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千尋微微紅了臉。
卻還是乖巧喚了一聲：“師父。”
她聲音一直很小很輕。
兩個字輕得如羽毛，從口中飄出後就不見了。
夙夜卻格外覺得這稱呼順耳。
附身下去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臉蛋。
“嗯，小徒兒，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閒着沒事撿個徒弟回去玩玩還是可以的。
近日去天界，看那些神仙門派，各個有徒弟，讓他不禁想，自己的宮殿裡要是也有個徒弟多好。
正巧，他看這小女妖順眼得很。
“師父會教我修煉嗎？”
“這個……”夙夜摸了摸下巴，“看你表現。”
重千尋堅定點頭：“好。”
然後，她被帶進了那個埋藏在忘川河深處的，那座恢弘的宮殿。
黑色的基調。
血紅的擺設。
長長的走廊。
他牽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着。
地上的彼岸花隨着他的腳步，一寸一花。
四周空氣都充盈着他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氣，迷人心魂。
重千尋原本害怕這裡陰冷的氣息，但目光落在握着自己的手上，忽然就覺得一點兒也不怕了。
以後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師父了呢……
他正牽着自己的手。
很奇怪，他的手，怎麼都不會暖的樣子，涼涼的。
是在這裡呆太久了的緣故嗎？
雖然很涼，但……重千尋莫名覺得很安心。
她以後也是有師父的人了。
夙夜牽着她一直往前走。
昏暗的走廊，他每走過一步，兩邊的壁燈便隨之亮起來。
重千尋乖巧地跟着他一直往裡邊走。
走廊似沒有盡頭。
彷彿走進去了，就是一生。
她以爲，她會跟別人家的徒弟一樣，被安置在一個房間裡無人問津。
只有師父傳召的時候才能出去。
然而……
夙夜把她帶到了一間極大極奢華的房間，宮殿的主寢殿。
一踏進這裡，她就被寢殿裡的一切吸引了。
極致奢華的裝潢。
黑色的寢殿，角落裡是一簇一簇的曼珠沙華妖豔盛開着。
鏤空雕花的壁燈跳動着幽幽的火焰。
中間是一張大得誇張無比的牀。
黑色的毛絨牀墊，精巧的紅色絲線繡着彼岸花的圖案。看起來和宮殿的風格一樣，陰暗帶着些許詭異，卻又格外美得動人心魄。
一看就很柔軟的牀，讓人只想趟上去一睡不起。
重千尋微微張嘴，絲毫不懷疑這張牀能睡得下二十個人。
她轉頭，看到了牀邊的衣櫃，半開着，裡頭是一件件寬大的衣袍，多數爲暗紅色和黑色，一看就知道是誰穿的。
她不禁遲疑：“師父，這裡……”
這聲師父聽得順耳，夙夜低頭瞥了她一眼。
“爲師的房間，你暫時住這裡吧。”
“哈？”
重千尋徹底愣住。
跟……跟師父一間房？
這是不是有點……
涉世未深的女孩，臉立刻悄然無息的紅了。
夙夜看着她，精緻的眉微皺：“你不喜歡？”
他長得妖豔，皺起眉時，卻自成一派威嚴。
到底是上古之神。
即便生性放蕩不羈，行爲乖張肆意，卻還是無法掩蓋他強大的事實。
重千尋只覺得那一眼，氣勢迫人。
她連忙低下頭，捏緊裙子，囁嚅道：“沒、沒有，徒弟很喜歡，只是……這裡是師父的寢殿。”她深吸一口氣，“是不是有點……”
“怕被知道毀了你聲譽？”夙夜無所謂說道，“放心，爲師這裡幾萬年都未必有個人來，再說，你是爲師唯一的徒兒，對這裡又還陌生，自然是待在爲師身邊安全。”
他歪頭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順便可以隨時教導你修煉。”
後面這句話果然讓小女孩眼底閃動着光。
重千尋緊張地捏着裙子：“我是怕師父的聲譽受損……”
而且，男女授受不親。
這樣真的好嗎？
“聲譽方面你就不必擔心了，沒人敢說什麼，”夙夜低頭看着小徒弟害羞緊張的樣子，興味地挑起脣來，說道，“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師父的存在就跟親人一樣，親人住一個房間，並不過分吧？”
重千尋愣了愣。
這麼說，還挺有道理。
她跟姐姐也是親人。
也經常一起睡呢。
“不過分。”
夙夜嘴角大大咧開邪魅笑意，擡手在她頭上又摸了摸：“真乖。”
重千尋很納悶，爲什麼師父這麼喜歡摸她頭啊。
她儘可能的轉移視線，看向四周。
突然發現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張牀。
“那……還有牀嗎？”
夙夜聽言，手一揮，房間角落裡便出現了一張小牀。
他問：“夠大嗎？”
重千尋愣愣點頭：“夠了，謝謝師父。”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沒有的話，先就寢吧，”他又說道，“明日爲師再帶你去熟悉下宮殿。”
“沒了，師父。”她乖乖搖頭。
夙夜看了眼前的小不點一會兒。
摸了摸下巴。
說道：“以後在這裡無需拘束，外邊那些什麼師徒的禮儀你也別太較真，別動不動就給爲師跪下，我不喜歡。”
他收個小徒弟，純碎是因爲這麼多年來難得看到個順眼好玩的，帶回來玩玩，解解寂寞。
什麼師徒之禮。
夙夜從來不在乎。
甚至……他壓根就沒打算教她什麼。
重千尋低下頭：“是。”
聽到離去的腳步聲，她又擡頭看着夙夜的背影。
微微露出疑惑。
她怎麼感覺……
師父跟以前妖界別人描述出來的那種師父很不一樣啊。
一般不是都很嚴謹很嚴厲的嗎？
難道是自己第一天來到這裡，纔會這樣？
重千尋咬了咬下脣，眼中劃過堅定。
不管怎樣，她會努力的！
就算師父教導的過程再辛苦，她也會咬着牙堅持下去！
夜裡，夙夜回來了。
重千尋躺在她的小牀上，半點睡意都沒有。
夙夜進來，見她沒睡着，脣邊又露出興味的笑。
“小徒弟，過來。”
“嗯？”重千尋不敢違背，立馬從牀上爬了下來。
夙夜目光微頓，落在她身上。
這才發現，這小不點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裡衣。
忘川底下，宮殿陰冷，但氣溫卻一直保持在一個度，所以她並不覺得涼。
但……
那裡衣太薄了。
而且還是白色的。
以他的眼力，幾乎能將她嬌小的身子曲線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