帶着手銬。

譚敬廷尷尬地笑了笑在:“怎麼還帶着銬子呢?快把鑰匙拿來。”

阿強從褲兜裡掏出鑰匙,交給譚敬廷。

譚敬廷親自把陸昱霖的手銬解開:“小霖子,讓你受委屈了。”

陸昱霖揉了揉手腕上紅紅的手銬印,低頭不語,看見那張審訊椅,便坐了下來。

“還不快點上茶,瞧你們這幫沒眼力見的。老同學,怠慢了,別見怪,這幫粗人就這德行。”

阿龍倒了杯白開水過來,譚敬廷一看,接過杯子,把水倒在地上:“阿龍啊,你耳朵聾啦,沒聽我說是上茶嗎?我的這位老同學以前可是西關大少,天天是錦衣玉食,我看我這兒最上等的茶也未必能入我這老同學的眼,你居然拿涼白開來糊弄我老同學。是不是以後不想在這兒混下去了?”

譚敬廷對陸昱霖很是殷勤,這與他平日裡的高冷形成極大的反差,不僅陸昱霖覺得譚敬廷有些裝腔作勢,就連阿強和阿龍也一時看不懂。

阿龍連忙重新倒茶。

“譚兄,何必呢?我現在是你的階下囚,用不着這套虛禮。”陸昱霖覺得眼前的譚敬廷像是在演戲。

“哎,小霖子,今天你是我的階下囚,說不定明天你就是我的座上賓了呀。這禮數啊,該有的還得有。這人啊,就是此一時,彼一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譚敬廷笑容可掬,這與他一貫的高冷相去甚遠。

“時至今日,我陸昱霖何福之有?”陸昱霖從譚敬廷嘴裡聽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八個字時,覺得甚是可笑。

陸昱霖很清楚自己落入了敵人的手中之後,將面臨什麼樣的命運,死是最爽快的,但他知道敵人不會這麼爽快就讓他死,那就是遭受毒刑了,他曾經在廣州日本人的陸軍特務機關的刑訊室裡有過這樣的體驗,讓他至今一想起來,心裡都不禁哆嗦一下。除了叛變之外,他看不到任何所謂的“福“,但叛變對他來說是”福“嗎?恐怕是”恥“,是”禍“吧。

“小霖子,你是聰明人,這還不明擺着嗎,只要你投誠,你就是我的座上賓。”譚敬廷直接切入正題,勸降陸昱霖。

陸昱霖擡頭瞥了譚敬廷一眼,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阿龍把新泡的茶恭恭敬敬地端給了陸昱霖。

陸昱霖接過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譚兄,你這茶不錯,是今年的雨前龍井。”

譚敬廷轉過身對着阿強和阿龍:“看到了嗎?這就是西關大少的派頭,這啊,你們學一輩子都學不來的。你們啊,就知道大魚大肉,就算是給你們一根人蔘,你們也只會當作樹根給糟蹋了。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跟我兄弟敘敘舊。”

阿強和阿龍退出了審問室。

審訊室裡就只剩下譚敬廷和陸昱霖二人了。

譚敬廷拍了拍陸昱霖的肩膀:“唉,老弟啊,我們纔剛剛重逢了沒多少日子,沒想到今天我們竟然在此地又見上面了。“

“是啊,造化弄人啊,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與你相見。“陸昱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想想我們分開的這十幾年裡,我們都是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過來的,消滅了軍閥,打跑了鬼子,本想過幾天太平日子,沒想到又輪到你們來跟我們搶地盤了。這仗啊,不知要打到猴年馬月啊。”

“明明是你們率先來攻打我們,還倒打一耙。到底是誰撕毀了和平條約?是誰攻打延安?你們把這個國家搞得民不聊生,還要在輿論上造謠,歪曲事實,你們真的以爲自己能一手遮天嗎?”陸昱霖連珠炮似的逼問譚敬廷。

譚敬廷招架不住陸昱霖的連珠炮似的發問,連忙轉移話題:“我知道我們身處兩個陣營,彼此政見不同,算了,我們不談政治,政治不是你我能玩的,但我們都是軍人,軍人應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們曾經都在總理遺像前宣過誓的,要忠於三民主義。”

“可你覺得現在的局勢是孫總理當初的設想嗎?當初的聯俄聯共扶助工農政策可有半點得到執行?三民主義只不過是某些人爲蠱惑人心而打的旗號,早已成爲虛設。”陸昱霖攻勢不減,繼續反詰譚敬廷。

“好了,好了,我們不爭了,三民主義也好,共產主義也罷,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這些東西就讓那些哲學家去研究吧。”

譚敬廷感到若是和陸昱霖談論意識形態問題的話,自己會處於下風,他自知在對時政局勢的辯論方面不是陸昱霖的對手,況且現在的國軍的局勢乏善可陳,再繼續辯論下去,只能被陸昱霖駁斥得體無完膚,所以便放棄了從信仰方面改變陸昱霖的想法,轉而想從感情方面入手,進行策反。所以馬上轉移話題。

“小霖子,上兩次見面我們談興未盡,要不,我們還是拉拉家常吧,你老父親現在可好?”

