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妻子端木蓉那悲傷難過的樣子，姒元認真思考着對策。
“足以改變這種狀態的生死爐，此刻並不在我手中。”
“爲了妘姬的生命安危着想，不可輕易召喚回來。那麼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個解決辦法了。”
對於常人而言。
遇到這種糟糕情況，真的只剩下慢慢等死一條路了。
可對於這個時代碩果僅存的修行者而言，身體的死亡，根本算不上真正死亡，有的是不止一種辦法去應對。
“蓉兒，別急着傷心，醫聖前輩還有的救。”姒元站起身，來到端木蓉身邊，將她抱在懷中，安慰道：“我有辦法讓你師父繼續活下去。”
“元哥，你說的可是真的？”端木蓉聽聞此言，頓時擡起小腦袋，淚眼朦朧凝視向自己的夫君，急切出聲問道：“你真的有辦法救師父？”
“那是當然！”姒元給出肯定回答，穩住端木蓉的內心情緒，臉上的表情頗爲傲然自得：“別忘了，爲夫可不是那些尋常江湖劍客。”
“藥石無醫，不代表神通術法沒有效果。”
聽到姒元的話語。
懷中的端木蓉頓時流露出喜悅笑顏，心中的悲傷難過情緒，稍稍退去了一些。
就連倚靠坐在牀榻上的念端，都對姒元露出好奇的神情。
她還真想知道姒元是如何醫治自己。
若是能夠繼續活着，誰願意去死。死亡，不過是無可奈何下的被迫無奈選擇罷了。
“雖然我有辦法讓醫聖前輩活下去，但重點還在於醫聖前輩是否願意這麼做。”姒元看了懷中端木蓉一眼，解釋道：“你師父的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
“正常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完好無損的木桶。”
“生命精氣猶如清水，被裝在木桶內部，並不會異常泄露。只會隨着歲月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蒸發乾淨。”
“但醫聖前輩的身體，就像是在木桶底部鑽了一個小窟窿。”
“除了壽元增長所帶來的生命精氣消耗之外，還在對外異常流逝。這纔是藥石無醫的根本原因所在。”
“怎麼會這樣？！”聽到這番話語，端木蓉心中的擔憂頓時再度增加，有些揪心難受。
姒元伸手輕輕拍了拍端木蓉的嬌嫩後背，安慰她不要激動擔憂。
然後又繼續簡單敘說起來。
“既然身體出了問題，那就重新更換一具完好無損的新身體。”
“如此一來，身體上的所有毛病，自然也就不需要在意。至於精神魂魄層面的影響，我知道什麼地方有滋養強化魂魄的特殊功法。”
“過段時間尋來，或可化解掉精神魂魄層面上的負面影響。”
“重新……重新換一具新身體？！”端木蓉聽到自己夫君姒元的話語，頓時陷入到沉思中。
“這樣的新身體，必然是活的。”
“也就是說，要犧牲別人，一命換一命，來拯救師父嗎？”
“可這樣的代價……。”
天性善良的她，有些難以做出草菅人命的決定。
同時，她也明白了之前姒元說的話語，她的師父，還真不一定同意這樣的救命辦法。
如端木蓉所料。
倚靠在牀榻上的醫聖念端，在聽到姒元的這番話語後。
幾乎沒怎麼猶豫，就拒絕了他的提議，道：“老身這一生，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只爲了拯救別人的生命。”
“到頭來，如何犧牲別人，來換取老身的活命機會。”
“此事不妥，無需再議。”
“那不知念端前輩可曾想過一件事情？”姒元微微低頭，凝視向身形瘦弱的念端，道：“醫聖若是能夠繼續活着，又會拯救多少條性命？”
“若是醫聖死去，又會有多少條性命因爲得不到救治，而被迫無奈死去，讓多少家庭出現破裂，乃至消亡？”
“犧牲一個人，拯救千千萬人。”
“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眼角餘光察覺到懷中的端木蓉有所意動。
姒元不動聲色，繼續出聲勸慰說道：“若是用來犧牲的這一個人，還是作惡多端的壞人呢？”
“犧牲一個壞人，去拯救更多的好人呢？”
這一番反問勸慰話語，說的念端和端木蓉紛紛沉默下來。
師徒兩人都不是過於死板的人。
雖然心存善良，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得到救治。這些年以來，她們拒絕過不知多少主動上門求醫問藥的人。
此時聽到姒元話語，頓時忍不住沉思起來。
“說服心存善良的人，可真夠難受。”姒元暗自感慨一番：“什麼好人、壞人，那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纔會區分的東西。”
“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純粹的好人與壞人，皆具有兩面性。”
“因爲人，具有私心，具有不同情緒和慾望。”
……
……
好在沒有讓姒元等候太久的時間。
沒過多久，念端和端木蓉兩人就想清楚了，暗自接受了姒元的提議，犧牲一個惡人，來拯救自己。
而且必須是真正的惡人才行。
“我還沒有看着他好好活下去，怎麼能輕易死去……。”
“還有蓉兒，纔剛剛出嫁沒有多久。”
念端在心中對自己打氣。
全然沒有想到，她拯救了一輩子別人的命，到頭來，卻要犧牲別人的命，來換取自己活下去。
懷中的端木蓉，則是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心中依舊有那麼一絲不忍善良。
“元哥，你找真正的惡人吧。”
“千萬不要找好人，不然師父會生氣的。否則就算是死，師父也不會接受。”
倚靠在牀榻上的念端，聽到自己女兒的話語。
呼吸微微一滯。
隨即又很是自然的恢復正常，沒有流露出任何異常表情。
可姒元的感知何其敏銳，自然察覺到了剛剛念端的細微變化，心中暗笑出聲。
“傻蓉兒，你的江湖經驗還是太少了。”
“你師父可是一個飽經風雨的老江湖，她可不會那麼過度死板迂腐，只是在你們父女的事情上，有些頑固罷了。”
表面上，姒元微微點頭，應承下來。
同時對端木蓉和念端保證出聲。
“你們放心便是。”
“稍後，我會吩咐下去，找一個真正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