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通門
江垂星堅決反對：“不行，師叔連考試都沒考過，怎麼能進塵芥！”
“考試？”東方振天不解，“辣不死隨便看看就成的噻！”
江垂星不贊同，但是不敢說話。他對自己看書就困這件事，很有自知之明。
“不過，我不贊同第一次就去這麼危險的塵芥。”東方振天道。
這個塵芥中的幻境已經溢出，歸一樓一次出動七十九名靈師都擺不平，可見有多危險，莫說第一次進秘境的人，便是她經歷過許多次，也不敢碰這燙手山芋。這回歸一樓安排進去的人，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師玄瓔垂眸抱着手爐，手指在爐上輕輕敲擊。
東方振天見她一副思考的模樣，登時坐直身體：“你不廢真想去吧？你腦闊壞啦！”
師玄瓔沉吟：“當時那個侏儒拿出假的引渡令騙人放入陣眼，像是一種獻祭儀式。他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那不是紅雪，而是羲女向外擴張的“觸角”，假如放置不管，昨晚紅雪所覆蓋的地方，便是將來塵芥會擴張的地盤。
東方管事聞言，卻並不驚訝：“他的神魂受創嚴重，腦闊九成要傻咯！不過塵芥粗死之後，樓內徹查此事，查到辣果醜童死天通門的人。”
“去、去也行吧。”江垂星滿臉糾結，不過他此刻最擔憂的並非是塵芥危機四伏，而是在想，那厚厚的規則若是背不明白該怎麼辦，會不會不讓他去。
東方管事登時笑不出來了，暗暗扯她衣袖，瘋狂使眼色，眼睛周圍都擠出了褶子。
在更加了解秘境之後，歸元殿內部亦分化成兩派：一派認爲絕地天通之後，人與神涇渭分明，如今的所有秘境都是神境降臨，應該敞開大門擁抱新世界；另一派則認爲，類秘境是末法導致邪祟當道，應當除去，否則整個修真界將會淪陷。
“雄起！”東方振天握起拳頭鼓勵他。
當初歸元殿主是“天通論”的頭領，所以開始是“天通”一派佔據主導，直到一位長老無意間發現綁定、牽引秘境的辦法，便帶領“歸一”一派出走白堤，建立起歸一樓。
“咳！”意思是這麼個意思，話幹嘛說的這麼直白，東方管事幹咳一聲打斷他，正色道：“辣些果人腦闊壞掉咯，類秘境會吞噬一切，打破壁壘才死自掘墳墓！浮空島上綁了無數秘境牽引，絕不容有失！”
靈氣銳減之後，天地間秘境越來越多，起初各個宗門自己進秘境，卻因爲對秘境瞭解不足，秘境、類秘境區分困難，導致傷亡慘重，後來各大宗門合力成立“歸元殿”，開始有組織有計劃的探索秘境，一切才漸漸步入正軌。
資源在誰手裡，誰說的話就是真理。
四年前，歸一樓靈師發現一個石陣廢墟，據說當時靠近查探的靈師恍惚看見了一個人身蛇尾的幻像，掙脫幻像後，在陣中發現一塊石碑，只是碑文被侵蝕殘破，其上只隱約可辨“羲女”二字，遂將此塵芥命名爲“羲女”，並推測此塵芥破解關鍵便在這曦女身上。
東方管事哀嘆：胖胖兒我呀，這回真要完球咯！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東方振天一聽這話，立即道：“行叭，那我也去。”
能讓樓主這麼摳門的人說出“條件隨便開”的允諾，果然是十萬火急。
然而，歸元殿掌握了絕大多數的秘境資源之後，便逐漸獨立出來成爲單獨的勢力，不再受各大門派的掌控。
原來，天通門和歸一樓曾經同屬“歸元殿”。
師玄瓔將玉簡貼上前額，瞬間獲取了塵芥信息。
師玄瓔不解何謂“綁了無數秘境牽引”，經過他一通解釋，才明白其中來龍去脈。
這兩派，便是天通門和歸一樓的前身。
“瘋球咯，瘋球咯！”東方振天看向江垂星，“你就不勸勸她？”
原本歸一樓內部還在爭執不休，一部分人認爲絕不能再爲塵芥提供養分，另一些則認爲，若是放置不理，必將釀成大禍。然而，因爲昨晚那一場紅雪，他們意見立刻達成一致。
江垂星道：“天通門和歸一樓是死對頭，他們認爲秘境裡有去往上界的通道，認爲應該徹底打破結界壁壘，歸一樓破壞類秘境是愚昧無知，在自絕生路……”
這些都只是外部消息，至於塵芥內部，因無人生還，至今還是謎團。
如今，無數正在探索中的秘境和類秘境就綁定在歸一樓，入口就是勤務堂中那些雕滿符文的烏木大門！倘若白堤淪陷，後果難以想象。
當時她就好比九尺壯漢手捏繡花針那麼小心翼翼，結果他這麼廢，能是她的責任嗎？還白瞎她頂着天道威壓忙活一場，什麼都沒搜到。
“天通門？” 醜童神魂受創是因爲扛不住師玄瓔搜魂，然她非但不心虛，想起來還得在心裡唾一句“廢物”。
“我要了解這個塵芥所有情況。”師玄瓔道。
“你確定兩天之內能背完守則，考五百分嗎？”東方振天字字扎心。
“那看來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江垂星面色凝重。
他顯然亦認同歸一樓的“邪祟說”，並有一腔守衛天地的熱血，不過……
“才兩天？”江垂星狹長的眼睛倏然瞪得溜圓，旋即臉上神情越發凝重，沉思半晌下定決心，視死如歸道，“我連夜背。”
後來他們陸續派了四次拓荒人進去，迄今爲止，無一人出來，靈師們一致認爲是“羲女”吸收修士之後急速擴張才導致外溢。
聰明反被聰明誤，東方管事從來沒有哪一次如此後悔過，就不應該連夜把她和師玄瓔在拓荒名冊上綁成一隊！雖說門主對少主也沒那麼寶貝，族裡也嫌棄少主招禍，但若是真叫他給坑死了……
也就是說，歸一樓能夠用某種秘法將新發現的秘境牽引並綁定，這就意味着，各大門派可以從歸一樓手裡得到屬於自己的秘境，讓它成爲自己門派的私產。
東方振天瞪眼——你的原則呢？認死理鑽牛角尖的勁頭呢？！
東方管事大喜，笑容滿面地從懷裡掏出一隻玉簡：“塵芥的消息全都在此。樓主嗦，只要您答應，條件隨便提。”
東方振天滿腦子都是“條件隨便提”，鐵了心要要去，嘴上卻義正言辭道：“胖胖兒，我和師宗主都是一個本本上的人辣，做啥子都要捨命陪君子。我心意已決，你莫要再勸！”
整個白堤、浮空島和一半的天元城都在其中。
歸一樓在各大門派支持下，迅速崛起，數百年過去，“歸一論”幾乎成爲修真界唯一的聲音，只有天通門仍萬般不甘心。
江垂星點頭，心裡剛決定要與她冰釋前嫌，便聽見她用特別討人嫌的語調道：“嗨呀，勞資拔年前就考果咯，巴適得板！”
江垂星：我果然還是看她不順眼！
東方掌櫃心裡冰火兩重天，一邊高興於此事馬上就能達成，一邊又眼看着少主作死無能爲力，他決定順其自然，先不去想沒有發生的事，一通自我安慰之後，心裡果然舒坦不少，思維也清楚多了：“死宗主，你若死有撒子條件，只管提，我肥去立馬幫你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