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元嘴角一抽,那是置戍河北的破事,以王秀的戰略是少量兵馬駐紮,吞下糖果扔了炮彈,玩玩女真人(權傾大宋966章)。
反倒是他卻突發奇想,想要建功立業,提出反攻河東的策略,造成禁軍前出河北,好大的一場敗仗,幾個軍都指揮戰沒,被人提起很不好看。
“我並非怕他現在出兵。”兀朮悠然來了句。
“哦,難道郎君。。”張啓元壓下心思,似乎有所領悟。
“要干涉南朝戰局,勢必直接投入兵馬,就算我們是威懾,他們要不顧一切,也必然會發生戰鬥。我軍一旦被纏住,那就是撕破臉了,王文實豈能讓我如意?”兀朮說的非常坦然。
張啓元順着兀朮的思路考慮,逐漸理順了思路,他的策略也並非完美無誤,對南北的摩擦有着直接關係。
滅夏是大宋行朝既定戰略,有着天賜良機不堅持,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任誰也不會放過。
再說,宋軍投入幾十萬大軍,動用民力百萬,就這樣草草收場,那纔是笑話,兩府將難辭其咎,恐怕在西北真有場龍爭虎鬥,甚至宋軍會主動攻擊金軍。
更深層次的是,金軍要陷入西北亂局,固然能和党項人形成優勢,完全壓制甚至擊敗西侍軍。但是,如此必然引起對方激烈反應,北侍軍一但北上,金軍將面臨極大的軍事壓力,河北、河東的局勢將惡化。
如今,女真高層的既定戰略是,利用西北戰事消弱宋、夏,從中謀取主導地位,確保大金對兩國的壓制,從中謀取最大的利益,把自己陷進去顯然非智者所爲。
不要懷疑,一旦金軍真的直接接入西北,王秀絕對會撕開面皮,最有利的反擊,那就是北伐。
大宋行朝不具備壓倒實力,卻有了抗衡的力量,最終會魚死網破的。
“郎君,要真走到那步,王文實肯定會瘋狂,恐怕大金要受到重大損失。北方和西北對於南朝而言,並非那麼重要,他們的財富主要彙集在江右、蜀川。”張啓元是急於報仇,但他卻不是傻瓜,挑動南北大戰是技術活,一旦有個閃失,他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挑動南北大戰的心思,也就慢慢平息下來,他發現就算成功挑動,也會被女真人所嫉恨,贏了王秀壞了自家性命,並不是他想要的。
“南朝很有可能滅亡党項,這也不是大金願意看到的。”兀朮深感爲難,他不想和大宋發生正面衝突,卻又不能任由宋滅亡夏,從而強勢崛起。
真沒有太好的辦法,張啓元心下做出了抉擇,一個睿智的人,絕不應被仇恨矇蔽心智,要打倒王秀不急於一時,倒是可以利用時局,打擊王秀的囂張氣焰。
他稍加猶豫,才慢悠悠地道:“郎君,在下願意再赴軍前。”
“也好,那就辛苦子初了,務必要控制事態,能打也不要顧忌。”兀朮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對張啓元寄予厚望。
“郎君這不是厚望,而是拿我在火上烤。”張啓元自然明白,兀朮是重用他不假,卻沒有到絕對信任程度。
控制西北戰事,那就是不讓党項人亡國,又不和大宋爆發大規模戰事,絕對是高難度的挑戰,就打的寓意就大了,還得讓他自己去斟酌。
不過,他非常興奮,能夠真正和王秀打對臺,破壞王秀的戰略,也是人生一大樂趣,他非常想看到王秀吃癟的模樣。
當張啓元出去,轄裡和烏烈進來。
兀朮對他們沒有待張啓元的客氣,直截了當地道:“烏烈,明天你率部西去,加入右監軍的部隊。”
烏烈一陣激動,中氣十足地道:“是,郎君。”他剛從上京率部而來,三千餘精銳鐵騎,正愁着沒出發泄。
“好,轄裡,你也要奔赴西京,協助右監軍便宜行事。”兀朮對轄裡稍加頷首。
“郎君,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轄裡的臉色不太好看,語氣有幾分猶豫。
兀朮瞥了眼轄裡,閃過一道隱晦地驚訝,平靜地道:“哦,有事就說,不要婆婆媽媽。”
“郎君,咱們大舉西調兵馬,能否控制南朝攻伐?”轄裡目光冷靜地盯着兀朮。
兀朮一怔,轄裡的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撒離喝是猛將不假,要是控制夏不亡國,又不和宋軍爆發大戰,難度不是一般地大,連他也不敢說大話。
“轄裡,你想的太多了,郎君在天德軍一線部署六萬人,南朝必然投鼠忌器,只要給党項人爭取時間,相信他們會挺過去。”烏烈很不滿轄裡的猶豫,他眼中的金軍不可戰勝,只要威懾就能震懾宋軍,給党項人爭取時間。
党項人在他眼中不算鳥,卻又鐵鷂子和山訛,還有精銳的衛戍軍,不是大宋行朝可以比擬的。
兀朮滿意地看了眼烏烈,這話和張啓元分析差不多,只要給李仁孝爭取時間,讓個党項人有喘息的機會,就能迎來宋、夏新一輪血戰,他們就可以從中漁利。
轄裡卻不那麼看,不慢地道:“烏烈都能看出來,難道王相公不明白,還是當南朝大將都是蠢貨。”
烏烈被轄裡刺激,心裡很不舒坦,狠狠地瞪了眼轄裡,恨得的給這廝一巴掌,只是在兀朮面前又不好發火。
兀朮倒是能理解,轄裡說的有道理,萬一宋軍展開大決戰,恐怕党項人支撐不到金軍彙集時刻。是想,老本都敗光了,就算金軍直接接入,夏也不可能成爲有利的籌碼。
他神色凝重,沉聲道:“轄裡,有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
“郎君,爲今之計是威懾草原那些蠻人,讓党項北部三大監軍司脫身,才能達到郎君的目的。”
兀朮眼前一亮,轄裡說的有道理,夏軍北方三大監軍司有七萬大軍,苦於被乞顏、塔塔爾等部落牽制,無法大規模南下。只要金軍威懾草原各部,不僅能達到滲透草原的目地,還能讓夏軍騰出兵力南下,那可都是精銳的馬軍,估計夠宋軍喝上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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