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看見這條消息,非但不惱,還無比興奮的回覆問道:「可以換人?求具體流程!」
結果就看見帶隊老師冷冰冰的消息:「不能換人,大家歡迎沈慈同學歸隊。」
羣裡一片安靜,並沒有人出來歡迎她。
沈慈也不生氣,只是有點鬱悶,因爲好像真的不能換人了。
半晌,羣裡有同學問:「莊老師,那我們今天找個時間先摸一下隊伍成員的個人水平吧,有的同學好像沒有過這種比賽的經驗,得提前適應一下題型。」
「同意。」
「我今天沒課,什麼時間都可以的老師。」
「我下午沒課。」
「……」
羣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沈慈看着滿屏的消息不由一陣恍惚,她還以爲大家天生冷漠不愛說話呢。
直到老師親自艾特她問她的時間,沈慈才露頭回復:「隨時。」
最後,老師統一將時間定在了下午四點鐘,北實驗樓的階梯教室。
滿腦子膈應的度過一個上午,中午沈慈在食堂點了一大份的紅燒肉。
“咦……”
顧憐星看着她面前那油滋滋亮晶晶的紅燒肉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你這是在做什麼?不說要控制體重嗎?”
沈慈就着顧憐星這句話就塞了一塊進嘴裡:“我覺得未來的一段時間我將食慾不振,所以今天多補充一點油水。”
“你怎麼了?”顧憐星擔心的問:“你大姨媽日子也不對啊,提前了?”
沈慈搖頭,把自己要代表學校參加「物理奧數競賽」的事情說給憐星聽,憐星最不喜歡的就是比賽了,聽到一半小臉就皺成了小包子。
“那是夠糟心的,你多吃點。”說着把自己碗裡的牛肉夾了兩塊過去。
一旁的霹靂聞言則開口道:“我覺得是好事啊,這種奧賽如果能拿到成績是大有好處的。”
“我真的一點都不需要,要不是強制性的,我是絕對不會去的。”沈慈越吃越香,果然濃油赤醬的東西就是美味,減肥簡直應該列入當代十大酷刑。
幾塊紅燒肉下肚,心情果然美麗了很多。
她甚至懷疑自己心情突然不好是因爲最近油水吃的太少了,其實跟奧數競賽沒什麼關係。
吃的正嗨,手機又不合時宜的響了,沈慈拿起一看,一上午沒動靜的時野給她發來了消息。
她還以爲時野知難而退自動消失了,結果並沒有。
「沈慈,我在你們學校門口,我想當面跟你聊聊。」
沈慈看着這條消息心想「那不如去牀上聊聊」,但轉瞬就正經起來,猶豫了一下道:“對面有一家星巴克,你去等我吧。”
不管怎麼樣兩個人也曖昧了兩個月,雖然距離在一起差了臨門一腳,但不可否認的是時野是個不錯的男生。
只在微信上用冷冰冰的文字告知他,確實有些太草率了。 理應好好告個別。
星巴克,時野坐在靠裡面的位置端着身子,頭卻微微垂着。
面前的咖啡沒動,和他呆滯出神的目光互相照應着,顯得他整個人更加頹然了。
沈慈遠遠的看見他,就感覺到了這個平日裡陽光開朗的大男生此刻仿若失去了生機色彩,周身都被一團陰雲籠罩着。
默默無聲的嘆了口氣,沈慈故意揚起笑容走了過去,而後舉止自然的在時野對面落座:“哈嘍。”
她這般輕鬆自在的樣子讓時野微微有些怔愣,一時間竟是不知該給出一個什麼樣的迴應。
沈慈只是微笑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時野才緊張的緩緩開口:“阿慈,昨天晚上我……”
“我知道。”沈慈見他又要長篇大論的解釋,當即開口將其打斷,因爲結局已定,說這些都不再有任何意義,所以她果決的道:“但客觀事實是你母親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你也確實在籌備考研。”
“沒關係的,我能處理好這些。”
“不是這個問題。”沈慈輕輕搖了搖頭:“準確來說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是我不想往前一步了。”
時野微微怔愣:“我、我以爲你是喜歡我的。”
“我喜歡啊。”沈慈當即承認,只是又道:“但我的喜歡是有界限的,我只能喜歡你,無法爲你做到更多,比如要應付你母親強勢的干涉,甚至將來可能要爲你沒有考上研究生而背鍋,這太沉重了,不是我要的。”
時野啞口,沈慈說的話很現實,但她就這樣直白的表述出來了,沒有一絲委婉。
“別不開心,你母親的做法或許有些強勢偏激了,但有句話她說的沒錯,人要在人生的各個節點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我們彼此都不是對方的那個決定,所以沒有必要難捨難分的。”
說完這句話,沈慈緩緩站起身來,衝着時野微微一笑:“再見,時野。”
時野看着沈慈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一塊突然覺得空了,然後又被一抹情緒給堵着了,悶得他喘不上氣。
可她卻如此瀟灑。
下午,實驗樓三號階梯教室,四點之前其他幾個校隊的成員就陸陸續續的來了。
三男一女,幾人之中顯然有一個核心的人物,那就是科大學生會的副主席,也是數學系的學霸,自高中以來就陸陸續續在各種國內外奧數競賽中取得優異成績的王異坤。
當年他也是在高考前被保送進的科大,在大學裡亦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所以此時其他幾人都主動圍上來取經,畢竟王異坤的大賽經驗豐富,又有學生會副主席這樣的身份加持,其餘幾人都會下意識的攀附於強者。
王異坤也絲毫不謙虛,從小就在各種獎項和誇讚聲的包圍下成長起來的孩子,傲骨自然是有的。
面對衆人的問題和疑惑他也是侃侃而談。
從大賽規模、類型、評分差異、競賽模式講到題型分解等等細節,直接把老師的工作都給包攬下來了。
其他人聽得卻是格外認真,邊聽邊露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跟着點頭。
只是講到一半王異坤才發覺不對勁兒,他掃了一眼面前的人數,問:“是不是少了一個人啊?”