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對桂公公的話置若罔聞,她忽然站起來,陰狠的對着鳳兮晴道:“風葉,我知道你狡猾多端,可是我木槿不是那麼容易被騙的人,小橘子的手上有毒藥又怎麼樣?即便是我的手上也有毒藥又怎麼樣?我和小橘子對毒藥一無所知,而你卻是神醫,用毒的高手,你能毒倒麗妃,自然能讓我們兩個的手上有毒藥,這沒什麼稀奇。”
鳳兮晴聽了木槿這番‘義正言辭’的指責,淡淡一笑道:“謹貴人,還沒有測,你怎麼知道你的手上有毒藥?”
木槿一驚,鳳兮晴的話總是能戳中她的要害。
那邊桂公公卻已經等不及了,朝了兩個小太監使了眼色,兩個小太監便一人一隻抓住了木槿的手,用力一拉,木槿跌倒了,木槿的手被按在了水盆裡,只是片刻,水面一陣抖動,冒起了一陣比小橘子測手那時還要濃烈的白煙。
然後,兩個小太監幾乎不約而同的大喊道:“不好了,她的指甲變成了黑紫色!”
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們扯着嗓子喊的聲音,又都膽大的圍攏過來,尤其是桂公公竟然用袖子堵了鼻子走過來盯着木槿的手看了幾眼,然後吃驚的後退,朝上官平跑過去,到了上官平面前低聲說道:“皇上,木槿,她的指甲變色了,她手上粘有毒藥。”
上官平眸光一冷,盯向了跌坐在那裡瞪着自己指甲看的木槿,面色陰沉道:“問她,她還有什麼話說?若是沒有,讓她從實招來是怎麼謀害麗妃的!”
桂公公應了馬上又跑了過去,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離木槿太近,而是高聲喊道:“謹貴人,皇上問你還有什麼話說?若是沒有,就把你謀害娘娘的經過從實說來,如若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
木槿聞言一下子就瞪向了桂公公,她的眼睛大大的瞪着,忽然用力掙脫了兩個小太監的鉗制,站起來,大吼道:“皇上,木槿是冤枉的,這真的是那個風葉誣陷我和小橘子的。是我們看到了她下毒她纔會這麼陷害我們的。”
鳳兮晴冷冷一哼道:“謹貴人說夠了嗎?我今天下午根本就沒在宮裡,怎麼給娘娘下毒,這個毒是片刻就發作的,所以從時間上來看也不可能是我下的,應該今天下午陪在娘娘身邊的人下的,對了,還有燕子,是不是把燕子也該拉過來驗驗?還有,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到娘娘的跟前去了?想要誣陷別人,也得做好功課,連這毒藥的藥性都不知道,就來誣陷好人,你真是荒謬。”
木槿聽了這話面色一白,竟然啞口無言,但是木槿不甘心失敗,失敗了她只有死路一條,便靈機一動喊道:“你是神醫,現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鳳兮晴氣的皺緊了眉頭,看來這個木槿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鳳兮晴便高聲道:“來人,把燕子叫出來,我們現在就當面對質。”
一邊看熱鬧的小宮女馬上衝進去把燕子喚了出來,因爲燕子剛剛一直在照顧沉睡的麗妃,所以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鳳兮晴便大聲對站在人羣中的燕子問道:“燕子,你說,今天下午木槿和小燕子有沒有到娘娘跟前去?”
燕子疑惑的看了看衆人,又看了看癱倒在地上的小橘子和一邊狼狽的木槿,神色驚疑道:“有是有的,但只是一會。”
木槿聽了這話眸光瞬間黯淡了。
而圍觀的那些人則是全都現出激動的神情,下毒的人要出現了嗎?大家都十分期待。
燕子看看這氣氛詭異的場面,接着說道:“午後沒多久,木槿就跪在娘娘門外說有要事要見娘娘一次,哪怕只是說一句話也好,她今天一定要見到娘娘,有關於皇后娘娘的話要說!”
衆人聽了這句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木槿非要見麗妃娘娘說關於皇后的事情,這是不是太大膽了,她還想和麗妃合謀陷害皇后不成?
燕子見衆人的神情不對,忙說道:“大家不要誤會,娘娘對皇后娘娘可是半分的怨念也沒有,只是奇怪木槿爲何這樣說,便讓謹貴人進去了。結果她進去了之後就只是跪在娘娘面前哭,然後直接跪行到娘娘面前拉着娘娘的手哭。”
燕子用嚴重不滿的眼神瞪着木槿接着說道:“娘娘的身子本就虛弱,她又什麼也不說,就只是哭,娘娘十分不耐,後來娘娘就感覺到頭暈,我就讓謹貴人和小橘子出來了,再後來。”
燕子說着,竟然紅了眼眶哽咽道:“再後來,娘娘就說心口疼開始乾嘔,再後來就暈倒病了。”
鳳兮晴的心猛的一疼,果然是木槿,這個卑鄙的壞女人,麗妃和她無冤無仇,好心的收留她,她竟然這樣對麗妃真是太無恥了。
這時候,不等鳳兮晴開口,沈太醫着急問道:“這個宮女,娘娘和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香氣?”
