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寧宮內。
紫陌腳步匆匆的來到寧妃的寢宮,自從寧妃在裴宸朔那裡吃了閉門羹她這心中就堵得難受,知道此刻也沒什麼睡意。
“娘娘方纔朝聖殿的宮人來報,說是國師將司慕染關了起來,如今正在朝聖殿的偏殿中。”紫陌氣息急促,當她聽到這個消息後匆忙來回稟,生怕耽誤了一絲的功夫。
“什麼?”寧妃猛的一下從妝鏡臺前站了起來,臉上帶着吃驚的表情。
紫陌微微頷首,面無表情:“司慕染如今在宮裡,就在朝聖殿內。”紫陌很是肯定的回道。
寧妃的眼中瞬間爬滿了戾色,以前司慕染在別院的時候有裴宸朔的人保護着她不能妄動,現在司慕染卻自投死路。她進了宮那就是死路一條,寧妃揚着眉微微的笑着。
“帶上人,去朝聖殿。”寧妃說着一抹陰冷的笑浮現在脣角。
“是。”紫陌應着,隨即喚了兩個太監跟在寧妃的身後,幾個人朝着朝聖殿的方向而去。
危子墨在皇宮內尋了大半圈最後纔在朝聖殿發現被侍衛帶走的司慕染,危子墨躲在暗處想要尋找時機去救司慕染,但轉念一想朝聖殿的守衛森嚴且還有天玄在。危子墨不敢貿然行動,便離開了朝聖殿打算找裴宸朔商議營救的辦法。
纔出了朝聖殿不久,危子墨就發現寧妃帶着人過來。危子墨學着宮中太監的樣子候在一旁,便聽紫陌問着寧妃:“娘娘打算怎麼處置司慕染那個女人?”
“殺。”寧妃冷冷的回着,孤月下她的身姿散着寒凜的殺氣。
紫陌渾身一顫,不敢在多問。而危子墨聽到寧妃與宮女的對話亦是吸了一口涼氣,待寧妃走遠了,危子墨加快了速度朝着景春宮走去。
景春宮內裴宸朔也沒什麼睡意,所幸站在窗前望着夜空的那一輪明月出神。聽見腳步聲響起,裴宸朔以爲是林楓便沒有回頭。
“王爺,司姑娘出事了。”危子墨的氣息有些紊亂。
裴宸朔轉身,臉上的表情滿是擔憂,看原本應該出宮的危子墨竟站在他的面前。“阿染她怎麼了?”裴宸朔瞳孔驟然收縮。
危子墨皺了皺眉頭,這也算是他保護不利:“本來我打算帶她出宮的,誰知半路她便醒了,還趁我不備逃走了。我尋了大半個皇宮纔在朝聖殿找到她,她被天玄擒住了。”
裴宸朔眉頭一擰,他知道知道司慕染個性倔強,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不讓人省心。危子墨見裴宸朔這樣忍不住繼續:“我在來的路上看見寧妃朝着朝聖殿去了,聽她們的談話好像寧妃要對司慕染不利。”
“糟了。”裴宸朔聽聞寧妃也趕去了朝聖殿自知大事不妙,若是天玄擒住了司慕染只會將她當做棋子利用,若是落入寧妃的手中那就是一死。
“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救她。”裴宸朔匆匆吩咐了一聲旋即離開了景春宮,剛出宮門就看見外出辦事回來的江楓。
“王爺這是要去哪?”江楓好奇的問道。
“別問那麼多了,跟我走!”說着便大步朝着黑夜走去。
寧妃來到朝聖殿,並沒有直接進去,這是天玄的地方,而司慕染又是天玄所擒獲的。她如果想殺司慕染必定要天玄的首肯,只是寧妃知道天玄未必願意讓她這麼做。
“紫陌,你進去稟告,就說本宮有要事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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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在惠寧宮一聚。”寧妃脣角微微上揚,調虎離山最好不過。
“奴婢遵命。”紫陌說着便獨自進了朝聖殿。
寧妃和手下的人拐到一旁的永巷內等着。紫陌被宮人領到觀月亭上,天玄和皇謐錚也聊得差不多了。
“國師,我家娘娘請你到惠寧宮一聚,有要事相商!”紫陌垂着頭聲音平靜。
天玄微微一愣,這麼晚了寧妃找他想必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隨即吩咐人安排皇謐錚在宮中住下,然後和紫陌一同離開了朝聖殿。
寧妃看着天玄離去,這才帶人進了朝聖殿。朝聖殿內也有寧妃的人,在宮女的帶領下寧妃來到司慕染居住的偏殿裡。
守門的侍衛見是寧妃也不敢阻攔,隨即放了行。寧妃一掌推開房門,和司慕染彼此視線相交,電光火石一般燃燒了起來。
司慕染看着寧妃這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本來司慕染對她就沒有什麼好感,今日乍然見她不請自來所幸無視,司慕染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靜坐在桌前。彷彿眼前的人是空氣一般。
寧妃被司慕染無視,心底的怒火噌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司慕染,你竟然敢無視本宮?”寧妃氣急指着司慕染,眼睛之中似乎有火花噴出。
司慕染輕哼一聲,原以爲寧妃有什麼本事呢,也不過這些虛張聲勢的嚎頭罷了,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這後宮中立足的?
