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戰天下,傲世邪妃
雪狼,獨存於雪山之上的狼,比之生於叢林中的狼還要兇猛。舒睍蓴璩
藉着月光,可以大概看清那些狼,令顧傾城震驚的是,這羣狼,統共八隻,全部都是如雪一樣的白色皮毛,可謂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它們在距她不過十米的地方排成一排站着,將她的去路擋個正着,個個都睜着幽綠的眼睛,如飢似渴地看着她。她想,若非它們的眼睛色彩不同,眼神太過於兇狠,她未必能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顧傾城靜靜地站在原地,不敢妄動,腦子裡,思緒飛快地轉着,心裡琢磨着,要怎樣才能將對面的八匹狼全部一擊即中,畢竟,她只有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若貿然行動,就算不葬身狼腹,也會重傷。
狼,是羣居動物,這裡出現八匹狼,在相距不遠的地方,定然還有狼的存在,她若不能一擊即中,那麼,只要它們一個召喚,便能將更多的狼引來,到時,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活着離開這片雪山了。
八匹雪狼也不知是不敢妄動,還是在等待着什麼,它們居高臨下地兇猛地瞪着顧傾城,卻始終沒有提前發起攻擊。
一人八狼,就這麼在雪山之腰對峙着,誰也不敢放鬆絲毫警惕。
無寂確實被帶到了這片雪山之中,且,在山頂的一座地下宮殿裡。
被帶回宮殿已經有幾天了,卻未曾見過那個帶他來的人,當然,也未曾受到任何非人的虐待,不僅如此,還被伺候得很好,除了離開宮殿,他提出的要求,伺候他的人都會做到。這令他非常無奈,不只一次地要求見帶他來的人,可每一次都被拒絕,他想要自己去找那個人,可那人就像不在宮殿似的,任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
做了幾次無用之事後,無寂也冷靜了,他什麼也不問,什麼要求也不提了,除了吃、睡,便是一個人靜靜地坐着,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是夜,他如往常一樣,半眯着眼,坐在窗前想事情,突然,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那麼疼,他倏然睜大眼睛,心裡頓時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這麼些天了,是否有人看到他留下的痕跡追來了?然後,在雪山之上遇到了危險?有那麼一剎那,他似乎聽到了響徹天際的狼嚎之聲。
想到此,無寂哪裡還坐得住?他立刻扭轉輪椅,開門便欲離去,豈料,他的手還未握上門,門便從外推了開來。
“公子請回,主人說了,不能讓您出去。”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無寂也執拗上了,把他帶來,卻不見他,還限制他的自由,這算什麼事?
“那麼,在下只好無禮了。”自他來,便一直照顧他的人恭敬地開口,完全不卑不亢。
“你以爲能攔得住本公子?”無寂還真就不信了,他會踏不出這個宮殿,手用力,輪椅向前,然而,剛到門口,輪椅便自動停止了。
定身之法,無寂縱然再有本事,對方不解法,他也無可奈何。
“公子,請別讓在下爲難。”
“現在是你在讓本公子爲難。”
“主人說了,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不能讓您出去,請公子見諒。”
對方一直都那麼客氣,軟硬不吃,令無寂完全無可奈何。
“那麼,你主人何時回來?”
