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無痕按照夜宥說的那個地點去探查過回來之後,卻對他們回稟說那裡根本沒有黑衣人的屍體,甚至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夜宥不相信,又問道,“你有沒有找錯地方?當時至少是二三十個黑衣人,那些人全部都死了,難道他們的屍體長翅膀飛了不成?”
“屬下的確是按照五殿下說的地點尋過去的,可是那裡真的什麼都沒有。”無痕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將他去現場所見全部說了一遍,“可是雖然那裡什麼都沒有,但是卻有一股血腥氣味。”
夜宥心間浮起疑惑,再次問道:“那幾十具屍體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消失不見?”
夜宸看着他,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屍體?那些黑衣人是你殺的?”夜宥的武功要自保不難,可是要殺死數十個身手不錯的黑衣人卻不太可能。
“不是。”提到這個,夜宥又來了精神,“幸虧封七少路過救了我們,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要不然我跟四嫂可就慘了!”他將封亦寒的武功吹向神乎其技,說到驚險之處還作着手勢動作,可再看看坐在身邊的男人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不由道,“四哥你當時不在,要不然你必定也會佩服封七少的功夫!”
“你說你四嫂也跟你一起的?”夜宸心下猛地一沉,目光中帶了絲鋒芒,“她人呢?”
“她?”夜宥說漏了嘴,卻也沒有辦法,只得如實相告,“她受了傷,當時情況緊急,我便讓封七少先帶她去醫治了。”
手指收緊,夜宸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這個封七倒是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說完他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不清楚狀況的夜宕也連忙追了出去:“四哥,你去哪兒?”
“去會一會封亦寒。”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廳門。
封家別院門口,整整齊齊站了兩排瑞王府的侍衛,他們個個手持兵器,神情肅殺。
清風看着走在最前頭的夜宸和夜宥,心中一驚,臉上卻揚起無害又天真的笑容:“不知兩位殿下突然到訪,我讓廚房多備些晚膳,兩位可以什麼喜歡吃的菜式?”
夜宥眉宇間神情冷漠,開門見山地問道:“封亦寒呢?”
“我家少主有事外出,不知兩位殿下找他有何事?”清風依然是笑意盈盈,露出兩顆小虎牙,模樣裡有幾分孩子氣的可愛。
“他帶走了本殿的王妃,你說本殿找他是何事?”夜宸冷冷出聲,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清風沒想到夜宸這麼快就得到消息找來了此處,心裡雖驚,可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眼珠轉了轉,他回答:“殿下,我家少主完全是爲了救人,瑞王妃身中巫盅,少主帶他去不歸山找藥醫治了。”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封亦寒的確是帶着雲初陽去了不歸山,但是他並不是去找藥,而是找人。傳聞不歸山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他家少主曾經去過不歸山而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但是這不代表瑞王夜宸能夠安然回來,若是他信了自己的話有去無回,倒替少主除掉一個利害的敵人。
“不歸山?”夜宥重複着這三個字,怒道,“休得胡說!不歸山是什麼地方?去那裡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活着回來的!你簡直一派胡言!”
“我沒有胡說,我家少主的確是帶雲姑娘去了不歸山,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進屋來搜人!”清風一點兒也不害怕他們,見他發火也不由冷了臉色,一甩衣袖讓到一邊。
夜宸眸色冷凝,眼底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靜靜盯着清風看了片刻,他終於一揮手,對身後的侍衛道:“你們回去。”
“是!”得到命令,侍衛也不再多作停留,轉身快速離去。
見所有人都離開了,夜宥這才問向身邊的男人:“四哥,那我們呢?不找四嫂了嗎?”
“你也回去。”夜宸淡淡對他道。
“可是四嫂她還……”
“你身上有傷,回去休息。”夜宸冷冷打斷他,語氣不容拒絕。
“你呢?”他依然不死心地追問。
夜宸往夜色深處看了一眼,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明暗不清,但聲音卻堅定而剛毅:“我去找你四嫂!”
不歸山腳下,停着一輛漂亮的棗紅色馬車。
夜慕深深,高聳入雲的不歸山此刻像是一個沉
睡中的巨獸,即使是巋然不動也隱匿着許多危險。
車伕掀開馬車後的簾子,顫抖着嗓音說道:“公子,到、到了。”這座山詭異得很,傳說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回來,他是因爲要掙這高額的車費替家裡的娃娃看病這才接了這單生意。
“留下一匹馬,你走吧。”封亦寒躍下馬車,又掏出一錠金子遞給他。
“謝、謝,謝、謝。”那車伕接過金錠子揣入懷中,留下一匹馬便忙不迭地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封亦寒將昏迷中的雲初陽安置在馬背上,牽着繮繩沿着山道進了不歸山。 шωш ✿т tκa n ✿℃O
進去之後,四周頓時黑沉一片,濃密的樹枝將月光星光隔絕在外,灌木叢裡時不時地響起一兩聲蛙鳴蟲叫,其中還夾雜着不知名的野獸的低吼,說不出的陰森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雲前輩,在下封亦寒!”封亦寒面不改聲地向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山道喊着話,“今日是有事相求,雲初陽受巫盅之術反噬昏迷不醒,還請雲老前輩念在她是您後人的份上,救她一命。”
“老頭我若救了她有何好處?”空蕩蕩的山道上,突然傳來一聲幽遠綿長的響聲。
“前輩有何吩咐儘管說,晚輩任您差遣。”封亦寒見他回了自己的話,不由心中一喜,這就說明救人之事有得商量。
“我若是想要皇帝項上的人頭呢?”雲亓子的聲音遙遙傳來,帶着幾分冷然的輕狂。
當年雲易子戰死之後,江映雪也鬱鬱而終。歸根結底,這筆賬都該算在當今皇帝夜天華的頭上。
封亦寒脣角一勾,毫不猶豫地回道:“晚輩自然也樂意效勞。”這話回得輕鬆至極,好像雲亓子不是要他去殺皇帝而是讓他拍死一隻蚊子那麼簡單。
而云亓子居然也沒有懷疑他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假,只是略一沉吟,便道:“很好,我救她,一個月之內,你把皇帝的人頭帶給我。”
封亦寒笑了笑,說道:“要不了一個月那麼久,七日之內,晚輩自然會將他的頭帶來。”
“哦?”雲亓子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不禁有幾分好奇,“你這麼有把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