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廢物,我也能修煉....我也是一名星者了...哈哈!”神隕山之上,一襲白衫的青年,長髮無風自動,滾燙的淚水從那臉頰滑落,他那明亮而略顯瘋狂的眼神,出神的望向遠方,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風嵐帝國邊陲小鎮楚家莊之內,嘿嘿呀呀呼哧聲不絕於耳的演武場旁,一老一少就這般靜悄悄的看着數十名身着黑衣勁裝的楚家兒郎,任由着寒風肆虐,不斷打煉着肉體的強勁!
wωw ¤ттκan ¤¢ ○
少年約莫十六七的模樣,一對劍眉直插兩鬢,蒼白的刀削麪孔,唯獨那雙閃爍着倔強的瞳孔,讓其平凡的身影,閃現出異樣的色彩;此時的他,一雙眼睛目不斜視的緊盯演武場的操練,黑白分明的眼神,時不時流露出對眼前事物的羨慕之意。
一直佇立於少年旁邊的精瘦中年,微駝的身體,觀望着少年出神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痛,幽幽的長嘆一聲,隨即關切地說道:“少主,外面天寒地凍的,你還是回房吧!以免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少年聞聽,好似痛苦的閉上了雙目,略帶怨念的說道:“權叔,你說我何時才能穿上黑衣勁裝,也能像他們這般肆意的修煉武學,任由天大地大,我輩之人逍遙自在。”
黑衣勁裝,星斗大陸武者的象徵,是上天對追求星道法則的武者,一種無上的贊同;凡世家子弟、名門各派,只要未曾外出歷練,便只能身着黑衣勁裝,雖是即此,卻依舊羨煞旁人...
權叔勸慰道:“少主不必自餒,以少主的資質,想必不出數年,別說黑衣勁裝,哪怕類似執事子弟的赤紅星服也可能得到...”不過說出這話,就連權叔也有點底氣不足。
“唉!”少年哀嘆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每當修煉之際,便心如刀割,好不容易聚集的星力,便再次消散;我從六歲便開始修煉,如今已過十餘載...唉!我早已習慣了,權叔,你也不必淨撿好聽的說,我雖然是個廢材,但還是能承受得了!”
“少主能這般開通自己,我也就放心了;天地之大,既然我們武不行,習文也是不錯的方法!”權叔底氣不足的說道。
少年苦澀一笑,並未再次接過話來,星斗大陸自古便是強者爲尊的世界,弱肉強食纔是這個世界的大道,沒有武力,便是廢人一個,甚至連就廢人,也不算吧!
“哎呀呀...這不是我們的易木玄大少爺嗎?你怎麼出來了,這般天寒地凍的,你的身體可嬌慣得很,哪像我們這樣粗枝爛葉的...嘖嘖!可別累了身體,不然又有的忙了!”遠處徑直走來一名俊朗少年,灑脫的面頰,卻因雙目偶爾流逝的陰沉之色,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少年也就是易木玄還未曾說話,權叔便控制不住的跳了出來,呼叱道:“楚天浩,你不要以爲自己是一個星煉三重天的武者,便可以肆意妄爲,不分尊卑;我警告你,少主不論身處何地,他都是你的表哥,難道你活這麼大,連長幼都不分了!”
楚天浩神色‘自卑’的說道:“哎呀,你不說我還差點給搞忘記了,對啊!你還是我表哥呢?小弟真是佩服啊,表哥能忍萬人之不能忍,修煉十餘年,還穩打實幹的築基在星煉一重天...哦,不對!一重天還沒到吧!真是令小弟佩服之至啊!”
“你...”權叔面目忽然一變,右指指着楚天浩,卻是怒火攻心的說不出話來;易木玄這邊卻是面色無常,好似他只是這件事的旁觀者,語氣平和的說道:“多謝表弟誇讚,較之表弟,愚兄自嘆不如,這般辱人的話語,表弟還是不必再提!”
“切!裝什麼深沉,你以爲你真是天才啊...好了,我沒時間跟你這個廢物閒扯...怎麼,想打我啊!哈哈,好啊!什麼時候你成爲一名武者再說吧!要不是爺爺讓我來找你,我才懶得到你這來....草,害得我白白沒了一上午的修煉時間!”楚天浩罵罵咧咧的挑釁了一番,便囂張的離開了演武場。
“反了,都反了天了!真是豈有此理....不行,我一定要教訓那小子,不要以爲懂個三腳貓的功夫,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少主,你幹什麼!你放手啊...”