“我老父老母都已經過世了。”一提起父母,陸昱霖的心再次被刺痛,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譚敬廷一聽,嘆了口氣:“沒想到這短短的十幾年裡,竟發生了這麼多變故。想當年你父親古道熱腸,爲我爹尋找名醫,接濟我家,這個恩情我至今不敢淡忘。沒想到,你的父母年歲都還不大,卻都已經作古了。”

“譚兄,你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陸昱霖主動向譚敬廷談起父親之死。

“你父親難道不是病故的嗎?”譚敬廷聽陸昱霖這麼一說,有些詫異。

“日本人想讓我父親出任廣州維持會會長一職,我父親寧死不從,他在就職典禮上,當面揭露日寇的暴行,大義凜然,被日軍當場射殺而亡。我父親爲了中國人的氣節捨生取義,他是我最好的榜樣,這也是我們陸家的門風。”

陸昱霖想通過講述父親之死,讓譚敬廷明白,不用再費盡心機來策反自己,讓譚敬廷死了這條心。

譚敬廷自然也明白陸昱霖的話外之音,跟他講父親之死,無非是想要表明心跡,不願卑躬屈膝,苟且偷生。

“小霖子,你父親面對鬼子殺身成仁,視死如歸,令人欽佩,是中國人的驕傲。可是,你現在跟你父親所處的形勢不同,現在我們是手足相殘,你以前不就是反對中國人打中國人才退伍的嗎?”

“譚兄,你不要偷換概念,當初是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所以我不願放着侵略者不打,反而自己人打自己人,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所以我憤然退伍。我至今依然認爲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譚敬廷有些理屈詞窮,不知該如何勸降陸昱霖。而陸昱霖卻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侃侃而談。

“譚兄,而如今形勢不同了。如果這個政府是一個魚肉百姓,橫徵暴斂的政府,那它應不應該被推翻?就像是歷史上每一次的改朝換代,都是因爲當政者讓百姓民不聊生,水深火熱,哀鴻遍野,而當政者卻暴內陵外,爲非作歹,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說這樣的政府是不是應該被人民所遺棄。這就是官逼民反。”

“小霖子,你這也太偏激了,你這是中毒了,中了共產黨的毒。”譚敬廷自知辯論不過陸昱霖,一時無言以對。

“只怕是譚兄被錦衣玉食迷住了雙眼,你出去看看,上海底層的老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去年冬天,上海一天之內就凍死了一百六十八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並非只寫在書上。譚兄,你也曾經是爲了理想而馳騁沙場的漢子,也曾經爲了建立一個平等自由的國家而甘灑鮮血,難道你現在對百姓的疾苦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同身受嗎?難道你沒有看見民衆轟轟烈烈的遊行示威,你難道願意成爲這座即將傾覆的蔣家王朝的殉葬品嗎?”

譚敬廷沒想到,陸昱霖竟然反過來策反自己。

“老弟,我知道你雖出生富貴,但悲天憫人,懷有一顆仁慈之心。不過,目前的現實是,你應該爲自己多考慮考慮。今時今日的形勢,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看的明白。你們的上海地下黨組織已經名存實亡了,你的那些戰友們都已經在四處逃散,被我們追捕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要逞一時之英雄,做無謂的犧牲了吧。”譚敬廷希望陸昱霖爲自己的前途多想想。

“譚兄的情報有誤吧,時至今日,你們也就抓了我一個人而已,怎能說我們的組織已經名存實亡了呢?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我們只剩下一兵一卒,我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們的隊伍還會有壯大的那一天。”

“天真,幼稚。你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譚敬廷沒想到陸昱霖如此冥頑不化。

這時,電話鈴響起,譚敬廷連忙走進裡面的辦公室,拿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朱弘達的聲音。

“譚處長,進展怎麼樣了?”

“正在審訊中。”

“時間要抓緊啊,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了,徐明峰過幾天就要來上海,他應該還不知道陸昱霖被捕一事,我們要儘快拿下陸昱霖,遲一分鐘,我們抓獲徐明峰的機會就會少一分,快點突破,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陸昱霖的嘴給撬開。”

朱弘達提醒譚敬廷,希望手上的這條大魚能夠給他們提供更多更有價值的情報,而不是一條冥頑不化的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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