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上的字字句句，想在想來，依舊那麼清晰如同鋒利的針刺一般盯在眼睛裡。
疼痛鑽心。
她不敢看。
舞幻柏將信收回，打開，“好，那麼爸爸念給你聽！”
“幻柏，我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能收養團團。我也知道，你的妻子不會同意也不會接受團團。可是，團團是我的命，現在我要死了，你忍心讓我死不瞑目嗎？我去之後，他們不會放過團團，所以，我只能求你，幫我帶大女兒。讓她活下去，在你的庇佑下，她才能平安長大！”
男人的聲音，虛浮而沙啞，透着歲月無比滄桑的蒼涼。
“我在這世上已經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只能把團團託付給你。不只是因爲你是她的父親，也因爲，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答應我，哪怕是所有人都反對，哪怕是有天大的阻礙，你也要讓團團活下去。”
“幻柏，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你！我知道我已經沒有任何臉面來求你，我也沒有任何理由來讓你爲團團負責。因爲，當初她是的決定，也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可是，幻柏。她是一條生命，生而不能養，是我的錯。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下輩子，結草銜環，讓我來補償。這輩子，求你！”
男人哽咽，再說不出話來。
舞璃沫看着舞幻柏，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她將信自男人的手裡接下來，展在眼前。
的確，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的確，是她沒有看完的後一頁。
舞幻柏努力控制着情緒，帶着氧氣罩吸了一會。
他終於有力氣說話了，才又放下氧氣罩，看着團團柔聲說道，“團團，你媽媽她很愛你。她後來最大的夢想就是將你養育成才，只可惜，她走的太早。現在你明白了嗎？”
舞璃沫的手緊緊捏着手裡的信，“舞爸爸，信裡說，他們不會放過我，他們是誰？”
舞幻柏深吸了口氣，“還是讓你知道了，這是你媽媽最不想讓你知道的事。”
“你能不問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舞幻柏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過去的事情了，舞璃沫也不想去糾結了。
她點點頭，“好，舞爸爸，我不問了。”
舞幻柏很欣慰，“團團，所以不要在怪你媽媽，她也是情非得已。天下間沒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的好。”
舞璃沫深吸口氣，眸色看向舞幻柏，“舞爸爸，其實，我沒有多怪她；我只是覺得有些失望。對她，對你們有些失望。”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是出生在一個同性相戀的家中。
舞幻柏笑了笑，“愛情本來就是毫無道理可講，那是她選擇的路，即便是當初的我也接受不了，卻也不曾責怪和反對。因爲，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唯有是自己無法左右的。”
舞璃沫點點頭，“那麼後來，爲什麼你沒有接我回去？”
舞幻柏臉色沉寂下來，“我正想法設法接你的時候，你媽媽再次給我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