權叔怒不可赦的蠻狠呼喝着,雙目有點充血的散發着陰狠之色;活在這個世上,他不爲別的,不爲夫人能夠出手相救,便是爲了視如己出的少主,他也憋不住這口氣。
“算了,權叔!我不想外公難做,你不是常說嘛!萬事總要忍...你放心,待他日,我一定會把我往日所受的屈辱,盡數返回...”易木玄拉着權叔的手臂,面無表情的說道,唯獨渾身散發的毅然決然之意,讓衆人不由得重視這個十年廢材所撂下的狠話!
“唉!少主你太像夫人了,太心善了,這個世道,唯有對人夠狠,纔是生存之道啊...唉,算了!你撒手吧!我不會幹出衝動的事來!”權叔無可奈何的幽幽說道。
易木玄整理了一番衣衫,淡淡說道:“走吧!我們去外公那裡,看看到底是何事,喚我過去!”
一老一少各懷心思的大步流星向內院走去!
內院客廳主座上,一名雙鬢雪白的老者,大刀闊斧的坐於其上,淡淡的強者威壓無形的瀰漫四周,霸道的星力不斷的扭曲着老者四周的空間;此人正是楚家莊最大掌舵人楚項天,不久前突破星竅階,正式進軍星核階高手,躋身成爲方圓千里十大高手之列!
踏步進入客廳之內的易木玄,雙手束於胸前,恭敬地說道:“孫兒見過外公,祝外公萬壽金康!”
“坐!”楚項天威嚴說道!
“謝外公!”易木玄恭敬地坐於末座之上,身體筆直,雙手平放於雙膝之上,目不斜視的注視着楚項天。
威嚴的楚項天,望着易木玄的目光不由得露出罕見的慈祥之色,在那柔和的目光之中,不知爲何一絲愧疚之意,一閃即逝;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和善的說道:“玄兒,自從你出生以來,便未曾見過你母親,而在你六歲之際,你父親更是割捨骨肉之情,把你丟回楚家莊...玄兒,我且來問你,你恨你父親嗎?”
“恨?恨有何用?....哈哈!”任誰都聽得出易木玄悽慘的笑聲中流露出的滔天恨意,易木玄滿腔盡是苦澀之意的說道:“如果恨有用的話,他早就死了千萬次了...哈哈!
何況,我一個廢物,又有什麼資格去恨別人;在我弱齡之年,他不顧骨肉之情,把我遣送回外公家...他可知道我這些年所受的痛苦,所受的屈辱,他讓我承受了十餘年的野種的名號....”
“唉!玄兒,或許你父親也有難言之隱呢?難道日後你父子相見,就再也沒有絲毫換回的餘地!”楚項天好似不甘心的問道。
易木玄雙目恨意愈深,淡淡的殺意低沉說道:“他不僅讓我承受野種的屈辱,更是讓我早已死去的母親飽受偷漢子、賤女人的無妄罪名;雖然我未曾母子相見過,但我母親生我之恩視爲最大,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的母親....他日相見...必定生死一方、不死不息!”
楚項天虎軀一震,雙目複雜的望了易木玄一眼,他知道他們父子兩人,今後恐怕真的是刀兵相見....唉!當日之苦,又有誰知曉...楚項天頹廢的靠在木椅上,隨即甩掉這些惱人的思考,既是誰種下的因,便讓誰來償還這個果吧!
楚項天再次開口問道:“你與你父親的事我也不管了,你自己看着辦吧!玄兒...我問你,你如今年齡幾何,未來之路想過麼!”
易木玄暗道該來的終究要來到了,張口說道:“玄兒今年剛滿十七,距離成人禮歷練已不足一年,但玄兒還未曾想過今後的出路!”
“玄兒,你也別怪外公狠心,外公雖然貴爲一莊之主,但所做之事,若不能服衆,只怕楚家莊的滅頂之災便會因內訌終結,希望你能明白外公的難處!”楚項天有點難齒的說道。
凡楚家莊男兒,十八歲之際,未曾突破星煉四重天,皆不可參與家族歷練;成人禮已過,凡資歷不夠者,需參與家族俗世打理!這便是楚家莊的族規,說白了便是不能在十八之際,參加歷練,便只能成爲一名外層管事,打理俗世的生意,終生不能成爲楚家莊的精英子弟!
雖然早已知道結果,但事情面臨之際,易木玄還是感到心中陣陣的壓抑,好想長嘯一聲,統統呼嘯出來,強忍內心的憋屈心情,易木玄壓抑的說道:“玄兒不會讓外公難做,外公只需論功行事!”
“唉...”楚項天張了幾張嘴,最終還是把接下來要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心不在焉的隨意揮了揮手,說道:“沒事了...你退下吧!”
“玄兒告退!”
易木玄恭敬的離開了客廳,轉身消失在走廊之中...
“易家小子,你可是跟我出了個難題啊...唉!”
一聲長嘆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