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目光玩味兒的瞥了夏薇薇一眼,冷哼道:“我原本倒是真沒打算來。”
剛剛在門口她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夏薇薇話裡話外一直在引導別人把事情往骯髒不堪的方向去想,再加上之前的事情,現在她對於自己和夏薇薇之間的「友情」已經徹底看透了。
夏薇薇聽出沈慈話裡有話,想到是自己「不小心」把沈慈回來的消息告訴尤麗清的,一時間神色也有些尷尬。
而坐在正中間位置的尤麗清自沈慈出現的那一刻,眼睛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游離。
她竟然比兩年前更漂亮了,尤麗清雖然心中妒火中燒但卻完全沒辦法否認這一點,還有她身上的衣服和配飾,如今竟是連自己都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但尤麗清並未將心裡的情緒反饋在臉上,而後故作熱情的招呼沈慈:“來了就好,大家挪一挪,給沈慈空出個位置出來。”
尤麗清話音落下,同學們紛紛動了起來,也有人起身招呼:“沈慈,你坐我這邊吧!”
沈慈微微一笑,兩步來到離門口最近的空位施施然坐下:“我坐這就行。”
說着她眸光淡淡的左右看了看,還別說,仔細分辨回憶一下,她竟是能認出大部分人來,甚至能脫口叫出他們的名字。
“你們接着聊,我這個當事人都來了,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我,也省的你們費心亂猜了。”
她一言一行看似隨意,實則夾槍帶棒、鋒芒畢露,這和大家印象裡高中時期的沈慈大不一樣。
那時的她頂着一張純欲至極的臉,說話輕聲細語的,從不曾有過這般凌厲的一面。
尤麗清身旁坐着的張萌見狀下意識的陰陽怪氣道:“哎呦,兩年沒見,沈慈你的性格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這考去了瓏城就是不一樣哈,看這架勢是混的不錯啊?”
這個張萌是尤麗清的小跟班,尤麗清因爲家裡條件好行事作風一向高調,連帶着她身邊的人也是狐假虎威慣了。高中時尤麗清把沈慈當做情敵,張萌就經常替尤麗清說些難聽的話來羞辱沈慈。
那時沈慈確實不敢招惹她們,所以一直忍着。
但現在……
沈慈當即一記眼神射了過去,眼底寒芒畢現,竟是看的張萌後背一涼,本能的愣了一下。
而後就聽沈慈嗤笑一聲看着她道:“我確實是變了,不過你倒是沒怎麼變,還這麼喜歡衝在前面給別人當狗!”
“你說什麼?”張萌眼睛一瞪,一臉震驚,似是沒想到沈慈竟然敢當衆罵她。
另一側的男同學連忙按住張萌,正欲試圖安慰,卻不想沈慈看着她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是狗!”
“沈慈!”尤麗清看不下去了,沈慈罵張萌就是連帶着在罵自己,她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於是連忙出言制止,並擺出一副識大體的做派:“都是同學,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啊!”
沈慈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這就過分了?你們剛剛不是也在說我的壞話嗎?”
說着,沈慈竟是捂住嘴輕笑出聲:“不好意思,我還以爲咱們同學聚會的主題就是說壞話呢,還是說只能背後說?不能當面說?那我不說了!”
張萌惡狠狠的瞪着沈慈,但想到今天是清清的主場她不能砸場子,硬生生的嚥下了這口惡氣。
尤麗清的臉色更是難看極了,這沈慈從一進門開始,一言一行看似與自己毫無關係,實則每一句話都是在羞辱她。
畢竟這個聚會是她組織操辦的,沈慈分明就是在隔山打牛、指桑罵槐。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的尷尬,有人連忙轉移話題,看向尤麗清身旁坐着的馬和煦問道:“煦子,你去年不說你寫了本小說嗎?寫的怎麼樣了?能不能出版啊?”
馬和煦原本心裡就很緊張,亦或是說從他知道今天沈慈會來開始就一直在緊張,而當他看到沈慈出現的那一刻,內心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那是他心裡視作白月光的女生,是他青春時期的愛而不得,時至今日想起都是難掩遺憾的。
可他現在已經和尤麗清在一起了,所以他一直在剋制讓自己保持冷靜,不把多餘的目光和注意力落在沈慈身上,免得惹清清不開心。
所以當有人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時,馬和煦故意不去看沈慈,佯裝自然的道:“投了幾家出版社,都沒什麼消息,可能還是太青澀了。”
沈慈將目光落在馬和煦身上,眉眼含着些笑意,只是這笑意沒什麼特別的含義,就是莫名覺得挺有意思。
若說高中同學裡她最瞭解的人是誰,以前她或許會說自己最瞭解夏薇薇,但現在她可不敢說自己瞭解對方了。
那除了夏薇薇,就是馬和煦了,畢竟對方追了自己整整兩年。
手寫的情書也寫過,電子版的還有QQ空間的簽名、說說,洋洋灑灑寫了能有幾百條暗示、明示的告白信,內容太多她記不得了,但是馬和煦的文筆她卻是記憶猶新的。
因爲真的不咋地!
他寫的小說要是能出版才見了鬼了。
而沈慈此時那隱隱含笑的目光怎麼會躲得過尤麗清的眼睛?看見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而馬和煦之前又苦追過她,尤麗清心裡的勝負欲頓時就上來了。
她擡手動作親暱的握住馬和煦放在桌子上的手,語氣溫柔的開口:“和煦,你回頭可以把你的小說給沈慈看看啊,我記得咱們上學的時候沈慈的作文就是最好的,還拿過好多次獎呢,讓她給你指點指點!”
尤麗清這一開口,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的意味深長起來。
在座的誰不知道他們三個高中時期的故事?
尤麗清此舉看似大方,實則是爲了給沈慈難堪不惜獻祭了自己的男朋友。
這和修羅場有什麼區別?
沈慈面色上毫無任何反應,倒是馬和煦完全沒想到清清會主動把他和沈慈攪到一起去,一時間有些詫異,回過神來才連忙道:“別麻煩別人了,本來就是因爲愛好寫着玩的。”
「別人」兩字落在尤麗清的耳朵裡讓她十分受用,不禁得意的揚脣笑了:“哎呀,沈慈怎麼是別人呢?好歹是高中同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