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姬只覺的眼睛跟刀割一樣疼,狂咳不止,這讓她從暴怒狀態恢復過來。
濃霧的出現使戰鬥戛然而止。
戰姬聽到有人在小聲叫自己,“戰姑娘,我是鍾鐵,千萬別動手啊,我帶你出去。”
“咳咳……嗯恩……咳咳……”
戰姬只覺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走起來。
大約走了百餘步,戰姬覺得空氣不嗆了,只是眼睛還疼得不敢睜。又聽到拉着自己的鐘鐵道:“戰姑娘別動。”
自己的眼皮被掰開,然後滴入了幾點液體,戰姬就覺得眼睛不那麼辣了,可以看東西了。
戰姬看到袁野、樂百合、寅四、灰熊都在眼前,還有二十餘名鐵匠。鐵匠頭上都帶着奇怪的頭盔,和楊二郎的差不多。
袁野、樂百合、寅四的眼睛都和自己一樣紅腫的厲害,灰熊倒是沒事。
樂百合嘶啞着嗓音問鍾鐵,“是你搞得鬼吧?”
從鍾鐵得意的表情能看出就是他,他剛要說話,袁野搶道:“先別討論這個問題了,逃命要緊。”又對鍾鐵說道:“你們也不能在這待着了,八瘋會殺你們滅口的,要不,跟我們一起走吧。”
鍾鐵道:“那可好,我早打夠鐵了,倒是與你一起在蠻兵軍營做俘虜的那次挺刺激。我願意跟你們走,我的兄弟們也願意。”
袁野看到院門口有八匹馬,說:“那是八瘋的馬,咱們牽走。”
衆人剛牽上馬,沒走幾步,八瘋已經相互攙扶着,咳嗽着從院裡滾趴了出來。
“我要你們的命。”樂百合說着就要揮鞭去打八瘋。
八瘋聽到了樂百合的聲音,個個屏氣凝神,側着耳朵傾聽。
“來呀!”瘋煞刀歇斯底里的喊道,“來來,咱們接着打。”
戰姬拉住樂百合,“別去,這些人厲害的很,只用耳朵聽,咱們也對付不了。”
“你們八個聽着!”戰姬道:“我現在想殺你們輕而易舉,但又看你們實在可憐,暫且饒你們一命,你們好自爲之吧。”
其餘七瘋倒沒答話,就是瘋煞刀大呼小叫:“賤婢!我一八尺男兒,豈能讓你如此羞辱,快快來戰!”
“別理他們,咱們走!”戰姬道。
袁野衆人走起。
只聽瘋煞刀在背後不住叫罵,封魔劍在勸他:“刀兄,忍一忍吧……”
衆人從臨淄城逃出來,藉着星光跑了大半夜。
“休息休息吧?”鍾鐵氣喘吁吁的說,其餘鐵匠也早已虛脫,八匹馬是讓衆鐵匠輪流騎乘的。
現在的袁野今非昔比,他正跑在興頭上,絲毫不累,但看着鐵匠的可憐樣,於是徵求戰姬意見。
“怕是八瘋會追上來。”戰姬道。
“沒,沒那麼快的,”鍾鐵喘道:“他們的眼睛沒有我的藥水,最快要到明天才會不痛了。”
“那麼就休息一會兒吧,但不能太久,八瘋這種高人,是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的。”戰姬道。
衆人有躺着的,有坐着的。
“***是你放的吧?”袁野問鍾鐵。
樂百合也問:“對呀,快說說。”
鍾鐵得意道:“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我這叫'夢中人'。今天白天讓你們看,你們不看的那個。”
“夢中人?叫噩夢是不是更恰當一些,”樂百合道,“你放了什麼東西讓它這麼嗆?”
“是辣椒、胡椒之類的吧?”袁野問。
“不不,你說的那些雖辣,但持續時間不長,”鍾鐵道:“我裡邊放的是'鬼朋草',是屬於毒藥一類的,這個在深山老林裡才能找到的。”
“你的頭盔是怎麼回事?”袁野問,“是不是仿照楊二郎的做的?”
