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中的南宮少謙偏執地認定,只有死,鬱暖心才能和他在一起。匕首尖順着她的臉頰下滑,一路到她的脖子。她的脖子那麼白嫩,那麼纖細,只要他輕輕一割,就會斷氣。
殺了她,他在自殺,就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了。
他按住她的頭,陰冷而溫柔地誘哄道:“別怕……別怕……我會很輕的……只痛一下下,我們很快就能在一起……”
“不要……求你……不要……”鬱暖心死死閉着眼睛,大氣不敢喘,只能小聲嗚咽。“少謙,你冷靜一點……”
“噓!別吵,我會溫柔的!”
南宮少謙一手堵住了鬱暖心的嘴,另一隻手抓着匕首,劃過她的脖子,立即滲出一絲血絲。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就在這時,門被撞開,南宮堯衝了進來。“少謙,停手!”
她顧不得什麼,哭喊着向他求救,“救我……”
“閉嘴!別吵!”因爲南宮堯突然闖入,南宮少謙受到了極大刺激,激動地抓起鬱暖心擋在自己身前,刀刃抵住她的脖子,朝南宮堯大喊,“別過來!”
“好,我不過來!”南宮堯舉起手,“少謙,你冷靜一點,你不是最聽大哥的話嗎?不要傷害她,慢慢把刀放下……”
“大哥,呵,爲什麼連你都要騙我?”南宮少謙激動地控訴着,“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是大哥不對,大哥向你道歉。可她是無辜的,放了她,好嗎?”
“不!她纔不是無辜的!是她騙了我,她該死!”南宮少謙死死往後抓鬱暖心的頭髮,她的頭皮都快被他扯下來了,只能仰着脖子,眼淚痛得打轉。
“反正我不想活了,就讓她陪葬吧!”南宮少謙抓緊匕首,一把刺向鬱暖心的腹部。
“不要——”南宮堯衝了過去,在刀刃即將刺入鬱暖心腹部時,空手抓住了。刀深深刺進他的手掌。他痛得慘白了臉,悶哼一聲。血染紅了匕首,瘋狂往下淌。
鬱暖心驚了。
他竟然……用手替她擋了一刀。
滿目血腥刺痛了南宮少謙的眼睛,也激醒了他的理智,他嚇得鬆開匕首,同時也放開鬱暖心,好像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愕然望着這一切。“發、發生什麼事了?我做了什麼?”
南宮堯把匕首扔得好遠,痛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忍着痛,解開了鬱暖心的繩子。
“大哥,你怎麼受傷了?是我做的嗎?是我嗎?”
南宮堯搖搖頭,“不關你的事!”勉強露出一抹慘白的笑容,“你很乖,什麼都沒做!”痛苦地望了眼鬱暖心,她睜大雙眼,還沒從剛纔發生的事中反應過來,眼角,卻留下了一滴眼淚。
……
一個小時後!
醫生和荷媽一起將南宮少謙送回了房間,確定他情緒穩定,鬱暖心才放下心來。經歷了那麼可怕的事情,她現在腿都是軟的,腦子裡根本沒有辦法想任何事情。
不自覺走到南宮堯房間門口,女傭在替他包紮。他緊咬住牙關,但眼神看得出很痛,地上的繃帶全是血,好像將全身的血液都流光了。
他是爲了救她才受傷,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她還是要過去問候一下。
她踟躕着走進去,“少謙已經睡了!”
南宮堯“嗯”了聲,倔強地別過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剛纔……謝謝你……”
“我只是不想少謙成爲殺人兇手!”
“不管怎麼樣,你始終救了我!”
“換做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
“……”他就這麼討厭她嗎?連她的道謝都這麼厭棄?鬱暖心實在不想再和他同處一室,可最終還是沒有離開。任何事,她都分得很清楚,不是那麼忘恩負義的女人。
女傭好像從來沒看過這麼多血,整個人都在發抖,怎麼都無法綁緊繃帶。越緊張越害怕,就越做不了。
“你先下去吧,我來!”
“是,少奶奶!”女傭感激地笑笑,如釋重負。
鬱暖心蹲下身,仔細幫南宮堯纏繃帶。
“你不用假惺惺,這裡不需要你!”
“你就當我假惺惺吧!我只是爲了自己心裡好過一點。”
南宮堯梗住,她是嫌他手上的傷不夠重,要氣死他嗎?
“我承認,我很恨你,也很討厭你,但無法否認是你救了我!過去的事已成定局,再追究也沒什麼意義。我們可能還要在一起綁很久,彼此折磨太痛苦。我已經沒什麼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了,我希望能和平共處,否則大家都不好過!”
“你所謂的和平共處,就是利用少謙來報復我?”
“我說過,讓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並非我本意。剛剛我也以爲自己快死了,就當懲罰吧!”
“你在跟我談平等?”
“沒有!就當我求你放過我!”鬱暖心打了個結,站了起來。“好好休息吧!”
“站住!”
鬱暖心一頓,以爲他又要諷刺自己,可身後傳來他不怎麼自然的聲音。“你脖子上也有傷,讓荷媽幫你包紮一下……”
大概怕她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想你死在家裡!”
鬱暖心淺淡一笑,她又險些誤會以爲,他關心她,她總是不知道吸取教訓!
南宮堯疲憊地撫着額頭。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一看到她那副冷淡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發火。說出來的話,要麼冷嘲熱諷,要麼充滿硝煙味,其實那也不是他的本意。沒有人喜歡總是生氣,總是吵,尤其是他,可她天生就有激怒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