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泉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無力，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可自己卻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也是，莫居都死了，莫凌泉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如果出手不過讓莫家多一具屍體而已。
雙拳緊握，修剪精緻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之中，血跡染紅衣袖，可莫凌泉卻如同毫無感覺一般。或許這樣的痛在他平日一定承受不了，然而此刻相比於心中的疼痛，手上的疼痛又能算什麼？
月出雲饒有興趣注視着眼前的一切，他自然清楚莫凌泉此刻的變化，每一個人在經歷挫折的時候都會將自己當成悲劇的主角。可並不是每一個主角都能逆襲，否則這世間每個人對於自己來說都是主角，然而每天死掉的卻依舊那麼多。
“你說我給你婚書你便放過我？”莫凌泉強忍着內心的憤怒，隨即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還有二弟，只要我不死將這個消息告訴二弟，劍廬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錯，雖然同樣好奇你們莫家背後的事情，可相比來說，這份婚書似乎更重要些。”月出雲眯着笑眼說道。
“爲什麼？”
“你不會明白的。”月出雲投給莫凌泉一道可憐的眼神，隨即道：“你知道那份婚書上寫的是誰的名字的，那個名字，你這樣的廢物又如何配得上？”
“這是傾城的意思？”莫凌泉眼中恨意閃過，“是她讓你來的？”
月出雲搖頭：“她的手中是琴，所以她的手不是用來殺人的。”
莫凌泉一愣，擡起頭卻聽月出雲接着說道：“我手中是劍，所以我不介意除掉那些會給她帶來麻煩的人。”
“雖然身爲掌門，可她從來沒有作爲掌門的覺悟。偷喝酒，違背門規收男子爲徒，更是如同小姑娘一般，明明自己不開心卻要找個藉口理所當然甩鍋。她的性子很單純，可有的時候卻也夠倔強。”
莫凌泉有些不明白月出云爲什麼說這些，直到月出雲失神淺笑。
“莫公子，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拿出婚書呢，只要交出婚書，我現在便放了你。”
月出雲語氣輕描淡寫，可莫凌泉卻彷彿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一般。心在滴血，可莫凌泉依舊無法對眼前之人出手，想起自己還在劍廬的二弟，莫凌泉終於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隨即便朝着小院外面走去。
不久之後，腳步聲重新傳來，月出雲微笑着看向迎面走來的莫凌泉，目光隨即落在他手中。
一劍飄血。
這一劍太快，快到甚至沒有拔劍和歸鞘的聲音。
這一劍太快，快到哪怕被一劍穿心，莫凌泉也彷彿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覺。
這一劍太快，然而月出雲的身法更快。出劍、收劍，血霧漫天，月出雲與莫凌泉擦肩而過，順手接過他手中的婚書。
“我方纔說放過你，卻沒有說過接下來不殺你。”
月出雲說着抖開手中的婚書，見上面的確有傾城的名字，不過看到前面的衣字，這才瞭然道：“原來傾城只是她的名字，師父她原來姓衣，好奇怪的姓氏。”
莫凌泉失神低下頭，眩暈感傳來，他知道是自己失血過多的緣故。胸前的痛覺終於傳來，可身後的腳步聲卻早已遠去。
倒地聲傳來，月出雲沒有回頭，接下來就是在莫家尋找證據的時間。
夜半，一場大火驚得南陵城全城的人都從睡夢中驚醒，而在莫家之外，月出雲扔掉手中的火把拍了拍手，隨即嘴角勾起幾分莫明的笑意。
系統剛剛解封了關於幽魂山莊的秘聞，轉眼間便在莫家找到一塊上面刻着幽魂二字的玉牌。月出雲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在幫自己，不過他知道，有這樣一件東西，哪怕接下來自己滅掉莫家滿門的消息傳遍江湖，他也有強行顛倒黑白的機會。
“叮！恭喜宿主完成成就回光返照，獲得專屬人物召喚符。”
系統提示聲傳來，然而月出雲卻並沒有急着去查探獎勵。星空之下，月出雲的身影凌空越過南陵城城牆朝着城外而去，莫家已經解決，接下來要解決的自然便是蕭乘風欲天意盟。當然，想要除掉蕭乘風與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果沒有蕭乘風，月出雲可以肯定接下來的江湖絕對會徹底陷入混亂。
“看樣子蕭乘風暫時的確不能死，若是能用蕭乘風一條命換整個江湖勢力全都削弱三成，一定會是一比血賺的買賣。”
輕聲自語之後，月出雲不由陷入沉思。想要用蕭乘風的命來削弱其他勢力，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要知道如今的江湖保持着難得默契，那便是江湖中的平衡沒打破之前，誰也不會暴露所有實力。但是如果平衡徹底被打破，讓江湖徹底陷入亂鬥之中，到時候定然會有一家獨大的局面產生，這是月出雲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能微微削弱其中一方的實力，好讓其他兩方生出一些小心思去試探性出手。綜合兩方面的考慮，該削弱的那一方很明顯便是蕭乘風執掌的天意盟，如此如何打破平衡，又能在打破平衡之後依舊溫水煮青蛙纔是月出雲最終的目的。
“接下來便要去青江，到時候定然有人會懷疑我出手滅了莫家滿門，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不過憑藉這塊幽魂山莊的玉牌倒是可以辯解一二。若能爭取些時間將天字殺手樓的佈局揪出來，之後再脫身而出，剩下的便是十二來收拾殘局……”
“劍歌……青蓮書院……若是能在此處做文章將青蓮書院收攏，未嘗沒有機會與如今的三巨頭抗衡。不過有須彌閣那羣和尚在……呵呵，看樣子過段時間又得十二兄出手了。”
月出雲說着心中已然有了計較，隨即沉心進入系統界面。
半晌之後，南陵城外的高空傳來一聲慘叫，依稀看到一個人影飛速墜落的軌跡。
人影落地，震起一片塵土。月出雲屏息凝神，只等周圍塵土散去，這纔有些尷尬的看向眼前一羣衣着極爲熟悉的人影。
目光落在爲首之人身上，月出雲當即愈發尷尬，眼見對面人多勢衆，況且手中長劍已然出鞘，月出雲終是露出幾分笑意朝着爲首之人問道：“我觀姑娘骨骼驚奇，必是萬中無一的樂道奇才，拯救世界，維護宇宙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這裡有一曲《小蠻腰》，便宜點十兩銀子賣給你了。”
咬牙之聲清晰傳來，隨即便見眼前女子身上散開幾分殺氣。
“妖孽看劍！”
ps：話說兩天花式被虐已經很慘了，你竟然還詛咒阿飛被狗糧撐死。沒錯說的就是你，虛夜月同學！你這個樣子，良心真的不會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