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以了吧。”林業部門，莊不遠認真在最後一份協議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周磊點點頭，“我把這份協議拿回去，給我上級簽字，就可以生效了。”
“可算是累死我了。”莊不遠捏了捏自己的手。
今天一天，簽了上百份文件了，這讓很久沒寫字的莊不遠覺得真不適應。
不過想到那篇秀美的山谷，莊不遠覺得也算是值了。
畢竟，這片坐落在幻山腹地，莊不遠對其規劃了很多。
但真正要租用了，流程卻格外繁瑣。
本來這事兒沒那麼麻煩的，這一切都源於一個比較奇葩的巧合。
隧道中間的那山谷，恰好在虛城的賈湖區和南山區的交界處，地圖上一條虛無的分界線，把小小的山谷，筆直地分成了兩半……而這條線，基本上和隧道之間的連接道路完全重合。
而這片土地，同時受林業部門和本地政府雙層監管，這就導致莊不遠得同時和賈湖區、南山區和林業部門簽訂三方協議。
昨天，莊不遠已經和南山區簽完協議，今天周磊親自帶着莊不遠來跑賈湖區的手續。
“走走走。”出了門，周磊就拽着莊不遠回去，“跟我一起去簽名，然後我爸說，今天晚上要帶你回家吃飯，我爸要好好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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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去嗎？”莊不遠頓時想要打退堂鼓。
去別人家吃飯，壓力山大啊。
現代年輕人，都已經失去了“做客”的能力了。
“相信我，我也不想帶你去，畢竟跟我爸吃飯，壓力山大，我都不願意回去……”周磊抓抓腦袋，作爲一名年輕有爲的官員，周磊其實已經夠優秀了，但是在自己的父親眼裡，自然是啥都不行，整天捱罵，“不過老爺子發話了，你就別打算跑了，走走走。”
在賈湖，莊不遠的馬車真的是到處拉風，不過之前莊不遠的兩位車伕——高蟹和大瓢，都有了自己的新工作，所以現在趕車的換了兩個人，一個是執燈人叫焰曧，一個是蟋蟀。
給莊不遠拉車的狗也都換了，都是新近馴化出來的，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了賈湖區的政府辦公地。
“你先在我辦公室裡坐會兒，我去找領導簽字，待會兒我下班了就回家。”周磊帶着莊不遠進了電梯，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也走了進來。
周磊和他打了聲招呼，口稱顧經理。
等到電梯門打開，周磊示意讓這位顧經理先走，顧經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電梯，而是皺眉看着莊不遠。
“你是莊不遠？”
“我是，你哪位？”
“顧雲。”這位顧經理一副理所當然應當提過其名字的樣子，多一句介紹都沒有，反而上下打量着莊不遠，“就是你在和我們虎口奪食？”
啥？
莊不遠表示這真是無辜，我真的不欺負老虎，真的。
你回去問問小乖大威他們，我對他們可好了。
“你這是去籤協議了？”顧經理又低頭看了莊不遠手中一眼，微笑道：“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那塊地是我的。”
看着顧雲的背影，莊不遠很納悶。
“這誰啊？”
看起來挺囂張的樣子。
“萬華的業務部經理之一，後臺很硬……啊，不好！”
周磊撒丫子就跑。
莊不遠一個沒跟上就被甩下了，順着走廊找了半天，纔看到周磊有點急躁地站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口，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着什麼，不論周磊說什麼，那人就只是搖頭。
看到莊不遠過來了，那人轉身轉身就想走，顯然不想見莊不遠，莊不遠叫了一句：“陳區長！”他才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出了什麼事嗎？”莊不遠問兩人。
“這個……事情有點變化。”陳區長道，“小莊你先回去……我回頭跟你解釋。”
“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清楚？”莊不遠皺眉。
“這個……”陳區長不知道怎麼說，旁邊周磊道：“還說什麼？區裡變卦了唄！”
“這怎麼說是變卦呢？我們也是必須爲全區的利益考慮嘛！”陳區長有點不好意思地給莊不遠解釋了起來，“前兩天，區裡開會，定下了基調，說要在賈湖發展高新產業，發展成虛城的新技術中心，不過咱們賈湖百廢待興，真正發展起來，怕是還要好幾年，怎麼能讓人有信心呢？萬華曾經在好幾座城市，成功運營過好幾家高科技新城和商業化的孵化中心，是塊金字招牌……咱們賈湖現在也是摸着石頭過河，萬華的經驗和名頭還是很重要的……”
“不過萬華提出想要在那片地，經營一個高端人才中心，所以……”
“所以就過河拆橋了？”莊不遠搖頭，“你們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怎麼，隧道建好了，不用我了？”
陳區長有點尷尬，道：“小莊你別這麼激動，咱們區裡還有別的地，你看中了哪塊地，咱們都可以商量商量啊……”
“然後別人又來了，就又給我搶走了？”
我爲什麼要換，明明地是我先看中的，你們也已經答應我的？
流程跑到一半，就又變卦了？
“周磊，你給小莊解釋解釋……這也是區裡的決定，你們是年輕人，好溝通……”陳區長逃了。
周磊一百個不願意，可他有什麼辦法？
“莊主你先來我辦公室裡待會，我想想辦法……”周磊讓莊不遠坐下，然後又出去了，過了片刻，蔫蔫回來了。
沒有莊不遠在一旁，陳區長對他可沒有那麼客氣，罵了他一個狗血噴頭。
“我再想想辦法……你先回去吧……”周磊耷拉着腦袋，其實也是無法可想，早就忘了還要帶莊不遠回家的事了。
莊不遠捏着沒簽字的文件，進了電梯，就看到顧雲又從走廊裡走過來。
“我說過了吧。”顧雲看着莊不遠，“只要是在州內，就沒有我們拿不到的地。剩下的那一半，也是我們的。你再怎麼掙扎也沒用。”
你誰啊？你說拿走就拿走？
“不好意思，電梯滿了。”莊不遠按下關門鍵，把電梯門關上了。
這麼膨脹的人，這電梯可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