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君可和Sebastian幹勁十足,幾天之內就收拾好行李,回到德累斯頓,羨君可當面告訴準公公她跳槽到德累斯頓工作的消息,老Baier高興壞了,這下一大家人可以常常歡聚一堂,共享天倫之樂。雖然還沒過門,但他對這個準兒媳實在太滿意。
緊張地準備了兩天,羨君可就要迎接父母親友的到來。國內的羨家父母和舅舅興高采烈,大包小包的行李塞得滿滿的,給她帶了許多零食和小玩意兒。李博夫婦輕裝而行,一副度假的閒適派頭。
得知李博要去德國出席婚禮,黎昕私下聯絡他,想讓他捎一個紅包給羨君可,恭賀新婚。李博很想損他幾句,忍了忍,委婉地說:“人家羨君可的老公家裡有地位有財富,說實話,怎麼會稀罕我們這點兒禮金?我們是當旅遊一樣,去捧個人場。你真沒必要太客氣,君可她肯定不會收的,我會轉達你的祝福,好嗎?”
黎昕內心的酸楚和歉疚難以言表,他不知道該如何釐清。這一生唯一真愛的女孩子就要嫁給別人,而且是一個他根本比不過的完美對象,輸得一敗塗地。
在德累斯頓的羨君可,一心一意地爲了受洗禮而閱讀聖經,準備得體的服飾。他們特意把洗禮安排在親友到達的次日,讓他們有機會觀摩。
一行人到達機場出關,羨君可和Sebastian已經等候多時,他們分別駕駛兩輛車,羨君可帶着父母和舅舅,Sebastian捎上李博夫婦,直接開回老宅。羨君可的父母在照片和視頻上見過女兒和Sebastian在法蘭克福的住處,已覺奢華,看到這處花園大得驚人的紅磚老樓,更覺氣勢恢宏。
正值夏天,園丁把花園打理得如詩如畫,花香撲鼻,鳥鳴悅耳,林蔭道遮天蔽日,灑下斑駁的光影。管家和女傭站在大門口迎接,他們的英語並不熟練,但熱情的笑容讓客人如沐春風。
李博和程靜悄悄咬耳朵:“有錢人家真的不一樣,這麼大的宅子,在中國得什麼樣的人才住得起啊!君可真有福氣!”
Sebastian讓管家把行李安置到各人的臥室,先帶他們參觀屋裡各處,指示遊戲室、書房和廚房和洗手間的位置,告訴他們召喚傭人的內線電話如何使用。他已經把一些家庭照片重新掛出來,讓羨君可的家人可以看到他父母的形象,他小時候的樣子。
“今晚大家可以先住在此處,晚上我們到別墅和我父親共進晚餐,如果你們喜歡那兒,也可以住在那邊。這處房子比較老,你們不一定習慣,別墅是新建的,現代化的設施也許更合你們的心意。”
羨家人不願給人添麻煩,忙說不用挪地方,何況這處老宅對他們而言已經足夠奢華,每個臥室都寬敞明亮,擁有綠意盎然的花園景緻,還有獨立的浴室,堪比酒店豪華套房。
在花園裡說說笑笑,享用陽光和花香包圍的下午茶,休息好了一行人驅
車前往別墅。老Baier歡歡喜喜地和羨君可的父母握手致意,他雖是老派人,但英語很不賴,和他們相談甚歡。羨君可怕不懂英語的舅舅尷尬,一直陪在他身邊,替他低聲翻譯。Sebastian就招呼李博夫婦二人,他們在成都一見如故,如今再次相聚,更覺親切。
大狗Tom聞到熟悉的味道,從廚房裡狂奔出來,興奮地吠叫,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白牙,哼哧哼哧喘氣,不停轉圈圈搖尾巴,羨君可開心地抱着它的脖子,親熱地玩鬧。羨母嚇了一跳,女兒從小就愛小動物,沒想到如今真的敢養一條站起來一人高的大狗,真是刮目相看。
Sebastian摸摸Tom的脖子,低聲問父親:“怎麼不見Schumann太太?”
“她覺得這種場合她出現有點尷尬,在自己房間待着。”
“那怎麼行!太失禮了!君可他們家人都很友善的,快請她一起下樓來享用晚餐吧。”
羨君可和Sebastian親自上樓,把Schumann太太扶下來,羨君可用中文快速對家人和李博夫婦介紹了Schumann太太,他們立刻會意,忙招呼着一起坐。羨家父母交換一個眼色,豪門之家果然有些複雜的故事,做母親的張潤不由得有一點點憂慮,以後羨君可在這個大家庭裡如何自處?
