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只見被召喚出來的魁梧戰鬥人偶，周身被淺藍色晶體質地的板甲所覆蓋，頭戴全封閉藍色桶型戰盔，看上去威武至極。
與其他戰鬥人偶所不同的是，他的胸甲上不但鐫刻着一個醒目的冰花紋章，而且紋章上方還多出了一道冰色長條與六片雪花，象徵了他的身份絕非普通士兵。
雖然雷驍暫時看不到對方的面容，但從身型與紋章上來看，這正是之前的那位藍鎧指揮官。
“屬下席恩，參見主人！”
在完全顯出身形後，藍鎧指揮官立即單膝跪地，一邊取下戰盔，一邊向雷驍低下了頭顱。
“快起來吧，從此以後，我將與你們一起並肩作戰。”
雷驍低身將對方扶起，這纔看清楚了這位名爲席恩的男性戰鬥人偶指揮官面容。
對方看上去正值壯年，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劍眉星目，鬢髮與絡腮鬍須修剪整齊，眉宇間透露着穩重與堅韌。
雷驍感受着席恩鎧甲上的冰涼觸感，隨手打開了他的屬性欄。
【姓名：席恩】
【職業：神侍指揮官】
【階級：二階九星】
【忠誠度：100】
【技能一：寒冰連斬「主動」（冰屬性物理單體攻擊，附加冰凍效果）】
【技能二：寒冰護盾「主動」（大幅提升自身防禦力）
【技能三：神侍軍團「被動」（在神眷之地時，大幅提升自身實力）】
【技能四：冰之神侍「被動」（使用雙手劍時，中幅增加傷害，免疫三階以下冰屬性法術攻擊）】
關閉了席恩的屬性欄，雷驍又簡單查看了一番尚未被召喚的其他戰鬥人偶，發現技能均是與席恩大同小異，實力也均是在二階巔峰。
只是職業由軍團指揮官變爲了大隊長、中隊長等各級指揮官、以及數量最多的普通士兵，由此可見，這確實是一個成建制的二階神侍軍團。
“與單體能力強悍的憐相比，席恩等冰系戰鬥人偶顯然是大幅增加了數量而降低了個體能力，再依託奇蹟建築，倒也算是各有千秋。”
雷驍剛剛將一切查看完畢，席恩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再次跪倒在地道：“抱歉主人，剛纔屬下等人似乎是對主人發起了攻擊，屬下罪該萬死！”
“沒關係，你們的職責本就是保護這座晶藍城，又何罪之有？”
雷驍微笑着再次將席恩撫起，詢問道：“這麼說來，你已經完全恢復神智了？”
“回主人，與其說是恢復，倒不如說是進行了重置。”
席恩的眼中滿是迷茫，撫胸行禮道：“除了冰之神侍的身份、排兵佈陣的戰鬥能力、以及對於晶藍城的瞭解外，屬下幾乎是忘記了一切事情。”
頓了一下，席恩的目光迷離，又是補充道：“屬下只記得由於這座逐光堡已經有所損壞的緣故，屬下等人無法一直保持實體，只得每隔一百年出來打掃一次城市，履行着守護這座城市的職責。”
“無法一直保持實體……”
雷驍沉吟着點了點頭，又望向了憐道：“看來神侍之間確實並不相同。”
“原來這裡還有一位久違的光之神侍。”
席恩也是察覺到了憐的存在，先是向着憐點頭致意，而後繼續對着雷驍解釋了起來。
“主人說得沒錯，與這位擁有着神侍核心、能夠獨立運轉的光之神侍所不同的是，屬下這一支冰之神侍，需要依託逐光堡才能夠正常運轉，一旦逐光堡覆滅，屬下等人也將不復存在。”
說着說着，席恩似是想起了什麼，堅毅的眼眸恍惚，語氣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主人，屬下隱約記得，這座晶藍城原本是有十座逐光堡的，分佈在城中各處，而其他獨立的冰之戰鬥神侍也有百餘人，每一個都至少達到了五階實力。”
“可伴隨着那被突如其來的兇猛攻擊，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的，一切很快就不復存在了，就只剩下了屬下這一支茫然無措的冰之神侍，還在灼熱滾燙的大地上哀嚎……”
話及此處，席恩滿面痛苦神色，不自覺地癱坐在了地面上，那睜大的雙眼中有黯然傷神，有迷惑不解，甚至還夾雜着一絲驚恐與後怕。
傾聽着席恩的話語，雷驍的眉頭愈加緊鎖。
“十座流光堡的戰力，至少等同於100位五階強者，再加上100餘位最低在五階實力的冰之戰鬥神侍，也就是說，最低200位五階強者以上的戰力被輕易覆滅了嗎？”
