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和意外,沒有人能確定誰先到,就如同這次疫情一樣,蔓延迅猛,讓人震驚和恐懼。
全國各地都在封.鎖道路,因爲周重需要複習備考,父母便趕緊從外婆家動身,帶着他初八就返回了家裡。
放下東西,周重就迫不及待的走進房間,打開窗戶,對着姜肱家的陽臺,大聲的喊着,“姜肱,姜肱,你快出來。”
“姜肱,比賽怎麼樣了,不回我消息,是生氣了?”
“姜肱,你丫的要不要這麼小氣,快點出來,告訴我結果,你放心,我不讓你請客。”
良久,都沒有人迴應,周重皺皺眉頭,暗暗思忖,姜肱應該是沒在家吧,不然怎麼會一聲不吭。
那,這小子跑哪裡去了?比賽結束也沒告訴他結果,他發消息也不回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周重啊,姜肱他在醫院呢。”
一個老成的聲音回答着,隨即,一張滄桑、佈滿歲月痕跡的臉出現在陽臺旁。
這人便是姜肱的父親,一個鮮少會在家裡的叔叔,周重趕緊禮貌的問好。
“叔叔好,您說,姜肱他去哪裡了?”
“他在醫院,市醫院。”
“啊,醫院?姜肱他生病了?是不是感冒了?”周重緊張的問,心裡隱隱約約有着不安。
“不是感冒,他昨日被確診爲新型肺炎感染者。這孩子,初三比賽結束後,爲了省錢,就獨自一人去了小網吧,打算湊合一晚。
誰知道那網吧來了一個從武漢過來的小夥,就坐在姜肱身旁,因爲都是年輕人,兩人還一起打了一晚上的遊戲。
初四早上剛下大巴車,他就收到了那個小夥的信息,知道小夥是從武漢那邊來的,他就主動去市醫院隔離,你放心,他沒有進家來,也沒有接觸過我們。
但最終,還是沒能倖免。周重,姜肱昨日打電話來,說是讓我代他向你說聲謝謝,還說他贏球了,兩次中三分。”
姜肱的爸爸痛心的說着這一切,內心的焦灼和難受,都掩藏在他那深邃的眼眸裡。
“……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周重雙手緊緊地抓着窗臺,指尖泛着白。
聽到這個消息,他只覺得腦袋嗡嗡的作響,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牀頭櫃上的鞋盒。
姜肱這臭小子,就是沒福氣,看來,新鞋都得歸他一個人穿。
不,他還是得留一雙給姜肱,姜肱會回來的,會平安回來的,因爲他已經感受到,姜肱收到新鞋時的快樂了……
“他小姑是護士,在市醫院裡工作,會照顧他的。不過,姜肱的情況不太好,周重,如果他打電話給你,叔叔求你,一定要鼓勵他,要讓他活下去啊。”姜肱爸爸一邊抹淚,一邊哀求着周重。
“嗯,好。叔叔別擔心,姜肱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的。”
“但願吧……”
……
知道姜肱的病情,周重戴上口罩就想去市醫院探望,可他媽媽一直拽着他,不讓他去,甚至趁着他不注意,就將他的房間門反鎖了。
幾番掙扎吵鬧後,周重冷靜下來,坐在書桌旁,他後悔不已,如果他當天去看姜肱比賽,姜肱就不會爲了省錢去小網吧,就不會接觸到武漢來的感染者。
可如今,他後悔,卻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