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漠北看着佑餘和都小心,許久都沒有說話。
倒是佑餘打破了沉默:“薛先生,很抱歉,恐怕那一億給不了你了。”
這當然是明目張膽的嘲諷。
“你們怎麼會來的這麼快?”薛漠北臉上還是帶着些不可置信,“沒道理啊,這裡……這裡都沒有幾個人知道的,我知道這個地方都纔不到一個月而已!她在電話裡說開了三十分鐘,其實有十分鐘我都是在繞路啊!而且三十分鐘往哪裡開都可以,這是一座很大的城市,你們怎麼可能……”
都小心看向他,眼神裡甚至帶着些許憐憫:“你才知道這個地方不到一個月,但是你家裡人卻已經知道很久了。”
薛漠北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我家裡人告訴你的?!”
“是的,不僅如此,他們還表示,薛家沒有你這個兒子,我們想怎麼處置你都隨我們。”佑餘的聲音非常冷漠,但又帶着些毒辣和尖銳,“所以薛先生,你現在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了嗎?”
背叛!
薛漠北握緊了拳頭,整個人都因爲憤怒而有些顫抖:“呵,家人。薛家!我早就不想待在薛家了!從小到大,我學的都是奴顏媚骨,學的都是阿諛奉承,學的都是亂七八糟的噁心事!沒有人問過我想做什麼,沒有人在意我想……”
“我們現在也不在意。”都小心冷冷地打斷了他,“薛漠北,你不用跟我們講述你的心路歷程,我們一點都不想聽。”
驟然被都小心打斷,薛漠北愣了一會兒,才仔細看着都小心,然後緩緩道:“小心,你真的變了很多……以前的你從來不會這樣,你很乖,很聽話,而且很懂事。不會生氣,什麼事情都能忍耐。講話聲音輕輕的低低的,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微笑着聽我說。而且眼神裡會有一種崇拜。”
一旁的佑餘明顯很不爽地看着薛漠北,但卻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打斷。
“薛先生,我聽你說話,是因爲那時候我把你當做一個人。所以我最基本的禮貌和教養,讓我這樣做。”都小心的聲音裡沒有任何起伏,“我尊重每一個人,我聽其他人說話也是這樣,只有你一個人會如此飄飄然。還有……所謂的我變了,又是什麼意思?”
都小心脣角揚起一抹冷笑:“薛先生了解以前的我嗎?我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喜歡讀什麼書?看什麼電影?喜歡去什麼地方?喜歡什麼花?”她靜靜地看着薛漠北的表情變化,然後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格外冰冷,“薛先生,你沒有問過,你也不知道。因爲你並不在意。你更加不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我的性格到底是怎麼樣。你是一個從頭到尾都不瞭解我的人,你這樣一個,根本不瞭解以前的我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我變了?你沒有這個資格。”
都小心看着薛漠北:“接下來的日子,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