“更何況，除去這些神侍之外，作爲神域門廳的這裡，必定還擁有着相應神祇的守護，就算不是主神親臨，也應該有所屬從神坐鎮。”
只見雷驍蹲下身來，一邊安慰着面前的神侍指揮官，一邊喃喃自語着道：“看來這裡與憐所在的光之城一樣，都是毀滅於三千年前的空白時代。”
“三千年前的空白時代？”
在雷驍的安撫下，席恩的神色，明顯好轉了許多，又對着雷驍點頭道：“主人，雖然屬下不知道什麼是空白時代，但加上這一次，屬下等人確實是打掃過晶藍城30次。”
“每百年出現一次，一共30次，分毫不差，一切正好對上了。”
雷驍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目光愈加深邃。
而周遭的從屬們，也均是各個面露肅然，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在那詭譎莫測的空白時代，能夠將如此龐大的戰力輕易覆滅，簡直讓人難以想象，當初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又面臨着怎樣恐怖的敵人。
待到面前的神侍指揮官重新鎮定下來，雷驍這才詢問道：“席恩，伱還記得這座城市當時遭遇了什麼樣的對手嗎？”
“什麼樣的對手……”
席恩凝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抱歉，主人，屬下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唯一還有印象的，那就是面對這些強敵時的錯愕與震驚。”
“錯愕與震驚嗎？”
望着席恩面容上仍舊殘留着的一抹迷茫，雷驍不由得聯想起了第一次與憐見面時的情景。
“記得憐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語，那就是「面對敵人時的震驚與不解」。”
雷驍的目光炯炯有神，大腦開始飛速轉動了起來。
“首先，已經能夠肯定的是，空白時代曾經發生過一場場聲勢浩大的戰爭，以至於將萬族曾經的輝煌文明，幾乎毀滅殆盡。”
“而在空白時代結束後，伴隨着神選之子的消失，本來與萬族聯繫頗爲緊密的神祇們，也悉數拋棄了殘餘的萬族，徹底遠離了人們的視野。”
“根據以上兩點，我曾經推測出，空白時代很有可能是發生了一場萬族與神祇之間的全面戰爭，以至於憤怒的神祇降下神罰，將不自量力的萬族文明破壞殆盡，並遠離了萬族。”
“但這其中，卻是有一個令人難以解釋之處，那就是空白時代本身沒有任何記載，似乎是有某種神秘力量故意抹去了這一切。”
“由此可見，如果一切真如我所推測，衆神不但沒有以此警示萬族，反倒是讓萬族忘記了這一切，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雷驍一邊將恢復了正常的席恩撫起，一邊繼續凝眉思索着。
“在與憐進行交流後，通過「面對敵人時的震驚與不解」這句話，我完善了剛纔的推測。”
“那就是如果對手單純是萬族的話，很難會讓作爲神侍的憐產生震驚與不解的恐慌情緒，更難以輕易攻陷由戰鬥神侍與神祇們守護的神眷之地。”
“由此不難推測出，當時的衆神很有可能分爲了兩個陣營，一部分與萬族展開了戰爭，而另一部分則是站在了萬族這一邊。”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衆神爲何會選擇讓大陸萬族忘記這一切，畢竟神祗之間的互相戰爭與殘殺，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在心中想到這兒，雷驍隨即把自己的想法與從屬們分享了一遍。
“領主大人的分析很有道理呢，還從沒有人假設過當年萬族居然挑戰過神祇……不，就連究竟有沒有神祇存在，業界都還沒有定論呢！”
“如果領主大人的想法能夠發表在考古期刊上，無論是哪個人族國度，都必將引起巨大震動！”
擁有着歷史學者、考古學者、遺蹟專家等諸多稱號的艾露莎，欣長的白皙耳朵顫動着，顯然是處在了極度興奮的狀態。