晚餐時,張潤便刻意和Schumann太太攀談,雖然她不是Sebastian的母親,但儼然是深受尊重,畢竟她也爲這個家養育了一個兒子。言談中她發現,這位Schumann太太非常文雅,話不多,笑容慈祥,不像個厲害角色。
大廚精心準備的菜式美味可口,醇厚的紅酒佐餐,原本擔心吃不慣德國菜的客人發自內心地讚不絕口。羨君可的父母本是高級知識分子,舅舅是個生意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一點也不羞怯侷促,李博夫婦更不用提,外企的精英,英文流利,刀叉用得極熟練,席間侃侃而談,妙語如珠。
老Baier留心觀察,心中暗贊,從家人和朋友就可以判斷一個人到底幾斤幾兩,羨君可的家世雖然和他們Baier家沒法相提並論,但她的親友論修養和風度,一點兒不差,這場聯姻,兒子沒有選錯。
飯後,天光還亮,八九點鐘的暮色是美妙的藍紫,層層渲染,在微涼的風中散步,心曠神怡。羨君可左右摟着母親的胳膊,走在最前面。
張潤壓低聲音問:“你以後定居在德累斯頓,每天要伺候公公和那位Schumann太太,會不會太辛苦?”
“媽!你這就多慮了,他們一直在別墅這邊住着,很少回老宅,尤其是爲着Schumann太太的緣故,Sebastian他父親從不到老宅過夜,因爲老宅是他故去的妻子,也就是Sebastian的母親的產業,他很尊重妻子,絕不可能把別的女人帶去那兒的。我不需要每天伺候他們,當然,只
要有空肯定會來陪他們說話吃飯,別的雜事你們也看見了,家裡有管家傭人和司機,不需要我們事必躬親。”
張潤又喜又憂,喜的是羨君可不需要晨昏定省,伺候公婆。憂的是這樣大富大貴的人家,起初歡喜,日子長了,會不會對小家碧玉的女兒心生不滿?何況還是個中國姑娘。
Sebastian追上來,摟住君可的肩膀,詢問她的意見:“現在怎麼安排?是回老宅住,還是就在別墅歇着。我看爸爸情緒很好,家裡人多熱鬧,他特別開心。”
羨君可略想了想,說:“行李都安置在老宅,搬來搬去的太麻煩,今晚還是回去住吧,過幾日可以搬到這邊來,讓他們換個心情。”
Sebastian親她一口,答應說:“都聽你的!”
客人們深夜才告別,因爲時差的關係都睡意朦朧,各自回房,趕緊洗澡睡覺。
次日一早,羨君可便起牀梳洗打扮,管家客客氣氣地挨個兒敲門,請大家一起下樓用早餐。羨君可最後一個下樓,只見她把長髮梳理成一絲不苟的髮髻,穿一襲黑色連身長裙配素雅高跟鞋,左衣襟彆着一枚祖母綠寶石胸針,臉上只有一點大方的淡妝。
羨家父母眼眶潤溼,女兒真的長大了,每一次見她,都覺得她在不斷成熟,今天的她,是一個端莊的名媛樣子。Sebastian迎上去,輕輕扶住她的腰,在她臉頰印下一吻。
“你今天很美,很得體。”
“還要謝謝你母親的胸針,讓我整個人都添了些氣質。”
他們提前到達教堂做準備,老Baier和Schumann夫婦沒一會兒也到場。彼此低聲問候之後,陸續安靜落座。洗禮對於中國人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因此羨君可對家人和李博夫婦交代:“牧師會用德語進行儀式,必須遵從傳統,很抱歉,但願你們不會覺得太無聊。”
其實他們並不覺得無聊,反而新奇得很,這是他們第一次進入教堂內部參觀,雖然這是一座古老而樸素的新教教堂,但高聳的彩繪玻璃和巨大的管風琴、冷峻的雕塑營造出莊嚴神聖的感覺。
聖樂奏響,牧師宏亮的聲音開始唸誦,羨君可跪在堂中,按照牧師的指示一一完成程序,許下誓言。她的心變得澄澈而透明,在管風琴的樂聲中,她感到無比滿足而平靜。起初她決定入教,是爲了滿足Sebastian可以舉行宗教婚禮的心願,如今,她想要全心全意地信仰上帝的存在,如果虔誠地行善和祈禱,能夠讓她有一日在彼岸和死去的Lapo重逢,她願意爲此努力一生。
牧師爲她祝福,實施點水禮,唱詩班高誦讚美詩,她的眼眶潤溼,從今往後,她和Sebastian的生命,將聯繫得更加緊密。
洗禮結束,Sebastian走上前去擁抱羨君可,他眼裡滿滿的都是淚,他明白羨君可爲了他,一直在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