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姑娘還有什麼話要說?”裴宸墨回了神,揮散心底陰鬱不安的思緒,問着祭壇上的司慕染。
“有。”司慕染朗聲回道。
裴宸墨眉頭微動,問道:“司姑娘,有什麼要說的話?”
司慕染微微一笑,看着臺下衆人問道:“不知哪一位是推算出我是妖星轉世的欽天監監正?”
臺下的李沐陽一愣,猛的擡起頭,眼神一瞬間驚異隨即站了出來。“在下欽天監監正李沐陽。”李沐陽回道。
司慕染看了看李沐陽,他身着一件灰色的道服式樣的袍子,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的丰神俊朗,道骨仙風,只可惜是個神棍。
司慕染笑了笑對着李沐陽道:“聽說李監正是純陽真人的弟子,想必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吧?”
李沐陽不知司慕染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眉頭微微擰着擡眼看着司慕染道:“自是。”
司慕染又道:“小女子不才,對這些都有些涉及。不知可否請教一下李監正?”
李沐陽愣了愣,眼神中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姑娘請問。”李沐陽到了此刻已經不得已,只能坐觀形勢,看看司慕染打算的什麼。
司慕染脣角揚了揚,迅速在腦海中調集中關於易經八卦之類的玄學書籍,在腦海翻閱着。很快司慕染找到了刁難李沐陽的對策,遂問:“既然李監正說我是妖星轉世,那麼我便請教李監正。這天上的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不知李監正口中所說的妖星是哪一顆?”
李沐陽明顯困惑不已,臉色多變,似是絞盡腦汁。司慕染看在眼中故作驚訝的模樣:“莫不是李監正不知道這個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
李沐陽微怒斥道:“你分明是在說謊,縱觀古籍中也未曾有記載什麼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的。”
司慕染撇撇嘴:“李監正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既然李監正連星象的最初知識都不懂,如何判定我是那轉世的妖星的?李監正口中的妖星是什麼?”
李沐陽回道:“自然是赤星。”
司慕染哈哈大笑道:“原來李監正口中的妖星就是赤星?你可是看見那赤星劃破了星空落了下去?”
李沐陽道:“正是。”
司慕染罵了句:“真是無知。李監正看見的不過是普通的流星而已,這種流星最是常見。幾乎每年都會出現個五六次,若是以流星論妖星轉世,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司慕染的話讓衆人面面相覷,人羣中不知是哪個百姓誠實說了句:“我去年的時候見過那種一劃而過的星星,還見過好幾次呢。”
又不知道是哪個百姓也跟着說:“我也見過,這種星星的確是常見的。”
一時間百姓炸了鍋,紛紛議論着流星,而不是妖星。
李監正顯然臉色不好怒斥道:“你少在這裡妖言惑衆,你若不是妖星轉世,又怎麼會是一頭白髮?”
司慕染聳聳肩看了看不遠處圍着的百姓指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問:“那個老人也是白髮,你怎麼不說她是妖星?”
李監正大囧,指着司慕染道:“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司慕染有些不屑,輕哼一聲:“我是不是強詞奪理李監正心中清楚,就以我這個滿頭白髮
你就斷定我是妖星轉世,那麼普天下的白髮者豈不都是妖星了?”
李監正雙手微微顫抖,他未曾料到今日竟然被司慕染反客爲主將了他一軍。李沐陽氣急:“你這就是在狡辯,你以爲你苦苦掙扎,就能夠洗脫你妖星的事實嗎?”
司慕染揚脣一笑:“我若是妖星,今日必將你碎屍萬段。你設壇做法,自然開罪與我,你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竟然不怕我這等妖孽,可見你真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啊?”
李監正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林建平看不下去走上前道:“皇上,這個妖女在這裡蠱惑人心,還請皇上下旨開壇祭祀。”
司慕染卻突然大聲喊道:“林丞相,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我死,可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林建平轉身臉上的憤怒一觸即發:“妖女,死到臨頭還在興風作浪。李監正,還不做法開壇處決這個妖女?”
李監正果然喊道:“來人,將妖女綁上祭壇。”
欽天監的屬下上前,拉着司慕染朝着那豎立的木頭而去,一旁的連城逸沒有動作,因爲自始至終裴宸墨沒有發現,可就是沒有發話那就算是默認。所以連城逸不敢動手阻止。
裴宸墨看着司慕染被綁上祭壇,突然起身冷冷的聲音道:“就交給欽天監舉行祭天儀式,朕回宮了。”說着拂袖轉身攜着宮女太監離去。
連城逸跟了上去,裴宸朔卻道:“你留下,務必保證祭祀完成。”
連城逸止了步,頷首應道。擡頭間,見裴宸墨上了龍攆車隊浩浩蕩蕩的離去,連城逸轉身來到祭壇下,見李監正手指桃木劍唸唸有詞,一副創神弄鬼的模樣。
祭壇上司慕染被綁的位置,下面鋪滿了木材。司慕染想起皇后說的火祭,看來果然如此,想來這場祭祀,皇后也是出了一份力。
司慕染的視線幽幽的遠去,卻突然看見人羣中一襲玄黑色衣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天玄,而天玄的身邊還有個身着黑衣的中年女人,雖然臉覆着面紗,但是司慕染能感覺到那個女人身上的戾氣。
“好久不見。”司慕染輕輕的開口對着人羣中的天玄。
天玄的身子微微一晃,眼神中複雜萬變,更多的是糾結和痛楚。也只是一瞬間卻猶如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李監正做法完成,大喝一聲:“祭祀開始,以妖女火祭以慰蒼天,皇天后土,佑我天極,燒!”
