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亂
師玄瓔發現一旦劈開幻像，在幻像中的一切都會消失。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不確定性。
她從內部暴力破開幻像，刀氣沒有傷到宴摧，所以他僅僅是被轉移，萬一從外部劈散另外一個幻像，裡面的人也會被殺死呢？不得不說，這種可能性極大。
爲了避免痛擊隊友，師玄瓔只能用一些迂迴辦法。
角馬的雙角之上本身就有空間之力，師玄瓔又給他們餵了幾顆紅果，便讓他們帶着自己穿越層層幻境。
只不過在中間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他們也沒事。”師玄瓔的神識能夠時刻觀察兩人的狀態，見她面露擔憂，便又補充一句，“還活潑的很。”
三人剛會和之時，師玄瓔就試驗過，自己不吃朱靈果坐在江垂星背上一樣能夠通過聖樹，所以爲了節省消耗，他們便優先利用聖樹穿梭。
她猜的沒錯，每一個有春氏都有天賦。
更讓師玄瓔驚訝的是——羽顙部落的聖樹所擁有空間之力，正是從鳳嬟身上奪取的天賦，而聖樹的本體，是一棵孕育之樹。
“老老實實待着吧，畢竟你最弱。”師玄瓔一句話無情打破莊期期的幻想，“而且我們現在所在的幻像是整個塵芥之中最大的一個，我有預感，若是能破開這個幻像，就能接觸到塵核……”
在崇尚自由放縱的歡喜天修士觀念裡，沒有什麼比“被迫”二字更可怕。
角馬的空間之力並不能無限使用，江垂星馱着人，消耗更是翻倍。
她的話音忽然停住。
在穿越一個幻境之後，師玄瓔發現江垂星頭上的雙角明顯變短了一大截，東方振天的角亦變短了一點。
師玄瓔想了想：“宴先生剛開始也沒有察覺，後來他被困在草甸裡才偶然發現隱藏天賦，或許需要一些刺激？”
羲女的天賦雖好，但數量實在太少了，而且繁衍的方式玄之又玄，令這些嚐到甜頭的強盜慾壑難填，而羽顙部落成功的經驗，打開他們的思路。
有春氏的天賦大多都沒有殺傷力，但是放在戰士身上可謂如虎添翼！
巨鷹部落也因爲搶奪了多種天賦，在戰場上無往不利，一躍成爲十多個部落的頭領。之後他們便展開了更加瘋狂的掠奪，導致分散在九州各地的羲女數量在百年內急遽減少。
莊期期想到那兩位平常確實活潑，便放下心來。
然而聖樹傳送有一個很明顯的弊端，就是不夠靈活，只能從這一棵樹的位置傳到那一棵，且只能傳送同一個時間線上的幻境，無法連接兩個時間線不同的幻境。
“不去。”師玄瓔果斷拒絕，“能與你匯合都不知道費了多大勁，找完你再找他，找完他還不知要找誰，我們哪裡是來破幻像，怕不是來捉迷藏的吧！他一個金丹大圓滿，若是連這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不如安心在這個塵芥裡躺下，到時候出去咱們給他上柱香。”
之前宴摧提起天狼、羽顙、巨鷹三個部落，原本並不尊有春氏爲神，他們對羲女的渴求是因爲有春氏身上有巨大的利益可圖，而這“利益”並不像師玄瓔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
莊期期身爲歡喜天女修，在某方面可謂見多識廣，然而乍聽此事仍然大爲震撼，胃裡一陣翻涌。歡喜天的修士再如何，一切行爲都是出於自身的意願，但羲女並不是。
馬蹄不能握武器，但江垂星明明才見識過宴摧化殺氣爲實質，即便一時不適應靈氣運轉，用不出刀氣，他的殺氣和刀意，甚至意念和戰意，都不是擺設！
東方振天倒是一會一個小點子，但是跟莊期期一個毛病——腦子偏不往正經地方使！
瞅瞅她進幻境之後都幹了些什麼傻事！
這兩個人就是欠點歷練。
種種侷限，導致三人兜了好大一個圈子，還那麼背運，在進入莊期期所在的幻境時，通過聖樹直接傳到了變異天狼族地。
莊期期聽到這裡，驚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這選擇怎麼有種顧此失彼的感覺？
“那還等什麼，先去救人吧。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她連忙道。
師玄瓔很有信心：絕境能夠激發本能和潛力，一回不行就兩回，相信他們一定能在危險之中儘快成長起來，熟練應對。
莊期期點頭：“那我們現在去找他嗎？”
比起他們，莊期期這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更加危險。
上古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春氏身上有上古之神血脈，是否也有這樣的能力？所謂靈感有孕，會不會正是祂們在外活動時無意間與其他生靈繁衍的結果？
於是他們開始不斷試驗，強迫羲女與不同生靈交尾，妄圖繁衍出更多羲女，繼而掠奪祂們的天賦，強大自身。
莊期期突然生出一點莫名的優越感，原來自己在她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重要的。
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地逼迫鳳嬟與聖樹交合……
師玄瓔卻在想，有春氏的心性渾然天真，所以親和天地生靈，擁有神性，當祂們的心性被污染會發生什麼？
想到在塵芥外溢幻境中看到的那個被釘在湖中的巨物，她懷疑是某個羲女受不了刺激墮魔了。
師玄瓔察覺莊期期遇到生死危機，草草交代幾句話，便將那兩個丟在了狼窩裡。
“所以剛纔這個畜生從想我神府中扯出東西，是屬於羲女的天賦？”莊期期想到這個，忍不住又甩了他一個大嘴巴子，發泄完怒氣，她又有些疑惑，“可是我沒感覺到什麼天賦啊？”
在這樣複雜的塵芥之中，空間之力顯而易見地重要，兩人暫時還不能變回來，但他們適應太慢了，金丹期的修爲完全受困於角馬的身體，這很不應該。
原來這就是羲女離開部落後壽命縮短的原因！
師玄瓔剛纔對雲翎施展搜魂術，從他的記憶裡看到了許多不得了的東西。
鳳嬟的確有孕了，但孕育的原因令師玄瓔沉默。
殊不知，師玄瓔口中的活潑是指被數十頭飛狼攆得吱哇亂叫、滿地亂竄。
可惜又與宴摧失聯了，不然還能問問。
在部落混戰時期，巨鷹部落多次秘密虜獲羲女，偶然發現祂們的天賦可以被剝離爲自己所用。 這一發現令他們瘋狂不已。
莊期期正要詢問，忽然感覺身後多了一道氣息。
“師玄瓔！你怎麼會在這裡！”溫窈怒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