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慶月一下愣住了,他也沒想到這林兵這麼不經打。烏德卻驚呆了,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而後扯着嗓子大喊:“殺人了!大家快抓住他,他是殺人犯,他殺了警察!”又對另一個跟班道:“遊逵,快給林局打電話,要他帶人到下站攔車抓人。”
黃文萍倒是不慌,先是對烏德喝叱一聲道:“你瞎嚷嚷啥?你主子本來沒死的,被你這一嚷嚷,給嚷嚷死了。”而後轉身對付慶月道:“付先生,你不要擔心,你是爲保護其他公民不受傷害而進行的正當防衛。我和陳蓉都爲你做證。”
付慶月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忙對服務員道:“救人要緊,請馬上廣播找醫生來救人。”
被嚇呆了的服務員機械地答應了一聲,轉身去找列車長了。付慶月對黃文萍說了聲謝謝,而後掏出手機,給付慶年打了個電話,簡單地說了一下發生的事。不到一分鐘,付慶年和一箇中年人來到了餐車。
那中年人蹲下身子,探了探林冰的鼻息,又號了號林冰的脈象,面色稍緩地站起身來。付慶年和付慶月忙問道:“滿叔,怎麼樣?”
那中年人是付振東的結義小兄弟,名叫蔡又滿,有一身好功夫,是付振東的貼身保鏢。蔡有滿年紀雖輕,但輩分卻高,付式三兄弟都稱他滿叔。蔡又滿道:“有呼吸,脈象也平穩。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他昏迷不醒,還是要有專業醫生給他看看才行。”
就在這時,列車廣播響了:“乘客朋友們,有一位乘客在餐車昏迷過去了。如果您是醫生,請到餐車來協助救治。謝謝。”
孟昱骨子裡就是熱心腸的人,聽了廣播後,連忙趕到餐廳,卻見列車長和幾位乘警已經在現場了,不相干的乘客已經被疏散了。一位乘警攔住孟昱,問道:“是醫生嗎?”
孟昱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乘警便道:“對不起,餐車暫停服務,有一個乘客昏迷了,只有醫生才能進餐車幫助救治。”
孟昱剛要解釋說自己略懂醫術,可以幫忙看看,就聽蔡又滿道:“請讓那位小兄弟進來。”列車長顯然是知道蔡又滿和付氏兄弟身份的,聽蔡又滿如此說,便朝那乘警點了點頭,那乘警就把孟昱放了進來。
孟昱見蔡又滿就是早上看見自己練功之中年人,便猜到蔡又滿是有功夫的人。蔡又滿之所以相信自己,是因爲見過自己早上練功的情景。孟昱走到林冰的身體旁邊,先對蔡又滿道了聲謝,言下之意,謝謝他的信任。蔡又滿笑道:“小兄弟,你來幫我們的忙,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
孟昱給林冰號了號脈象,而後掏出銀針,在林兵的人中、合谷等穴位上施針。不到片刻,林冰睜開了眼睛,四周看了看,突然一躍而起,道:“剛纔打我的王八蛋呢?”
列車長臉色一沉,對林冰道:“怎麼說話的?注意形象。”林冰似乎有點怕這列車長,不敢頂嘴,眼睛卻四處亂瞄。林冰突然發現付慶月正滿臉笑意地和黃文萍、陳蓉站在一起,頓時怒火沖天。林冰指着付慶月,對列車長道:“曾叔,就是他打我,快叫乘警把他抓起來。”
列車長瞪了林冰一眼,喝叱道:“胡鬧什麼?還沒鬧夠嗎?”
林冰不敢頂嘴,但還是小聲嚷嚷道:“曾叔,真的是他打我,您看,我的臉都被打紅了。”
列車長嚴厲地道:“我都瞭解情況了,今天是你不對。你好好向付先生和黃小姐道歉,不然你爸爸也饒不了你。”
剛說到這,
列車居然慢慢減速,最終停了下來。列車長一看窗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他打開對講機,問道:“怎麼回事?這站不該停的。”
就聽有人大聲回答:“報告列車長,前方紅燈,示意我們停站。”
列車長大怒,道:“誰在搞什麼鬼?”
就在這時,靠餐車的硬座車廂的門開了,幾個鐵路警察在一個滿臉焦慮的中年鐵路警察的帶領下,上了列車,直奔餐車而來。而在軟臥車廂方向,付振東不放心,也帶了兩保鏢,來到了餐車。一下子,餐車又變得擁擠起來了。
那中年警察一進餐車,便大喊:“林冰怎麼了?”林冰一聽這聲音,大喜道:“爸爸,我在這。這小子打我,快把他抓起來,告他襲警。”林冰邊說,邊用手指着付慶月。
那中年警察一見林冰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焦慮之色一掃而空。列車長一見那中年警察,馬上就明白了列車被迫停站的原因,他不快地道:“林局長,你小題大做了吧?”
