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凡神情嚴肅，一旁的秦文一直皺着眉。
“直說吧。”王杜若看他們兩個似乎都在思考怎麼說，忍不住開口道，“只要人活着，其他都是小事。”
顏星舟和佑餘也點點頭：“別關子，有什麼說什麼，真的有事，大家也可以一起解決啊。”
藺母和藺父則有些緊張地看着杜一凡。
“說到底，不算是特別糟的消息。”杜一凡開口，“他現在面臨兩種情況，一種可能是會一直這樣昏迷，成爲所謂的植物人。另外一種可能是……我們強行將他從昏迷狀態中喚醒，但是如果是那樣的話……”
杜一凡沉默了一下，王杜若皺眉：“會怎麼樣？”
“嚴重的會癡-呆，智商如同三歲孩童。”杜一凡嘆了口氣，“好一點的結果，是會失憶。”
秦文在旁邊補充道：“少爺之前嚴重腦震盪，腦部受損，一直以來也沒有接受正統治療，再加上一些藥物的原因，少爺的海馬體受到一定損害，少爺如果這樣沉睡，海馬體是有可能慢慢修復的，但是一旦昏迷時間超過一個月，我們恐怕很難將他強行喚醒。但現在根據我和杜醫生的評估，喚醒之後，他很可能會失去記憶，不記得自己過去的一切。”
王杜若很直接地開口：“那還等什麼，喚醒她。”
“少奶奶，三思！”秦文連忙道，“少奶奶應該知道阿茲海默症吧？慢慢忘記了自己最親的人，對於那些親人來說，也很痛苦。一個人的記憶，是一個人活着的證據，如果少爺醒過來，二十多年的事情什麼都不記得，這樣真的好嗎？更何況，少爺還有可能面臨癡-呆的情況。”
“這一切都只是可能。”王杜若緩緩道，“可是你們也說了，如果任由他這樣昏迷，可能一輩子都躺在**-上醒不來。那他就算能記得一切，又有什麼意義？你們費心保住一個活死人的記憶，又有什麼用？”
王杜若繼續道：“阿茲海默症的患者我以前見過不少，”她以前在醫院也曾經接觸過這樣的病人，“但他們大多數是老人，老人慢慢地遺忘了自己的一生，忘了自己的親人。兒女萬分痛苦，覺得接受不能。可事實上，這些老人未必有痛苦的感覺。更何況，藺韓宇還年輕，他就算真的失憶了，什麼都及比起來，他也還有未來幾十年的記憶，可以自己去創造啊！”
她這樣一說，四周都靜默了。
秦文看向藺母和藺父，小心翼翼地開口：“老爺和夫人的意思麼？”
藺母看着杜若道：“既然杜若同意，我也同意喚醒。我沒辦法忍受我的兒子，一直躺在病**-上。”
“更何況……就算他醒來失憶了，只要有比較好的治療方案，他的記憶完全是有可能回覆的，他還年輕，海馬體受損也沒有到完全被破壞的程度，不是嗎？”
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
所有人一起轉過頭去。
王杜若瞪大了眼睛：“卓然哥哥，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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