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是不是喜歡他，甚至，我是不是喜歡他，都不重要。”歐衡越緩緩開口，“重點是你的心意。”
王杜若看向歐衡越，微微皺起眉：“你覺得，我應該原諒他？還是你覺得……”王杜若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想起了那些年媽媽的難過和傷心，“也對啊，你和藺韓宇，是一樣的人，你們做的是同樣的選擇。你們推開我們，覺得這是保護。而後，你得到了什麼？你現在有整個歐家，媽媽卻再也不在了，不是嗎？”
歐衡越的臉色變了。
王杜若說完之後，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太過分，她低下頭，嘆了口氣，語氣裡寫滿歉意：“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說的沒錯，杜若。”歐衡越沉聲道，“我交出我手裡的一切，也沒有辦法換回晚秋。但是……如果時間倒流，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也還是會像之前那樣做。我推開你們，將你們藏起來，保護你們。因爲你-媽媽的身體，並不允許她和我並肩作戰。而我對你們的愛，在我的競爭對手眼裡，就是我的缺點。你-媽媽的離開，不是因爲我推開了她，恰好，是因爲我推的不夠遠，讓別人發現了她，而我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我才失去了她。我知道你因爲這件事，心裡始終沒辦法原諒我，就算現在跟我父女相稱，你心裡還是有埋怨。事實上，最責怪我的人，是我自己。我這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竟然讓別人發現了你們，綁架了你們，還徹底失去了晚秋。”
歐衡越的眼裡閃過悲慟。
“我不明白……”王杜若緩緩坐在他身邊，“爲什麼，重來一次，你還是會那樣做？相愛的人，應該一起承擔，一起面對，不是嗎？”
“你-媽媽很優秀，很聰明，也很能幹。”想起王晚秋，歐衡越脣邊浮起一抹笑意，“如果這個世界上，她在乎的人，只有我，我在乎的人，也只有她。那我們就無所畏懼，可以一直在一起，並肩作戰。但事實上，不是……”
歐衡越看向王杜若：“如果我和你-媽媽真的出了什麼事，你怎麼辦？”
王杜若一下愣住了，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難道說，自己當年就是負擔嗎？
“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王杜若皺起眉，“難道我會害怕嗎，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什麼也不怕！”
“杜若，你那時候還很小，我們不能決定你的生死，更何況……”歐衡越指了指小煩，“如果現在，你和藺韓宇遇到了很嚴重的事，你會不會選擇送小煩離開？”
王杜若愣住了，她半晌才點點頭：“會，但是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歐衡越追問道，“因爲小煩的年紀更小嗎？如果他大一點呢？如果他和當年的你一樣，說他絕不畏懼呢？你和藺韓宇面臨可能送死的危險，會帶着小煩一起嗎？畢竟，留他一個人在世上，孤單痛苦寂寞，多麼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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