“娘娘深夜前來難道就是質問我這個的嗎?”司慕染低頭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司慕染,你這是強裝鎮定呢,還是你本來就無所畏懼。你應該知道本宮來這裡的目的,更應該知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寧妃突然提高了聲音。
“不知民女犯了何罪非要讓娘娘置民女與死地?”司慕染放下茶盞面上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只有你死了,裴宸朔他才能死了心與本宮天長地久。所以你今日必須死。”寧妃的臉色已是怒急恨極,她唯一深愛的男人如今卻愛上了這個女人,怎麼能讓她不恨,不殺?
“娘娘可聽過一句話,活着的人永遠也不能和死人比。今日我若是死了,裴宸朔他一輩子也會記着我,娘娘你信不信?”司慕染搖了搖頭,笑着看面前的寧妃。
“是嗎?那只有等你死了我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來人,把她給我勒死!”寧妃顯然已經下了決心。
“我看誰敢。”司慕染猛的一下將手中的杯子摔碎,順勢撿起一塊碎片對着上前的太監。
寧妃被司慕染的氣勢嚇了一跳,隨即恢復惡狠狠的咬牙:“給我上。”
那兩個太監一人一手拿着一根繩子,朝着司慕染慢慢的逼近。寧妃嗜血一般的笑在房間裡漂盪。
“住手。”一聲震喝,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寧妃回頭卻見裴宸朔帶着江楓趕了過來,那兩個太監頓時愣在原地,不敢在靠近。
而司慕染的目光帶着一層薄霧看着離他不遠的那個男人,裴宸朔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隨即收回看着寧妃。
“你爲了這個女人專程趕到這裡?你就這麼在乎她嗎?”寧妃似是歇斯底里的大叫。
“小婉,你聽我說,我來這裡不是爲了她,我是爲了你,你明白嗎?”裴宸朔扶着她的肩,目光些許溫柔。
寧妃的
心一下子靜了,他叫她小婉,以前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叫她的。“宸朔,你真的是爲了我,不是爲了這個女人?”寧妃似是不信又反問了一遍。
裴宸朔輕輕的嘆息:“我若真的那麼在乎她,我早就把她送的遠遠的,她怎麼還會出現在這宮裡?我今日救她一命不過是看在她曾經救過我一命的份上,你知道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今天就當我還了她這份恩情。”
“真的是這樣嗎?你的心中真的沒有她嗎?”寧妃癡癡的看着裴宸朔。
“就是這樣,我的心中就只有你一個人,我愛的人也只有你。否則你以爲區區的丹藥就能將我留住了嗎?是我甘願留在你的身邊!”裴宸朔的語氣極其的溫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然後一手託着她的後腦將她靠近自己,一個溫柔的吻覆了上去。
司慕染聽着這些話,看着這個畫面突然攥緊了手中的碎片,一滴滴鮮血從她的指縫流出。雖然司慕染知道裴宸朔說的這些話都是假的,但是看到裴宸朔吻寧妃,司慕染覺得這樣的畫面太刺眼。
就在幾個時辰前他們還在密室裡纏綿繾綣,而現在他抱着別的女人,吻着別的女人。司慕染的心似是被掏空一般,只有那越握越緊的手傳來的痛楚才能將她的思緒拉回。
裴宸朔鬆開寧妃,寧妃的臉上滿是喜悅的表情,微微側眸卻見司慕染早沒了方纔的氣焰,而她臉上的痛苦悲傷是那麼的明顯。
“既然宸朔你這麼說了,我就不再爲難她了。不過,我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她的。”寧妃笑着挎着裴宸朔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懷裡。
裴宸朔的視線落在司慕染那緊握的手上,那猩紅的血跡慢慢的溢出滴落在地面上讓裴宸朔的心痛到了極端。
“來人,將司慕染打入冷宮。”寧妃厲聲下令道,隨即收回陰狠的表情笑着看裴宸朔問:“讓她在冷宮自生自滅,你說這樣如何?”
裴宸朔收回視線垂眸看着寧妃強裝笑意:“好,就聽你的。”
寧妃喜出望外,那兩個太監鉗着司慕染的胳膊將她帶出了房間,路過裴宸朔的身邊時司慕染那眷戀的目光望着他。
裴宸朔不敢去看她,那道目光就像一把刀子挽着他的心,讓他傷心欲絕。司慕染何嘗不是如此,明知道裴宸朔這麼做是爲了救她,可是司慕染的心卻痛到無法呼吸。
原來一個女人嫉妒起來是可以要命的,她今天寧願一死也不願看到裴宸朔對寧妃那麼溫柔甜蜜。走出房間,司慕染的淚已經蔓延,那顆顆滾落的炙熱珍珠似要將她淹沒。
司慕染第一次嚐到愛的痛楚,昔日裡在她還在21世紀當圖書管理員的時候,那個時候好友失戀尋死覓活的,司慕染那個時候還甚是鄙夷。直到此時此刻司慕染才深刻領會到朋友那時的痛楚。
皇謐錚站在不遠處,寧妃和裴宸朔的突然到訪讓皇謐錚感到奇怪因此偷偷跟了過來卻沒想到讓他看了這麼一出好戲。
看着司慕染失魂落魄的被帶走,皇謐錚幽深的雙眸微微一亮,脣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天玄在惠寧宮等了片刻卻不見寧妃的人影,霎時間他察覺自己上當了,便迅速的趕回朝聖殿。
裴宸朔看天玄回來,便沒有逗留,安撫了寧妃後便和江楓一同離去。走在回去的路上,裴宸朔的心神已被司慕染滿滿的佔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