“抱歉,在下不知。”
無寂“。。。。。。”
再溝通下去,還有意思嗎?縱然想到是有人追來了,擔心着,卻不知眼前這人,以及他口中的主人是何用意,怕的就是抓他是爲了危脅阿寶,他知道,憑着阿寶對他的在乎,他不會在乎拋卻天下的,故而,他更不能讓自己成爲可以被別人利用的阿寶的軟肋,哪怕,他就是阿寶的軟肋。想要讓此人去雪山上看看有沒有人來,又怕此人不安好心。
“放開我。”無寂的聲音不自覺地沉了下去。
“如果公子不走的話,在下可以放開公子。”對方的條件也很簡單。
“好,我不走。”除了答應,無寂沒有別的選擇。
話音剛落,無寂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輪椅一鬆,人果然自由了。
“你們到底是何人?抓我來,又有何目的?”這兩個問題,無寂一直都想問了,直到現在,才真正問出口。
“該公子知道的時候,公子定會知道。”顯然,對方沒有要說的意思。
無寂在宮殿中不得而出,顧傾城卻在雪山之腰與雪狼對峙。
雪山之上的溫度本就很低,到了夜裡,越發的低,顧傾城不動,雪狼亦不動,雪狼不動,顧傾城亦不敢妄動。
顧傾城的腦子一直都極速運轉着,想了很多種方法,直到月上中梢,她纔想到一個可行之法。
藉着明亮的月光,在雪地的反襯之下,將雪狼看得更爲清晰。
沒錯,它們的皮毛也是白色的,但它們的眼睛是幽綠的,在一片雪白之中,顯得尤爲突出。
縱是能夠看到雪狼的模樣,不過,它們的穴位,及致命點,都難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顧傾城只能將目標對準它們的頭。
顧傾城眼神犀利地瞪着雪狼,身子突然動了,雪狼亦在同時間撲來,她揮手拋出八根銀針,直接瞄準雪狼的頭部致命點,算準一切,拋出銀針之後,立刻又取出腰間軟劍,身形晃動,務求在雪狼被銀針擊中那一刻,再補上一劍,做出百分百的誅殺。
可是,令顧傾城沒有想到的是,她的銀針還未靠近雪狼,便被一股強大的能量給阻擋在外,而那些兇猛地撲來的雪狼已非常乖順的坐在一旁。
顧傾城衝上去的身子生生停下,有些愣神地看着自雪狼後面走來的人。
這是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人,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他有一頭罕見的銀髮,在腦後如瀑垂下,沒有任何修飾,無風自動;他的五官生得很清秀,細細長長的眉,細細長長的眼,琥珀色的眸,俏挺的鼻,淡粉的薄脣,肌膚如雪,有一種雌雄莫辯的感覺;他一襲白衣,衣襬無風自動,輕柔翻飛,手中控着一支玉笛,渾身都散發出一種出塵脫俗的氣質,站在一羣雪狼之前,仿若九天仙嫡,他的身後,全是他的寵物。
世間竟還有如此清雅脫俗之人嗎?他,真的是人?
“你是誰?”對方是長得很美沒錯,但顧傾城在微微愣神之後,驚詫之餘可不敢忘記警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可知擅闖雪山者,會有怎樣的下場?”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猶如清泉流過心田,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儘管是問話,卻辯不出他的真正意圖。
“你是男是女?”顧傾城答非所問。
“姑娘認爲呢?”平靜地反問,沒有正面回答。
“男?”顧傾城試探性地問了一下,還不待對方回答,又看向八匹雪狼,問“它們是你養的?”
“姑娘不覺得自己問得太多了麼?”
“我想問的,還沒有問完呢。”顧傾城直覺對方沒有什麼惡意,膽也跟着大起來,繼續問“敢問公子,可知雪山之上有人家否?”
“姑娘這是來找人?”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顧傾城說“我的夫君被人帶走了,我一直追到雪山之下,但雪山之下沒有人家,這纔想着上來看看。”
“姑娘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恩?”顧傾城微微挑眉,道“不管這是什麼地方,只要有我的夫君在,就算是地獄,我也闖定了。”頓了頓“雪山如此之美,想也不會是地獄所在,敢問公子,可曾見過一名坐着輪椅的男子?他的眉間有一點硃砂痣,眼眸是冰藍色的。”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無寂一路留下的痕跡,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痕跡太淺、太輕,很難被人發覺,再者,他以爲,尋來的人,會是月銘揚,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女孩。
“這個似乎與你無關吧?”顧傾城突然變了臉色“是你將他帶走的吧?”
別問顧傾城怎麼就突然有了這樣的認知,想要猜出一個事實,有時,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細小的動作。
“很聰明。”男子並未否認。
“那麼,帶我去見他。”顧傾城開門見山。
“若我說不呢?”
“那麼,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口氣倒是不小
,你完全沒有那個能力。”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呵呵。。。”對方突然笑了,眨眼之間又消失不見,連帶着消失的,還是那八匹雪狼。
顧傾城望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山,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若非耳邊還回蕩着男子離開之時留下的話,她一定會認爲,方纔那一切,只是一場夢。
“小姑娘,記住,本座乃是雪山之神-銀月,擅闖雪山者,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念在你是爲尋夫君而來,本座暫時放過你。不過,別怪本座沒有給你機會,有些時候,光說是不行的,想要見他,那麼,拿出你的真心來,若你能夠在這茫茫白雪中找到本座的銀月宮殿,那麼,本座便允你們相見,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