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恨吧。舒骺豞匫”清致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
徐道:“我不知道怎麼樣來跟她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清致詫然的眸光看向她的哥哥,她也似是難以置信的,“可你總得告訴她。”
“我想想,我想想……”徐兩隻手撐在下巴處,一片苦思的神情。
楚瀟瀟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他的房間裡空蕩蕩的,整個楚宅都空蕩蕩的,李嫂下午時有事回家了,諾大的楚宅,現在就只有楚遠山自已邋。
楚遠山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空寂。溫玲,你說的對了,我,後悔了。
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眼前,恍若是溫玲憤怒的眼,她對着他怒喊,“楚遠山,你會後悔的。”
是的,他後悔了氏。
她走得絕決,二十七年,不曾回來過。她恨他入骨吧,在那樣走投無路的時候,寧可拖着剛剛臨盆的身體凍死街頭,卻都不願回來找他。
“溫玲,其實你不知,如果你回來,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再提起的……”
多少年以來,楚遠山第一次面對自己吐露了他的心聲。
酒巴,人影繚亂,音樂震耳。
楚瀟瀟坐在巴臺邊上,慢慢地飲着酒,這樣的地方,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耳邊依舊熱鬧,人影晃動,酒液繽紛,他的心,卻是說不出的蒼涼。
那樣一個父親,那樣一個家,讓他情何以堪!
不知道喝到第幾杯酒的時候,他的腦中忽的晃過一道白光。一九八二年,溫玲和他的父親,是一九八二年結婚的,他想起了結婚證上那串數字,他捏着酒杯的手指忽然間僵硬了。
他今年二十九歲,溫玲和他的父親結婚整整三十年了。楚瀟瀟的酒意似乎在這一瞬間醒了。他是誰的兒子?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是溫玲的孩子,因爲他的父親一直讓他管她的照片叫姨,他也沒有覺得那個叫做嬌蘭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因爲他看着那張漂亮嬌媚的照片,沒有一絲的親切感,那麼,他是誰的兒子?
他無數次地在心底裡問過自己。小糖糖沒有受傷,而靳齊的腰部卻是被楚喬的子彈打中,他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
楚喬被當場擊槍斃了,渾身彈孔,死狀慘烈,死時仍然大睜着一雙眼睛。
而楚遠山亦是當時暈厥過去。
“不要!”睡夢中的白惠再次被惡夢驚醒,楚喬挾持着小糖糖的情形在每一個夜裡重現,她驚恐不已,夜夜噩夢連連。
“白惠?”徐的手輕輕地覆在了妻子的額頭,又輕輕地將她的身子抱進了懷裡,“你做夢了白惠。”他溫和的聲音輕輕地滑過了她的耳膜,他溫暖的手指輕捧着她的臉頰,眼神關心而擔憂。
白惠長出了一口氣,她伸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孩子們都好吧?”
徐的指腹輕柔地拭去了妻子眼睛裡的淚花,說道:“他們都很好,你看。”
就在他們夫妻的身旁,一對小小的孩子安然地躺在那裡。
“媽媽。”小糖糖此刻揉着眼睛爬起來了。
“糖糖,媽媽抱。”白惠便伸手臂將小人兒抱了起來,她的眼珠裡含着晶瑩的淚花,爲着女兒的大難不死,爲着她的劫後餘生。
“媽媽,。”小豆豆也一骨碌爬了起來,張着小手要她抱。白惠便伸了另一隻手臂,將小傢伙也攬在了懷裡。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把兩個孩子都抱到了主臥室來。每晚都守着他們睡。
而身後,有一雙手臂環抱住了那母子三人。徐無限感慨地看看自己的妻子,又看看他的一雙兒女。
還好,他們都在。
還好,他們都健健康康的。
醫院。
林晚晴沿着走廊慢慢地走了過去,隔着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她看到了裡面,全身插着管子的人。
楚喬的子彈從靳齊的腰部穿過,靳齊傷勢危重。靳家的人都守在病牀邊上,靳老太太神色呆滯,眼睛腫着正在垂淚,靳老爺子滿臉悲痛,守坐在兒子的牀邊,他的心情複雜無比。
兒子終於做了一件讓他驕傲的事,只是這件事的代價太大了。
林晚晴站在門外,她看着裡面那張比往時瘦削了不少,而益發有棱有角的臉,就是這個男人,他捨身救下了小糖糖。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她對靳齊有恨,沒有錯,可是她爲了救小糖糖而身受重傷,生死未卜,又是讓她心顫顫地疼。
那疼一直纏繞在她的心口,撕撕扯扯地,讓她的眼中掉下了淚來。
“媽媽,爸爸還會醒過來嗎?”
小開心眨着眼睛,眼神憂鬱地望着他的母親。
林晚晴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眼睛裡含着淚花,卻是柔聲地安慰道:“他會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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