一聲令下,那守在木材下面的人點燃了火摺子,木材遇火頓時舔舐了起來。司慕染看見人羣中的天玄身子微微一動,似是想要衝出人羣,可是最終他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司慕染深吸一口氣,看着腳底越來越旺的火焰和滾滾濃煙,司慕染咳了幾聲。本來沸騰的人羣突然衝出幾道身影,快如閃電,穿過那御林軍護衛的人羣躍上高臺。
“有人劫獄。”呼聲起,祭壇周圍頓時大亂。連城逸看着這場景突然心中一鬆,久懸着的心突然放下,然後一躍上了高臺,和那解救司慕染的男人打了起來。
這夥人正是危子墨帶着裴宸朔的暗衛趕來營救的,當危子墨救下司慕染的時候,卻沒料到這裡還有一個狠角色。
危子墨推開司慕染立即和連城逸對起招來,兩人打的不分上下,司慕染看着亂作一
團的的現場,廝殺聲此起彼伏。
不只是誰在人羣中大喊了一聲:“王爺大破楚淵國,凱旋歸來。我們不能讓王爺的女人被別人殺了,保護王妃,保護王妃。”
聽到這個消息的百姓頓時擁破了圍着的御林軍,和御林軍周旋在了一起。和危子墨對打的連城逸低聲道:“打我一掌,快。”
危子墨猛然一愣,看着連城逸堅毅的眼神,沒有在憂鬱反手一掌將連城逸擊退了幾米,連城逸吐了一口血暗罵:真下得去手。
司慕染回頭看了看連城逸,臉上忽現的震色,連城逸對着司慕染微微一笑道:“姑娘,你保重。”
司慕染點點頭,臺下的林建平卻突然道:“連城大人,莫要放跑這些妖人。”
司慕染回頭,看着林建平和李沐陽各自抱頭嚇得東躲西藏,司慕染冷冷一笑對着危子墨道:“子墨,去取了他們的性命來。”
危子墨頷首翻身而下,手中的長劍一揮,劍尖直指林建平的胸口。林建平大駭,手指着司慕染嘴張了張,眼一閉倒在了地上。
李沐陽早已嚇得不知所措,見勢欲逃,危子墨眼疾手快將手中的長劍飛出去從背後沒入李沐陽的心臟,李沐陽回頭看着祭壇上的司慕染獨立風華。
“李監正,我說過會讓你不得好死,今日你也是罪有應得。”司慕染冷聲笑道。
李沐陽脣角的血絲絲的流下,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危子墨抽出長劍躍上高臺。
“後會有期。”司慕染輕聲對着連城逸說道。
連城逸點點頭,轉過身不看她她,危子墨帶着司慕染下了祭壇。臺下百姓和御林軍以及危子墨帶着的暗衛互打成一片。
危子墨帶着司慕染出了人羣,司慕染問道:“紅藥呢?”
危子墨道:“紅藥在西海岸邊等着,這裡不安全我帶你出去避一避。這裡的事情王爺已經知道了,他正在往回趕,讓你安心。”
司慕染點點頭:“我在人羣中看到天玄了,他一定不會讓我們就這樣離去的。”司慕染憂心的說道。
危子墨道:“到了西海岸邊就好了,這幾日我備了一搜船,只要出了海就能躲開他們的搜查。”
司慕染問道:“怎麼想到出海的?”
危子墨道:“陸地總歸不太安全,若我們救你出來,皇上一定會派兵追拿的。我沒有把握能對付那些人,所以只能出海暫避,等王爺回來在做打算。”
司慕染點了點頭:“也好。”說着,危子墨和司慕染上了馬,兩人騎着同一匹馬出了城,後面跟着危子墨帶來的暗衛。
馬蹄聲在京城郊外響起,然而,天玄的人早已埋伏在此處。危子墨和暗衛們走到這裡的時候就感覺到風聲帶着肅殺之氣。
一陣風拂過,吹動油綠的草地,不一會便越出許多的黑衣人將危子墨和司慕染他們包圍了起來。
危子墨手中的劍血跡未乾,那幽冷的光在日光下泛着寒凜的微光。“怕嗎?”危子墨掃着那些黑衣人問道。
司慕染搖搖頭:“自然不怕。”
危子墨大笑道:“好,今日就讓我們大開殺戒。”危子墨說着手中的長劍已經揮灑開來,劍花亂舞,只聽吱吱的聲音和着裂錦的聲音不絕於耳,場面血腥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