一說起楊二郎,衆人心中不免一陣酸楚。
“是呀!”鍾鐵道,“只不過沒他的'千里眼順風耳'。”
“你會打鐵,倒也能造出漂亮的頭盔。”袁野納悶道:“只是那透明面罩你是如何做到的?你能造玻璃嗎?”
“不懂玻璃是什麼,我用的是'粉皮'。”鍾鐵將頭盔拿在手裡,對着眼罩,一戳,那層透明的東西隨即破個洞,“很脆的!”
“你可真會想哈,”袁野道,“用的什麼粉?”
“山芋粉!”
休息一個陣“好了,戰姬催促大家起程。
……
一行人曉行夜宿,一路太平無事,五天之後,到達蓬萊。
遠遠望見蓬萊只不過是兩個小漁村而已,每村只有二三百戶人家。
“怪哈?”鍾鐵道:“你們看這兩個漁村,相隔不到二十步,它怎麼就不能連在一起呢?你看它們的邊界,多麼齊整分明。”
袁野看過,說:“或許中間埋着什麼東西,不能在上邊蓋房子呢?”
走近村莊,只見每個村頭都有一塊石碑,一塊上邊寫着“南龍村”;另一塊上寫着“北龍村”。
“去哪邊借宿啊?”袁野徵求衆人的意見。
“兩邊都差不多。”樂百合道,“你定吧。”
“我也不知道了。”袁野聳聳肩道。
正巧北龍村這邊有人經過,袁野上前搭話,商議借宿的事。
商議好後,衆人跟着村民進村。因爲人多,得幾戶人家才能安頓的下,當然,袁野他們會付錢。
古代的商業業不發達,一般小村小寨是沒有客棧的,只能在民居借宿。這樣也會有一套約定俗成的章法,就是住宿者給錢,主人家要給客人提供食宿。
這對主人家來說,也算是一項收入,自然都很樂意。如果遇上富庶的客人,還會多給。
袁野等人不說別的,只看八瘋的那八匹寶馬,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主人家就愛接待這樣的客人。
“北龍、北龍,爲錢情濃,半夜三更,客肉做羹!”
聲音來自南龍村那邊,只見一個小孩站在南龍村口,對着這邊吆喝。
北龍村民哈腰撿起一塊石頭,扔向小孩,“打死你這個狗吊操的!”
石頭差點打到小孩。
樂百合不願意了,“嗨,他一個小孩,你犯得着發這麼大火嗎?萬一打着他呢,你怎麼跟他爸媽交代?”
“交代?我連他家大人一起打。南龍村全特麼人渣。”村民越說聲音越大,“天打雷劈死這夥吊人……”
南龍村那邊突然爆嘯一聲“你特娘罵誰呢?”
南龍村裡躥出一名男人,爆着粗口,指點着北龍村這邊,“狗死害子!有事衝我來,別特麼嚇唬小孩。”
“那小癟三罵的話,可都是你們大人教的。”
“我家孩子罵什麼了,罵你不對嗎……”
“……”
兩人聲音越來越大,整村的人都聽見了。不斷有村民趕來。新來的村民也不勸架,反而加入了罵戰。
袁野等人一開始就在勸架,慢慢的,兩邊都聚集到了二三百人。就袁野這二三十人,哪能勸的了。
雙方開始將陳年舊賬、陳芝麻爛穀子全翻出來,越說火氣越大,一場打鬥在所難免。
“要不咱趕緊去別的地方住吧?”鍾鐵道。
“正有此意。”袁野道。
正待要走,忽聽寅四咆哮一聲:“都給我住口!
誰敢再嚷嚷我弄死誰!”寅四喊話氣力充沛,震耳欲聾。
頓時鴉雀無聲。
寅四現在心情不好,因爲他認識蓬萊,知道袁野想送他回去。
“吵呀!”寅四又加大嗓門:“給我吵呀,剛纔的能耐呢!”
村民都嚇傻了,誰還敢說話。
袁野剛要說話,聽見同樣氣力充沛的喊話從村中傳來,“寅四弟!”
“寅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