那中年警察正是林冰的父親林智,是鄭市鐵路段鐵路警察局的局長。林智也算是人如其名,有一定的智商。林智見列車長並沒有要乘警控制住打林冰的人,反而怪他小題大作,就知道打林冰之人的身份不簡單。他連忙陪笑道:“曾列車長,我還不是聽說林冰被打得昏死過去了,心中着急,才迫停列車,好上來救人啊。現在林冰沒事了,這就好,這就好。我們馬上下車。”
林冰急了,叫道:“爸爸,那小子襲警,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林冰還沒有答話,黃文萍就開口了:“淋病,你羞不羞,打不過人家就到爸爸那去告狀,你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嗎?”
林智還沒開口,付振東就上來打圓場了。付振東呵呵一笑,道:“林局長你好,我是付振東。剛纔犬子與令公子有誤會,我感到非常慚愧。小孩子們鬧事,我們大人就別摻和了。”要說付振東從年齡上講,也比林志高了半輩。付振東願平輩論交,一來是想息事寧人,二來這幾天得到了警察系統的大力幫助,而且以後還要指望警察系統的幫助,付振東不原意把關係搞僵。不管怎麼說,鐵路警察也是警察的一個分支。
聽了付振東的話,林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把眼前的付振東和香江的億萬富豪付振東聯繫起來。他用迷惑的眼光看了看列車長,列車長連忙附在林智的耳邊,如此這般地介紹了一下情況。
林智聽完列車長的介紹,心裡又惶恐又慶幸。惶恐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居然得罪了這樣一尊大神。要知道,由於付振東慷慨解囊,支持華國的各種慈善事業,華國的最高首長對付振東很是欣賞,這付振東是可以上達天聽的。慶幸的是,林冰昏過去之後,被人救起來了。
林智首先對付振東道:“付先生說得對。小孩子們鬧事,我們大人就不摻和了。”說罷,心裡居然有一絲得意:“老子也和付振東平起平坐了一把,講出去也夠吹的了。”
而後林智又對孟昱道:“這位小兄弟,也多謝你了。敝人林智,請多多指教。”說罷,雙手遞過一張名片,道:“以後在這鐵路段,小兄弟有什麼麻煩,只管找我。”這正是林智聰明的地方,要麼不結交,要麼傾心結交。孟昱雖然年輕,一身服裝也都是地攤貨,但林智見他醫術超羣,便放下身段,傾心結交。
孟昱見了林智這番做作,便起了幫人幫到底的心思。孟昱雖知這只是林智的手段,但一個人能有這手段,總比一味地飛揚跋扈的人要強得多。孟昱便微笑着接過名片,道:“謝謝林局長,我叫孟昱。我看林冰似乎有頑疾在身,容易昏厥。我沒有名片給你,就給你一個方子吧,你可按方抓藥給林冰吃。十副藥爲一療程。每個療程後休息一個星期。三個療程後,此頑疾當去。不過,以後林冰切忌動怒。怒火攻心的話,此疾會復發的。”孟昱說罷,拿出紙筆, 寫下了一張藥方,遞給了林智。
林智大喜,雙手接過方子,連聲道謝。原來林冰自小就有習慣性昏厥的毛病,醫生看了不少,卻沒有實際療效,每次得到的只是醫生的警告:“如果再發,有可能一昏不醒。”這也是爲什麼今天林智聽到林冰昏迷後如此緊張的原因之一。
那邊蔡又滿早就向付振東低聲敘述了孟昱救人之事。付振東也向孟昱道:“孟小兄弟,今天多謝你了。”付振東說的是心裡話。雖然今天之事,付慶月是有理的一方,但如果林冰真的一昏不醒的話,付慶月還是有一定的麻煩的。儘管付振東並不怕這個麻煩,但在找到付慶日之前,任何麻煩事,都會或多或少的影響到在找付慶日方面的投入。現在孟昱救醒了林冰,讓付振東鬆了一口氣。
孟昱謙虛地道:“我盡我的一分力而已。”付慶月也上來謝過孟昱,並給了孟昱一張名片,道:“以後有啥事,我能幫忙的,一定幫忙。”付慶月的這句話,把知道他身份的林智等人驚了一跳。以付慶月的身份,自然用不着假客氣。他說一定幫忙,自然一定會幫忙。衆人都羨慕地看着孟昱,心想:“還真沒有多少事付慶月不能幫忙的,孟昱有福了。”
孟昱微笑着接過名片,卻也沒怎麼激動。他面色平靜地對付慶月道:“謝謝付先生。如果以後真有要付先生幫忙的地方,我不會客氣。”連孟昱自己沒料到,日後付家在孟昱的仕途上,給孟昱提供了有力的幫助,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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