燕子猛的一驚道:“當然是有了,木槿一邊在那裡哭,就一邊甩着一方帕子,那時候我和小橘子都在門口倒茶,離的遠些,但是我還是聞到了香味,後來木槿走了,我還說怎麼屋子裡還有她帕子上的香味,真討厭。娘娘就說,是啊,這個香味聞着真難受。”
燕子說着說着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桂公公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鎮定了一下,才慢慢的問道:“燕子,你看清了沒有,那方帕子是什麼樣子的?”
燕子不屑的回憶道:“我是沒怎麼注意,但是和以前娘娘送給皇上那一方有些相象。”
桂公公高興的雙手撫掌道:“就是它了。”
然後桂公公對着木槿冷冷的質問道:“謹貴人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說是神醫下的毒,我們信了,可是偏偏神醫的手上沒有毒。可現在你和小橘子的手上卻有毒,現在燕子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卻說出了那方有毒的帕子和那有毒的香味,你還有什麼狡辯之詞?”
木槿的臉色徹底白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起來,她知道自己完了,這一次徹底的完了,無論再怎麼狡辯,自己也是完了,燕子的證詞很完整的證明了她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導自演,下了毒又誣陷神醫,現在這個院子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恨的想要生吞了她!
木槿絕望了,她無助的看向了上官平,那個給了他一切又狠狠的拋棄了她的男人,那個從未真正的喜歡過她卻給了她太多夢想的男人!
木槿一咬牙,疾走到上官平面前跪下道:“皇上,你也懷疑我嗎?你難道對木槿沒有半點憐惜之情嗎?”
上官平皺眉看着這個愚蠢幼稚的女人,不耐的開口道:“木槿,你本是一個普通的宮女,因爲茉莉的幫助成了主子,你本該珍惜纔是,不該一味的貪心,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你謀害麗妃又嫁禍神醫,我都不會饒恕你。你死了想要重獲榮寵的心吧!”
說完,上官平態度堅決的扭過頭去,不再看木槿。
木槿的眼淚像決堤的水一樣流出來,痛哭不止。
桂公公閒閒的走過來說道:“小主子,不是我說話難聽,你的這個位置本就是你撿回來的,你太不知足了。弄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你以爲皇上還會重新喜愛你嗎?那根本就不可能了。”
木槿用絕望的目光看着上官平的側臉,眼中漸漸的升起了一種仇恨之情,這時候正好小橘子也甦醒了過來,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衆人喃喃道:“這是地府嗎?地府裡的人怎麼這麼眼熟?”
木槿猛然間聽到了小橘子的聲音,她整個人都是一怔,轉過頭夢盯着小橘子,然後她忽然飛快的撲向了小橘子,小橘子嚇了一跳,本能向後爬去,木槿卻一把拉住了小橘子的手大聲喊道:“小橘子,你說,這一切是不是神醫指使我們做的?毒藥是她給的,帕子也是她的,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對不對?”
小橘子整個人還很懵懂,但是木槿拼命的搖着她的手向她喊着,她就稀裡糊塗的點頭。
木槿像是得到了****一樣的輕鬆的大笑起來道:“皇上,你聽到了嗎?這些就是神醫做的,是她指使的,即使她手上沒有毒,也是她做的。”
她說着說着臉上流下淚來,小橘子一聲不響看着她,伸出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然後低下頭,什麼也沒有說。
木槿就那樣大笑着,又同時哭着,整個人都處於癲狂狀態。
鳳兮晴看着她心情十分的複雜,她知道木槿離崩潰不遠了,木槿一心夢想的榮華富貴已經沒有了,她現在只是不甘心認輸而已,她捨不得她曾經夢想成真的那一刻!
衆人也都是默默的,沒人再向木槿求證什麼,因爲現在木槿不管說什麼,也沒人會相信了,燕子的一番話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很清楚,這件事就是木槿做的壞事,縱使她不想認罪也改變不了她害了麗妃的事實!
就在木槿還在發狂的時候,忽然上官平大聲道:“夠了,把木槿和她的宮女拖下去關起來,其他人散了吧,有什麼事明早再說。”
“是。”桂公公忙應了,然後朝附近的侍衛招手。
那些侍衛忙衝上來拖了木槿和小橘子就走,木槿還是大喊着“冤枉”。
小橘子卻已經什麼都不說了,就只是呆呆的讓做什麼做什麼。
鳳兮晴見侍衛要把她們拉出壽康居去,忙追過去攔住,給桂公公使眼色,桂公公忙小心的跟過去,鳳兮晴低聲問道:“要關到哪裡去?”
桂公公疑惑道:“當然是該關到哪裡去就關到哪裡去。”
鳳兮晴着急低聲道:“那種毒藥不常見,木槿自己弄不到的,你現在把她關到外面去,她活不到明天。”
桂公公聽了如夢初醒,忙朝幾個侍衛一揮手道:“去關進那邊的空房間裡去,多派些人看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看她們。”
“是。”侍衛們聽了吩咐就又把兩個人拉了回來朝後面的小房間走去。
桂公公低聲問鳳兮晴道:“神醫,難道這後面還有人指使?”
鳳兮晴冷哼道:“連沈太醫他們都不熟悉的毒藥自然不會自己跑到木槿手裡去,還有那帕子,可是普通人能拿到的?”
桂公公聽了也變了臉色道:“這個,當真是麻煩。”
說完,他嘆息了一聲匆匆走了。
鳳兮晴看了看黑暗中木槿被關的方向皺緊了眉頭,今晚,或許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