“按照領主大人的思路，繼續推測下去的話，故事的結局就很顯而易見了，那就是戰爭的勝利一方，必然會是前者衆神，而非是幫助萬族的那一部分神祗。”
“最終，作爲勝利者的前者衆神，在擊敗了部分神祇與萬族後，便是抹去了萬族的記憶，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裡，不再眷顧任何一個種族。”
聽完了艾露莎的補充，從屬們在心中震撼的同時，均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神祇，那是多麼難以想象的神聖詞語，可現在，一切似乎是近在咫尺，又似乎是遙不可及。
“放心吧，伴隨着領地的實力愈加強大，我們也會越走越遠，只要腳步永不停歇，這個世界就會一直向我們敞開環抱，真理也會隨之揭露在我們的面前。”
雷驍對着從屬們點了點頭，目光如炬，散發着堅定不移的光芒。
“屬下願意跟隨領主大人奔向這個世界的星辰大海！”
衆從屬均是振奮不已，異口同聲道。
“領主大人，屬下還有一件事情。”
在心中振奮之餘，只見憐眨着纖長的睫毛，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詢問道：“領主大人，您說屬下曾經的父神，究竟是幫助萬族的那一方？還是勝利的那一方？”
憐心裡清楚地明白，在自己下定決心與領主大人簽訂了主僕契約後，自己就已經不再是一位神侍，而是領主大人的從屬。
爲了領主大人，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就算是對抗神明又有何妨？
可自己還是想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自己在迷茫與不解中，已經獨自守望了三千年，只是爲了獲得一個真相，僅此而已。
憐話畢，面露迫切的席恩，同樣跟着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對這個問題極爲好奇。
望着兩位曾經的神之侍從，雷驍的目光溫和，並沒有馬上言語。
其實，答案已經十分顯而易見了。
如果一切真如自己所推測的那般，那從光之城與晶藍城幾乎完全相同的情況，不難看出。
憐與席恩曾經的父神，必然都已經在戰爭中落敗，並且輸得十分徹底。
否則，作爲勝利者的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會對象徵着自己顏面的神眷之地棄之不顧，就算是戰死隕落，其他的勝利神祇也必定會爲他們收拾殘局。
由此，答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們的父神早已經隕落，他們的信仰也早已經無處安放。
“可作爲他們的新主人，這個答案我又如何說得出口？況且我還並未完全瞭解空白時代的真相，推測或許過於片面，還是有朝一日，讓他們自己去見證吧。”
念及此處，雷驍對着憐微笑道：“放心吧，雖然現在我還沒有了解事情的全貌，但我曾經答應過你，會帶你找到事情的真相，就一定言出必行。”
話畢，雷驍又是對着席恩點了點頭：“無論是光之城還是晶藍城，總有一天，我都會完全還原那遙遠的真相，讓你們不再留有任何遺憾。”
聽到了雷驍的話語，憐與席恩早已經跪倒在地，激動得不能言語。
雷驍依次將二人撫起，又是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最爲關鍵的是，空白時代的三千年後，自己這十億領主降臨，又該作何解釋？自己這堪比神之力的神奇天賦，又是從何而來？究竟是什麼原理？
而且，空白時代所引發的諸多神秘效應，比如「錯位之物」與「失落遺蹟」，也同樣無法解釋。
“罷了，先專注於眼下，再放眼未來吧。”
打定主意，雷驍隨即對着神侍指揮官問起了目前最爲迫切的問題：“席恩，晶藍石、魔冰珀、冰藍流晶這三樣修復逐光堡的稀有資源，究竟去哪裡可以找到？”
“回主人的話，其實這座晶藍城裡就有。”
席恩撫胸行禮，而後面露難色道：“不過，要想獲得這些資源，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