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朝北有人煙？
那不就是……
沈慈看着引煙的方向，就是瓏城的方向，所謂人煙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前半句沈玉貞也懂了，那後半句呢？
“背朝南有玉澗是什麼意思？”沈玉貞問。
“就是背朝南的方向有河。”沈慈解釋。
玉澗就是河水的意思。
所謂依山傍水，水一直都是風水經裡繞不開的重要因素。
萬虎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河。”
“那……有嗎？”沈玉貞轉了轉腦袋。
但視野有限，哪能看的那麼遠。
“有。”餘大師開口了：“我用羅盤找過了，這山後有河。”
“那就是成了？”沈玉貞一驚。
沈慈倒是沉得住氣，快步走到餘大師跟前恭敬的問：“大師，那依你的意思，在這山頭建一座陵園是否可行啊？”
“可行。”餘大師也沒繞彎彎，說着回身指向山頭遠處的一片灌陽木：“那些灌陽木得連根拔了。”
所謂灌陽木並不是指一種樹木，而是一類樹木，像楊樹、白樺樹、灌木、榆樹等都屬於灌陽木類。
萬虎隨之開口道：“灌陽以東，邪物對衝，若建陵園，是不能見灌陽木的。”
沈慈明白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事。”餘大師看向沈慈。
沈慈連忙應：“您說。”
“我以羅盤鎖位，這山頭有土堆墳，也就是說這裡有原住民，你若要拆遷重建得跟人家打個招呼才行。”
“什麼？”沒等沈慈開口，沈玉貞先驚呼出聲：“有人在這山頭埋了人？這山頭是我們家的啊，是私人的！”
餘大師笑了笑：“但這山頭明顯是一直荒廢的，也沒有人看守，誰知道是私人的呢？”
“那也不行啊，未經允許私自在別人家的地方挖墳下葬，這屬於違法了吧。”沈玉貞道。
“你和人能講法，和死人能講嗎？強行拆除，小心引……”
“大師您別說了，她膽子小。”沈慈連忙打斷餘大師的話，小心翼翼的問：“您就說怎麼辦吧？麻煩嗎？”
“不麻煩，我來做場法事就行了，到時候多準備些好東西給他們，這人和死人啊都是一樣，只要好處到了，什麼話都好說。”
沈慈點了點頭，轉頭看見萬虎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大師，這樣就算看完了？”沈慈下意識問。
“嗯，本就不是什麼麻煩事兒，只是現在社會上騙子多，沒有真本事就會編一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來唬人。”
沈慈瞭然，也覺得餘大師說的有道理。
下山，餘大師依舊是被萬虎背下去的，沈慈二人倒是跟的輕鬆些了，畢竟下山本來就會輕鬆很多。
到了山下，餘大師師徒二人竟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開着車就走了。
沈慈詫異的眨了眨眼，而後道：“不是、我還沒付錢呢。”
“阿慈，你真要建陵園啊？”沈玉貞還在糾結這個事兒。
沈慈一邊給蘇老闆發消息，一邊應道：“既然風水看過了沒問題，那這山頭你跟你外公說一聲我要了，活人也好，死人也罷，賺誰的錢不是賺？”
而且在當下，公墓的價格甚至比房子還要貴，這個生意一定有得賺。
“但你不怕晦氣嗎？”沈玉貞低聲道，突然感覺背後陰嗖嗖的。沈慈斜眼看她：“晦氣？什麼晦氣？”
“就……死人嘛。”
沈慈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溫柔的道：“你害怕的每一個鬼，都是別人朝思暮想卻無法相見的人。”
輕飄飄一句話，瞬間讓沈玉貞背後的涼感散盡。
她直愣愣的看着沈慈，突覺她渾身發光，整個人充滿了神性。
“阿慈，你……哎呀……”沈玉貞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的言行了，因爲她被沈慈的話給完全洗禮了。
沈慈看着她這個反應不由笑了：“不用愧疚，怕鬼很正常，和怕狗怕高是一樣的，而這些恐懼都應該被尊重，因爲那是弱點，每個人都有弱點。”
“那你的弱點是什麼？”沈玉貞順勢下意識的問。
沈慈脫口道：“可能就是太漂亮了吧。”
沈玉貞翻了個白眼，沈慈才笑着道：“家人。”
沈玉貞理解的點了點頭，沈慈的家人她都見過，不論是媽媽、弟弟還是妹妹，都是非常美好的人。
沈慈轉身又擡起頭看向面前的驪山，由衷的道：“我會把這裡建的很漂亮，給逝去的人一個美好的棲身長眠之地。”
蘇哲遠的消息隨之而來：「之前忘記跟你說清楚了，請餘大師都是這樣的規矩，沒有固定價格，你看着給，別把它當成是報酬，要當成是禮金，孝敬餘大師的。」
孝敬這兩個字有些刺眼，但蘇哲遠的下一條消息頓時打消了沈慈心裡的不適，且讓她對餘大師肅然起敬。
「畢竟餘大師今年已經是一百歲的高齡了」。
“多少歲？”沈玉貞眼珠子差點飛出來。
沈慈也驚了。
雖說這世上活到一百歲的大有人在，但餘大師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還不錯啊。
“怪不得上山下山要讓人背，我看着他自己能走路卻讓人背還有點納悶呢。”沈玉貞嘀咕道。
沈慈抿了抿脣，對餘大師今日的所有言行都更加相信了。
「那我該給多少？」沈慈問蘇哲遠。
這給多給少沒個標準，她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冒犯了大師。
蘇哲遠回覆：「你隨意。」
沈慈眨了眨眼，懵了。
“蘇老闆都這麼說了，是不是說明這大師不在意錢啊？”
畢竟年紀也這麼大了。
沈慈猶豫了一下，用蘇哲遠提供給她的卡號，給餘大師轉了100塊過去。
她自是能給的更多，但沈慈覺得過猶不及，餘大師德高望重又是一百歲的高齡，以後免不了還要有事麻煩請教他，如果第一次就把禮金孝敬的太高，後面怕是要把自己架上去了。
一百元折算下來相當於原本的一百萬，對於瓏城的富人或許不算什麼，但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只是看看風水的話，應該夠了。
“一百啊，阿慈，你這給的有點多了吧……”
沈慈看向她，笑問：“替我心疼了？”
沈玉貞撇嘴點頭：“我覺得三五十差不多了。”
“那這樣，和你外公談價格的時候，你幫我往下壓一壓？”
“這還用你說？那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